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宴輕飄飄看她一眼,她立馬就委屈巴巴的閉嘴了。
他這才轉(zhuǎn)頭看向里面的男人,往里面走了兩步,邊解袖口邊開口說話:“林家的三少?”
林承對上靳宴,前者是精致的小提琴,后者是優(yōu)雅大氣的大提琴,各有千秋,在此之前還沒在什么場合碰到一起過。
偏偏這該死的奇妙的緣分,讓他們在這種場景下碰到了一起。
林承眉尾帶上了陰鷙,“你是誰?”
靳宴:“傅眠的男朋友!
話音剛落,他的袖扣也解完了,正巧走到林承面前,然后停下腳步,猛地一拳打在林承嘴角!
傅眠:“…………”沃艸,玩這么大的嗎?
林承被打得一個趔趄,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又被靳宴扯著領(lǐng)口抵在了桌沿上,咚的一聲響,緊跟著的就是林承的悶哼聲。
“誰給你的膽子抱她?!”靳宴一改剛才的優(yōu)雅,完全變成了戾氣十足的樣子。
林承生在林家,那一家人都是公認(rèn)的瘋子,所以他這種時候繼續(xù)激怒靳宴,好像也就不是什么讓人驚訝的事情了。
林承被他扯著衣領(lǐng),還在笑著,昂著頭露出右邊脖子,上面紋著一個深青色的“眠”字,還有一個女孩兒的頭像。
他拉過靳宴的領(lǐng)口,低聲的說著,
“不需要誰給我膽子,我不僅能抱她,還吻過她,幾年前還撫摸過她身體每個地方,知道她哪個地方最怕……”
“閉嘴!”
靳宴從喉嚨里逼出兩個字,瞳孔都有些發(fā)紅,掐著林承的喉嚨就往桌上撞,然后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身上。
拳頭落在肉身上的悶響聲實在有些明顯。
傅眠就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眼神放空,想著她剛進(jìn)醫(yī)院那段時間,無比的渴望著林承的到來。到后來,她絕望了,只能渴望著每隔兩天能有某個朋友,同學(xué)來看看她也好。
再到最后,沒有任何人能讓她心生期待了。然后——肥波來了。
她表情放松,突然有點想念肥波。那貨才離開一兩天而已,她居然就這么想念它的嘰咕聲了。
她在這邊走神,門口幾個人看得著急。
關(guān)嘉戳了戳她的背,“我說姑奶奶,你不急?”
傅眠挑了挑眉,“靳宴會輸?”
關(guān)嘉瞪大眼睛,“怎么可能?!那可是靳宴!”
光是一個眼神就能嚇哭孩子的大魔王!
傅眠聳肩:“那我急什么?”
關(guān)嘉:“………還真挺有道理的樣子!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這架打得有點過頭了,包房里的桌子凳子全被砸了個干凈,放展覽品的那些玻璃箱子都被砸碎了,整個包房變得一片狼藉。
姍姍來遲的候白在門口震驚的指著里面兒被雜碎的一個花瓶,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然后下一秒,林承整個人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這種情況下雙手還沒放開靳宴的脖子。
而靳宴也像是沒看見一樣,還在一拳一拳的往他身上招呼。
傅眠這才覺得不對勁,立馬跑進(jìn)去撲在靳宴背上,雙手拉住他青紫的手,“靳宴,別打了,要出人命了!
靳宴像是聽不到她說的話,還想繼續(xù),力氣大到甚至把她也帶著往前撲,整個人砰的一聲被甩在旁邊,膝蓋和手臂倒在玻璃碎中。
刺痛傳來,她都還是懵逼的。
抬起手來,她手臂上的血順著玻璃渣子流出來,她呆呆的看著傷口上的血,后知后覺的痛得嘶嘶的倒抽氣。
“小野花!小野花你沒事兒吧?!”
關(guān)嘉沃艸一聲,趕忙跑過去。那手臂上腿上都是玻璃渣子,他們都無從下手。
旁邊的靳宴聽見她的痛呼聲,終于喘著氣停了動作,林承也猛地?fù)纹鹕韥磙D(zhuǎn)頭看向她。
“小乖…”
“眠眠!”
——
玻璃碎片被夾出來放進(jìn)醫(yī)用盤里,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因為玻璃渣子挺多,這聲音像是不絕于耳一般。
聽得傅眠心里煩躁。
她不太喜歡醫(yī)院,特別是躺在病床上任由醫(yī)生處置,尤其的抵觸。這會讓她想起她這幾年渾渾噩噩的日子,腦海里總是想著心電圖機上逐漸平緩的線條。
偏偏肥波也不在,她滿心的煩躁無處發(fā)泄。
(肥波:???你的意思是我的用處就是給你發(fā)泄壞心情的?!)
她視線移到了另一邊,沒有去看醫(yī)生的動作,也沒去看病房里另外幾個人,咬牙忍著傷口處的刺痛感。
“小姑娘忍耐力倒是好,”醫(yī)生處理完玻璃渣,贊賞的看著她,“現(xiàn)在要清洗傷口了,可能還會痛一會兒,你忍著點。”
傅眠無聲的點頭,還是偏著頭,視線落在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腦海里放空著。
門口的關(guān)嘉看著消毒劑擦在她傷口上的樣子,忍不住呲牙,和旁邊的顧遼小聲說話,“小野花這也真是能忍,這樣是換成其他女人,早就哭起來了,就她,一點兒聲都沒出。”
顧遼白了他一眼,聲音放低,“你可小聲點兒,小心靳哥削你!
關(guān)嘉癟癟嘴,不以為意,“他現(xiàn)在夾在小野花和她前男友中間,正忙著找林家那位的麻煩呢,哪里有時間管我們?”
“那也可以留到后面削你!
“………”
醫(yī)生已經(jīng)處理完傷口,大一點的傷口包扎好了,小一點的就沒管。傅眠抬手看了看手上的傷口,癟癟嘴。
“會留疤嗎?”
病床旁邊,靳宴聲音低沉著問醫(yī)生。
“大一點的傷口有可能,不過用了祛疤藥應(yīng)該不會。”
“那就用,把最好的祛疤藥拿出來。”
“好的靳先生!
待醫(yī)生走后,靳宴俯身摸了摸她的額頭,輕聲問:“還痛嗎?”
傅眠搖頭。
“對不起,”靳宴聲音帶上了低啞,說話都有些艱澀,“我沒控制住!
傅眠疲倦又緩慢的眨了眨眼,“接受你的道歉。不過,我討厭這個地方,可以回家嗎?”
靳宴的手又滑下來,愛憐的蹭了蹭她的臉頰肉,對她有求必應(yīng),
“可以。”
她又眨了眨眼,眼睛微瞇著,看向他身后的林承。
“看來沒出人命!
林承衣服上帶著血,精致的眉眼呆滯的看向她被剪破的衣服褲子,那里露出來的地方瘦得讓他覺得可怕。
“怎么會…”林承說話都連貫不起來了,語氣貌似帶著哽咽,“怎么會這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