“臥槽…”
“我完了…”
按著自己快要裂開的腦袋來上班的任垣逸從王月瑤那里知道了真相。
“完了完了完了,怎么辦啊…快幫我想想辦法…”
要擱以前,他就買一卡車禮物去纏著她求她原諒,要實在不行就下跪,反正他沒有節(jié)操。
但現(xiàn)在…
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連王月瑤都在搖頭。
她說,老板,如果按價值來說,您已經(jīng)賠了新的座椅了,那個抱枕…也可以溢價賠給婷婷,其他的…就不是您該操心的了。
他們,這幾個月毫無往來的關(guān)系,才是最好的。
任垣逸頹然地倒在椅子上,他懂得王月瑤的意思。
可昨天好像都沒看清她的臉。
像瘋了一樣地想念她,一起吃個飯也好啊,看電影、看展、去賽車…只要她在就很好了。
想了一個星期,又靠萬能的朋友圈好不容易找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全新抱枕后,任垣逸理了理自己的領(lǐng)帶,勇敢地發(fā)出了微信。
“什么時候有空,請你吃飯,給你賠罪。”
景斕沒回他。
又過了一個星期,他又鼓起勇氣。
“我反思過了,光吃飯不足以贖清我的罪孽,我買到新的抱枕了!边附了圖片過去。
任垣逸得意洋洋,他想還好自己先前沒有把底牌都露出來,不然被拒了還能發(fā)什么。
但景斕還是沒回。
又是好幾天過去。
“鋼琴王子理查德的演奏會聽嗎?第一排的!
“怎么了?”褚瑨正和景斕視頻呢,看到女孩臉色突然變了變。
“是不是真的有事不過三這個說法。俊
她也很苦惱,要說任垣逸吐她車上這種事吧,氣消了也就算了,任垣逸請她吃飯,雙方心里也都能把這事兒了了。
但她知道褚瑨也會吃醋也會委屈之后,就不打算再見任垣逸了。
景斕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去呀,你不是說理查德是當(dāng)代唯一大師了嗎?”
“我自己也能買票的,那是任垣逸,你不介意嗎?”
“你都問我了我還介意什么?”褚瑨又想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在家也不常出去玩兒,最多也就是和王月瑤逛逛街,我記得你以前很愛去看展啊、音樂節(jié)什么的,有空就多和朋友聚聚,別老悶在家里。你說這個點兒又是星期五,你要是在外面吃飯逛街我還高興呢。工作上也別太拼命,你轉(zhuǎn)正換了部門是該高興,但也不要一心就想著奉獻自己了知不知道?會吃虧的。我會掙錢養(yǎng)家,你放心!
放心,景斕沒有什么不放心的。
“知道啦,你現(xiàn)在好像個老媽子哦,話好多!
“現(xiàn)在就嫌我話多了,還早呢,夠得你受。”男人輕笑。
“略略略…”
“我要練滾輪了,看不看?”
褚瑨眼睛亮晶晶的,滿含期待,悶騷的老男人也學(xué)會勾引人了。
“要看要看!誒,你等等!”
女孩飛奔上樓,跑進他給她造的那間練功房。
“我給你打鼓,可有勁了!”
男人一臉黑線,打什么鼓啊,打鼓你還有空看我?
但這種夫唱婦隨的感覺,也真的很不錯。
“這個月瑤已經(jīng)告訴過我啦!”
飯桌上拼命找話題的任垣逸真想把他的秘書滅口,因為他講的每一個八卦王月瑤都已經(jīng)給景斕講過了,還收到了她“你怎么這么八卦”的評價,男人欲哭無淚。
“你…你跟月瑤很要好嗎?”
“對啊,瑤瑤是我唯一的朋友!痹捯怀隹冢皵套约憾笺读艘幌。
“我也可以做你的朋友!”
“任總,我不跟前男友做朋友!迸⑤p笑,任垣逸看了扎眼,那神情竟和褚瑨一模一樣。
“非要這么叫我嗎?”男人有些無措,又見女孩停了筷子,更煩躁了。
“任…垣逸…”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女孩嘆口氣。
“你真的缺我這一個朋友嗎?”
“如果我們做朋友能讓你高興,能讓你擁有被朋友關(guān)心、陪伴的感覺,那我愿意!
“可真的有這么簡單嗎?”
“你如果在路上剮了人家的車,會追著跟對方道歉嗎?”
“怎么又…”景斕突然說不下去。
好像每一次都是這樣,任垣逸在求她,她在拒絕。而每一次,不管她說出什么傷人的話,任垣逸都能自己化解掉。
“這段時間,很忙很累,原來從未在意過的項目和業(yè)績對我竟然有了致命的吸引力,我像瘋了一樣地去談合作、搶資源,然后發(fā)現(xiàn)…原來的朋友都開始躲著我…也是一直忙,忙到下班回家睡一覺就要再去公司,或者直接就睡在尚品,突然有天我發(fā)現(xiàn),除了工作,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說過、做過什么了。本來我以為要達到爺爺?shù)钠谕,就要?xí)慣這一切。直到又見到你,我突然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說出來,也想好好地吃一頓飯,開一圈賽車…”
景斕說不出反駁的話,這種孤獨,褚瑨身上有,韋林泊身上有,后來連彭星浩身上也有了。任垣逸這樣的性子,只怕更難受。的確,她應(yīng)該是任垣逸所認(rèn)識的人里面最人畜無害的一個了。
“走吧,我陪你去飆車。”女孩擦擦嘴,瀟灑地說。
然后任垣逸在商場里的卡丁車上笑開了花。
“那你過年沒出去玩兒?”
“正好被爺爺帶著去他的老朋友們的家拜訪呢,我都怕老頭兒累壞了,結(jié)果他精神得不行!
“對對對,我老頭兒也想搞這種聚會,被我攔住了。他可就我一個拿得出手的,那我還有命嗎!”
“我就喜歡看他們不喜歡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不好意思我可是爺爺?shù)拈L孫。”
“哈哈哈哈…”
聊著聊著景斕突然發(fā)現(xiàn),他們這樣大家族出身的孩子都挺像的,都是嬌生慣養(yǎng)著長大,卻突然有一天就被什么家族榮譽集團重?fù)?dān)壓到身上。說出來可能很矯情,錦衣玉食的,這點苦算什么?但就是會不知所措吧。
如果任家真的從來沒考慮過讓任垣逸繼承家業(yè),他現(xiàn)在會做什么呢?運動員還是賽車手?
所謂溺愛,也還是有邊界的呀。
不過看著如今他侃侃而談又胸有成竹的模樣,女孩也收起了那點矯情,只要當(dāng)下能感覺到滿足就是有意義的。
“嘿,朋友,下次還能約你出來玩兒嗎?”
“下次再說吧,我轉(zhuǎn)正啦,要努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