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剛才你來我往的，就是在做戲？就我一個什么都不知道？”

  “并不。掌柜并不知道我是主子，田大人也只是燕回樓的一個保護罩而已，這么大個地方，需要借朝廷的勢，才能安穩(wěn)發(fā)展�！�

  傅眠深深看他一眼，這么聰明冷靜，她覺得自己可以提前進入養(yǎng)老階段了。

  隔壁的說話聲越來越大，隱隱帶了爭吵的意味。

  “…那群人根本就是瘋了！就因為聽到一個似是而非的消息就推翻了陸大人所有的作為！”

  “是啊！陸大人怎么可能做那樣的事情？！賣官鬻爵是何等的錯事？我當(dāng)年就是陸大人提拔上來了，永遠不會相信陸大人會做這樣的事情！”

  “可是消息來源可靠，聽說是有人給新晉的狀元郎遞了文書，夾在其他文書中間。那個傅歸看了之后想要查清楚，結(jié)果被他姐姐攔下來了，還讓傅歸以病假的名頭，躲在狀元府里不讓出來�！�

  “狀元郎？嗤，除了當(dāng)皇上掣肘別家的棋子外沒有半點厲害。一個女子都比他會審時度勢，不過就是鄉(xiāng)野地方來的，難免小家子氣了些，就這樣就躲著不敢出來了！”

  “管他如何！現(xiàn)在重要的是陸大人的事！這件事私下在大臣中間傳遍了，說不定明日早朝，諫官會遞牌子參上一本！”

  “說不定此時皇上也已經(jīng)知道了，明日就會宣陸大人問話�！�

  “這幾日陸大人不是告假了？理由就是陸夫人身體不太好，需要照顧陸夫人。陸大人從年少時候就十分愛慕陸夫人，十幾年來對陸夫人照顧得無微不至，這些大家都有所耳聞。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像那些人說的，囚禁陸夫人？！簡直荒唐！說有人侵…犯陸夫人的，更是，更是胡鬧！”

  “可是…仔細想想，我們確實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過陸夫人了。我上次見到，還是三四年前了�！�

  這話一出，隔壁安靜了不少。然后不斷有人猶豫著附和。

  “確實，我上一次見到陸夫人，還是三年前皇上登基，得知陸夫人身體不好，賞賜給陸夫人一批很珍貴的藥材，然后陸大人帶著陸夫人出來謝恩。在那之后…真的沒有再看見過陸夫人�！�

  “不是說了陸夫人身體不好？待在府里泡著藥罐子也正常�！�

  “那總有去探望的人吧？可是這幾年，根本沒有人真正探望到過陸夫人�！�

  “難不成…那件事真的……”

  “不可能！”

  最后那個人說了句不可能，隔壁徹底安靜下來。

  傅眠聽完，幽幽的嘆口氣，“這人名聲還挺好�！�

  陸歸冷笑：“是挺好的，在沒瘋之前，當(dāng)?shù)闷疬@京城的男子榜樣�！�

  可是從他出生以后，陸懷年就瘋了。

  “你真的沒去看過你母親？”傅眠又問。

  “看過�！蹦莻�女人坐在窗欞前自作就是一天，呆呆愣愣的看著外面，也不知道在想誰。

  “那她知道了這些傳言嗎？”劇情里，陸夫人知道自己被三皇子奸…污，還生下了三皇子的孩子后，整個人也瘋了，把所有的仇恨都轉(zhuǎn)移到了陸歸身上。那是陸歸悲慘結(jié)局的一個重大轉(zhuǎn)折點。

  “并不知道。陸懷年把她保護得很好，外面發(fā)生什么事她都不知道�！�

  傅眠看他神色淡漠，一點沒有提到親身母親的正常反應(yīng)。蹙眉輕聲問，

  “陸陸，你對陸夫人……并不上心？小時候不是還說要救母親出來？”

  陸歸嘴角勾出一抹敷衍的笑，“長大了回想起來才知道，陸夫人養(yǎng)我完全是因為想探究清楚為什么她的孩子是只貓妖，她打心底里厭惡我，和陸懷年一樣虛偽�！�

  可是劇情里不是這樣的啊。劇情里陸歸之所以會有那么慘的經(jīng)歷，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一心想要救出陸夫人，他在陸懷年五年的折磨下堅持下來，也不過是有這個信念在支撐著他�？墒乾F(xiàn)在，他卻說對陸夫人并不在意了。

  她想了想，抿唇問陸歸，眼睛對上他的視線，“如果，姐姐是說如果。如果你當(dāng)年被那幾個家丁老虔婆追的時候，我見死不救還把你交給了那群人，你會不會恨我？”

  陸歸動作一頓。

  “大概會。如果如同姐姐你說的那樣，我被陸懷年的人帶回去了，等待我的只會是折磨。不見天日的時間里，大概只有恨能支撐著我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都還在淺淺的笑著，不過這笑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要不是肥波再三告訴她，陸歸不是重生的人，她都要懷疑面前坐著的一個孩砸是重生回來報復(fù)她的了——而且，從欺騙她的感情，誘騙她和兒砸亂那什么開始，讓她受到世間的譴責(zé)。

  “姐姐為何要問這樣的問題？”

  傅眠勉強揚了揚嘴角，“我就喜歡亂想而已�！�

  陸歸貓瞳含笑，靜靜的看著她。

  “哦？是嗎？”

  ————

  第二天一早，傅眠心里擔(dān)憂著，一早就睡不著了，早早的爬起來在院子里轉(zhuǎn)悠，就等著陸歸下朝回來。

  消息的源頭就在他身上，他收到的文書說陸懷年賣官鬻爵，如果真要好好調(diào)查，陸歸很難脫身。她不知道他為何要把事情弄得這樣麻煩，考慮再周全一點，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讓別人去揭穿陸懷年的真面目，但是他偏偏把自己卷進去了。

  她只能想著，陸歸不是這樣蠢的人，他這樣做肯定有什么理由。

  “姑娘，狀元郎回來了！”

  丫鬟在院子外面喊，傅眠趕忙扔下手里的東西，匆匆迎出去。

  陸歸從府門口大步流星的走進來，行走間衣袂翻飛。

  “姐姐�！�

  “如何？早朝可有何事發(fā)生？”

  陸歸安撫她，“未曾。”

  旁邊的丫鬟小廝都退下了，陸歸在她耳邊輕聲說，“但是秦王已經(jīng)有所發(fā)覺，大概會讓人混進陸府�！�

  傅眠看他并沒有什么凝重的樣子，松了口氣。

  用過早飯，戶部和禮部的大人尋了陸歸出去辦事，傅眠在府里擔(dān)驚受怕的容易多想，正巧接了葉嵐的帖子，說將軍府有一片山頭如今正適合姑娘們野炊，于是帶上丫鬟，去了將軍府。

  她不知道的是，她剛離開狀元府，里面就有小廝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