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三女五男都沒什么好下場,在地府往下的不同地獄層里接受著懲罰。
傅眠回去大殿的時候還想著黑無常的死法,笑得喘不過氣來。不過進(jìn)了大殿門,她就收斂了臉上的笑,規(guī)規(guī)矩矩的走進(jìn)去。
連斐的視線從她進(jìn)來就沒移開過,直直的落在她身上。目光溫柔繾綣,讓她有點承受不住。
她抿抿唇,拿起桌上的生死簿,“…我從人間回來的時候,還看見不遠(yuǎn)處出了車禍,好像又有人死了!
仔細(xì)想想,這工作還挺累的,因為人太多了,死的時間差著一分鐘都是好幾百人的命。地府里真的忙得過來?
連斐終于從她臉上收走了目光,指尖點了點生死簿,說到,
“人死后進(jìn)入地府,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在你們起來處理這些事情之前,就已經(jīng)有成千上百個人喪命。不過那段時間里,生死簿上的名字會自動消除,平時勾魂的也有其他人,否則整個地府如何運轉(zhuǎn)下去呢!
她了然的點點頭,所以…生死簿上夜班的啊?白天就不能自動消除名字了?
不過她沒有說出心里話,而是十分認(rèn)真的聽著他念了下一個名字,然后等著生死簿自己翻開。
…
為鬼王大人工作了一天,又被那人連著盯了老半天,她整個人身心俱疲,身體不累可是走回去的路上蔫噠噠的沒什么精神。
但是那并不代表她已經(jīng)困到耳朵不靈了的地步。從大殿門走到她房間外面這一路上,她老聽見有人…有鬼在竊竊私語,聲音又小又尖,聽起來有些刺耳。
“那就是前幾天來的那個枉死的人?天天從大殿里出來!”
“枉死的雖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于幾十個了,怎么她就有這個榮幸進(jìn)去大殿里陪著鬼王大人辦公?”
“就是就是!長得也不怎么樣!不也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小嘴兒?!”
“我還看見她跟著黑白無常去勾魂!那可是個好差事!隨時能鬼上身讓人燒著好東西下來!”
“那個打美容針的女鬼還說,鬼王大人天天去她屋里!其他哪個女鬼有公辦房的?更別提讓鬼王大人上心的了!”
那些嘰嘰喳喳的鬼湊在一起,慘灰色的身影重重疊疊,還有點加深顏色的效果。聽聲音都是女鬼,也是,男鬼大概對這種亂七八糟的八卦沒什么興趣。
她多走了兩步,然后察覺到身后陰森森的冷氣越來越重,猛地回頭看。
后面一群女鬼立馬飄遠(yuǎn)了些。
即便這樣,傅眠還是被嚇了一跳。那一群女鬼里長發(fā)頭的短頭發(fā)的,還有五顏六色的頭發(fā)的。穿古裝的穿白襯衫的,還有穿露臍裝高跟鞋的,真的是古今大雜燴。
最關(guān)鍵的是,那些女鬼長相都頗為驚悚。舌頭掉出來的,脖子上一條深深的割痕的,眼睛以上血肉模糊的,還有滿身是水漬的…在這灰金屬色的地府里,乍一看還真是要嚇?biāo)廊恕?br />
她心里哆哆嗦嗦的,面上強裝著鎮(zhèn)定,眼神飄忽不敢多看她們,抖著唇開口問:“你們…你們是誰?還…還不過奈何橋嗎?”
那個穿著古裝像是剛從水里爬出來的女鬼好奇的看著她,然后說:“我已經(jīng)留在這里很久了,是地府的婢女,暫時不用上奈何橋的!
緊接著旁邊那個穿著白襯衫脖子上一條割痕的女鬼也開口了,“我是地府的公務(wù)員,因為各種原因沒辦法投個好胎,于是干脆就留下來考了個公務(wù)員。你呢?”
傅眠心里一排的沃艸,嘴角扯了扯,“我啊,我是枉死的,黑白無常說我是地府里第5201314個死的女鬼,有福利,然后就安排我去當(dāng)了個文職人員,說讓我積攢點功德再去投胎。”
她沒敢直接說出這是鬼王大人的指示,這要是說了,這群女鬼大概要圍著她不走了。
這時候那個舌頭掉出來得女鬼說話了,聲音出口就是尖利刻薄的,她猜大概是長舌婦當(dāng)久了被人吊死的。
“你一來就當(dāng)文職?還是在大殿里面?我來了幾十年了還是一個清潔工。”
傅尷尬的笑笑,不接話。
那長舌婦看她不接話,一點沒覺得尷尬,還繼續(xù)問:“哎,你說你是枉死的,怎么個枉死法?她們都是被害死的,才能留在這兒。我嘛,我是土匪來我家搶人的時候被逼著上吊死的!
還真是吊死的。而且互相介紹死法是這兒的鬼打招呼嘮嗑的方式嗎?
她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我是出去吃飯的時候,碰上了正在被警察追捕的歹徒,然后那個歹徒開車不小心把我撞死了。”
長舌婦長長的哦了一聲,舌頭長長的莫名嚇人。
旁邊的白襯衫公務(wù)員也開始自我介紹,“別介意,我們就是太無聊了,八卦一下你的事情。我是我們國家里第一批高中畢業(yè)生,然后去一個公司里上班,被上司潛規(guī)則了,最后還被他老婆下了狠手!
古裝落水女鬼也介紹到:“我是最久的了。我一百多年前被人推進(jìn)湖里淹死的。因為不甘心,怨氣太大,鬼王大人允了我一個承諾。只要我在這里積攢功德滿了兩百年,就可以回去,報仇后再入輪回投胎!
最后那個血肉模糊的女鬼沒說話,安安靜靜的看著奈何橋下的昏暗的河水。
那長舌婦又問:“你既然進(jìn)了大殿,肯定看見我們鬼王大人多英俊了吧?我在這里打掃衛(wèi)生這么多年,可看見過不少往生的女鬼賴在地府不肯投胎,說要留在鬼王大人身邊…不過那些人往往都是被鬼王大人一個驅(qū)魂鞭給抽到奈何橋上去了。有時候秩序太過混亂,奈何橋上孟婆忙不過來還只能找黑白無常幫忙!
其他女鬼都沒什么心思聽她講,大概是聽了很多遍了。
傅眠作為一個新人,非常給臉,配合著她,“哦,這樣。 薄疤炷!真的嗎?”,總之要多浮夸就有多浮夸。
等那長舌婦說完,她趕緊溜了。
下班時間和長舌婦嘮嗑也是不對的,萬一鬼王大人因此覺得她工作能力不好怎么辦?
她一溜小跑回到偏殿房間里,把藏起來的瓜子兒丟了幾顆給肥波,然后開始爬上床打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