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澈在房中坐在小桌前,一雙清澈的眸子映著蠟燭的火苗一晃一晃。
“公子遠兮,姑娘望之,公子回眸,姑娘笑之……”瑤澈唱著這歌謠,用的并非中原的小調,而是一種近似民謠的曲風,記憶里是爹爹教的,爹爹說,這是娘親生前最喜歡的。
“一場征戰(zhàn),姑娘憂之,兩兩思彼,芳心悅之;呃……后面是什么呢?”
瑤澈總感覺還沒有完似的,可是后面的歌謠爹爹說他也不知道,說不定就完了呢。
“佳郎佳郎,喜上紅娘,彩裙蕩漾,鑼鼓聲揚,春芳春芳,生機昂昂,來年春華,三人齊暢!
窗戶外,隨著瑤澈聲音剛剛落下,又起一聲;這聲音是尖細中略帶些男子的高昂,哼著的曲調和瑤澈的頗為相似。
“哇,好好聽啊!”
可是下一刻,瑤澈卻發(fā)覺不對,猛地放下手中茶杯,這夜間私闖冷秋宮的究竟是何人,還竟敢公然跑到她這邊放肆,于是身體快于那不敏捷的腦子,一個雀躍打開窗子,揮拳便打了出去,外面的人似是料到了,左手一擋,柔軟修長的手指包裹住瑤澈那小拳頭,同時道:“瑤澈,是我!”
聽聲音瑤澈覺得有點熟悉,那人馬上拉開面巾,露出一張凝脂般嬌艷潔白的臉,他向屋子里一躍,“是我!”
“唯姐姐?!你怎么來了?”
佐唯關了窗子,就好像是主人一般,坐在凳子上,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我想你了,自然就來了,你一個人在那里唱的什么歌,誰教你的?”
“爹爹說是娘生前常唱的,不過唯姐姐,你接的好好哦!我忽然就覺得這首歌的下半段就應該接這個!”
佐唯笑的如嬌花綻放一般,他雙眼含笑地看著瑤澈,心中卻在想著另一回事,瑤澈又道:“本來以為今晚很無聊,不過幸好唯姐姐出現,哎,爹爹和嘉懿都出去了呢,沒有人陪我玩!
佐唯勾起嘴角,“哦?你爹爹不在?那你帶我四處轉轉可好?”
瑤澈拍拍雙手,“好啊好啊!”說完便拉著佐唯的手出去。
夜色凄凄,四月末的風帶著暖意,瑤澈雖然天真卻也不傻,繞過爹爹的部下從后面走,帶著佐唯,手拉著手,在瑤澈的帶領下,幾乎是將冷秋宮的所有建筑全都參觀過來,可以理解,冷秋宮是毓川下了多么大的功夫和心血。
整個冷秋宮是以圓形建筑的,其中圓形有一個岔口,直通后面的竹林;在圓形之內,既包含番迪的建筑風光,又包含中原的建筑風光,當然,不止于此,還有另兩國的建筑風光,整個冷秋宮是精工建造,初進來時不覺得,慢慢往里面走,便開始感受著各國特色。
“咦,怎么不走了?”
“唯姐姐,差不多都轉過來了,除了爹爹不允許的一個地方!
佐唯瞇著兩只邪魅的眼睛,道:“那瑤澈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嗎?”
“不知道,沒印象,沒去過!
瑤澈一連用了三個否定,佐唯低頭溫柔地笑笑,用手輕拍瑤澈的腦袋,“那瑤澈想去看看嗎?!”
瑤澈卻搖搖頭,“爹爹會罵的。”
“哎?可是瑤澈不好奇嗎?!你放心,我們神不知鬼不覺,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瑤澈沉思了片刻,最后好像是下了什么天大的決心,才點點頭。
佐唯淡笑不語,將瑤澈攔腰抱起,甚是熟練的很,一躍而起,掠上房頂,猛跑了幾步,他的腿修長偏細,卻是有力的。
低頭看著瑤澈看著自己,佐唯便問:“怎么了?”
“我也可以跳上房頂,你可以放我下來!
“這樣不是更快些,”說著用下巴頂頂瑤澈的額頭,小聲地低喃:“真希望我永遠這么抱著你!”
“什么?”
佐唯狡黠地勾起嘴角,“什么也沒有!是不是這房間?”
瑤澈欣喜地點點頭,佐唯將瑤澈放下,面前是一棟小房子,真的是很小很小,似乎能容下兩個人彎著腰進去,也很是破爛,自從上次佐唯夜訪冷秋宮之時,還未接近這里就已經被毓川發(fā)現拍了一掌,這次真是看的真切了,這房子簡直是破破爛爛,根本和前面的建筑不成正比,這樣一個房子……讓人能看出什么秘密可真有難度。
“走,我們進去!
“可是我爹爹……”
“放心,有我!”
佐唯拉著瑤澈就將小門輕輕打開,彎著腰進去,里面比想象中更小,什么也沒擺,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但帶著一股香味,不似蘭花香,不似茉莉香,更好似是上千種混合在一起的花香,烈中帶柔,柔中帶著濃濃的味道。
“哎呦!好痛!
瑤澈捂著腦袋,因為里面黑漆漆,連扇窗子都沒有,瑤澈撞到了頭。
佐唯轉身,本想伸手摸瑤澈,卻摸到墻壁上一排凸起,于是趕忙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點著了自帶的一小截蠟燭,點點的燭光照著對面的墻壁,墻壁上的凸起是一塊塊帶著顏色的凸起,這真是莫名其妙,而且那帶著顏色的凸起竟然什么也不是,也看不出是個什么圖案。
“哇,爹爹的房子還有這樣的東西!
“你見過這樣的圖案嗎?”
瑤澈搖搖頭,佐唯也是一時之間犯了難,難得今天毓川不在,這樣的大好時機并不是天天就有,而且,他敢肯定這屋子有什么秘密。
佐唯輕摸了一下那凸起,那凸起的石塊竟然隨著佐唯的手而動,看來要拼成什么圖案才能知道這個秘密,他甚至已經差不多可以肯定瑤澈就是他要找的人,只差進一步的證明。
在推動凸起的一瞬間,他們兩個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身后有什么東西大片大片地飛起。
河流上游兩旁小小山路上的毓川和嘉懿正雙手托著死人想河里扔。
突然,毓川放了手,讓同在抬著的嘉懿重心不穩(wěn),一個踉蹌坐倒在地,而那個尸體也壓在嘉懿的身上。
“喂!我說……”
毓川表情凝重,他腰間的荷包開始不停地擺動,就好像里面有一只很大的蟲子在扭動。
也確實是有一只很大的東西,是蠱。
“該死的,有人去小屋。”
“什么?什么小屋?”
毓川沒有說話,連看都沒看嘉懿,上前一個跳躍足尖一點就順著山間小路消失的無影無蹤,嘉懿一個人看著死人,免不了心中發(fā)毛,他可從未殺過人!最多就是把人打傷,現在在這深山中對著死人,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喂,喂!回來啊,你叫我一人怎么辦?”
他站起身,用力一踢那死尸,正趕上水流湍急,死尸被隨著水流而下的大樹枝掛上,正好進了河流中。
嘉懿以為是死尸自己滾進河流中的,大叫一聲:“媽呀!”便跑的無影無蹤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