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人建造防御工事的速度很快,這是毋庸置疑的,在日耳曼大軍的強勢圍觀下,羅馬士兵揮舞著隨身的小鏟鏟不斷挖掘柔軟的土地,很快就在自己身前構(gòu)建起一堵高至胸前的土墻。
土墻構(gòu)筑完成后,士兵們又將附近的樹木全部砍伐,在土墻的里面又建起一道木墻。
這一切都在日耳曼人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看著逐漸成形的防御工事,阿米尼烏斯卻是仍然無動于衷。
阿米尼烏斯不急他旁邊一眾日耳曼酋長卻是愈發(fā)著急起來,其中一個身披黑狼皮的壯碩酋長語氣有些急切的說道:“阿米尼烏斯,你怎么還不下令攻擊?羅馬人的防御工事已經(jīng)建起來了!”
面對日耳曼酋長的詢問,阿米尼烏斯輕蔑的笑了一聲,不慌不忙的說道:“不用著急,這只是羅馬人的困獸猶斗,在我們的優(yōu)勢兵力下,再好的防御工事也沒有辦法保護里面那些瑟瑟發(fā)抖的羅馬烏龜!
“但愿如此,希望我們不會因為你的傲慢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
臨時趕制出來的兩道防線并沒有讓愷撒放松很多,這兩道防線是多么單薄啊,仿佛只要日耳曼人一個沖鋒就能沖破它們,與躲在后面的羅馬士兵近身肉搏。
就在這時,日耳曼人動了。
伴隨著一陣沉悶的號角,對面的人群里走出了一群手持長弓、頭發(fā)綁成長辮的日耳曼人,望著那些人熟悉的裝扮,愷撒的目光猛的一縮,而后劇烈顫動,那分明就是日耳曼派系的強力遠程兵種——長弓獵人!
就在這一瞬間,愷撒心中的警戒提高至滿點,他握緊手中的盾牌,厲聲喊道:“盾牌防御,小心敵人的弓箭手!”
話音剛落,那群長弓獵人不約而同的抽出箭矢,搭弓引箭,向羅馬人的營地拋射出一輪黑壓壓的箭雨!
黑色的箭雨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壓迫感十足的軌跡,越過土墻重重砸在羅馬人的防線上,箭矢與盾牌的碰撞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穆曧,幾乎將整個盾牌覆蓋大半。
并不是所有士兵都及時擋住了日耳曼人的箭雨,一些來不及反應(yīng)的士兵被箭矢射翻倒地,失去了盾牌防御的他們隨即被后續(xù)跟上的箭矢活生生射成了刺猬。
雖然擋住了箭雨的攻擊,但愷撒現(xiàn)在并不好受,從表面看去,他的盾牌上已經(jīng)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并且還有一些穿透性強的直接穿透了盾牌,露出那看起來就很致命的箭頭。
還沒等愷撒喘口氣,第二輪箭雨如約而至……
“。
在第二輪箭雨的打擊下,一些倒霉的士兵緊握盾牌的手被穿透的箭矢直接釘死在盾牌后面,鮮血瞬間噴涌而出,那些士兵則是慘叫著跪倒在地,露出一個致命的空缺,他們旁邊的戰(zhàn)友連忙補上,這才維持了整個龜甲陣的陣型。
一直到那些長弓獵人射光了箭矢手臂酸痛,一輪輪箭雨終于停止,緊接著,一道激昂的號角在阿米尼烏斯的命令下吹響,所有日耳曼人全部沖向羅馬人的陣地!
“日耳曼人來了,都給我打起精神!”
看似沒有盡頭的日耳曼人讓十七軍團的所有士兵都感覺到了絕望,那些早已傷痕累累的百夫長則是不斷給士兵們加油打氣,激勵他們鼓起勇氣與敵人作戰(zhàn)。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即便他們戰(zhàn)至最后也不會再有援軍,在整個日耳曼尼亞地區(qū)只有他們?nèi)齻軍團的正規(guī)軍,而現(xiàn)在兩個軍團覆滅,一個軍團被團團包圍,不可能還有其他援軍了。
即便如此,羅馬士兵們?nèi)匀粵]有放棄戰(zhàn)斗,與其投降被日耳曼人侮辱虐待,還不如光榮殉國!
而就在這時,日耳曼人打頭的部落民已經(jīng)沖到距離第一道防線不足二十米的地方了!
“重標槍準備!”
“投擲!”
在百夫長的凄厲嘶喊中,軍團步兵們舉起最后一枚重標槍,用盡全身力氣向敵人投擲,帶有標志性的軍團重標槍在低空中劃出一道道黑線,將最前面的日耳曼人透體而過,而后余力不減射中后面的日耳曼人。
這時部落民不著甲的劣處終于體現(xiàn)出來了,羅馬人的軍團標槍在近距離投擲后居然能夠連續(xù)命中日耳曼人,如同串糖葫蘆般將他們釘死在地面上。
一輪重標槍投擲后,日耳曼人終于沖到第一道土墻防線,站在最前排的羅馬士兵依托土墻的防御阻斷住日耳曼人的沖鋒,并越過土墻用短劍不斷刺殺擠成一團的日耳曼人,后排的士兵同樣沒有閑著,將剩余的標槍向敵人攻擊,在密集的敵人前,他們甚至不需要瞄準就能完美的射殺那些不著甲的日耳曼部落民。
激烈的戰(zhàn)斗一直持續(xù)到太陽落下月亮升起,慘白的月光灑滿大地,隨即被烏云所遮擋,仿佛是月神不愿繼續(xù)目睹這場血腥的廝殺。
數(shù)個小時的戰(zhàn)斗讓所有人都精疲力盡,第一道土墻已然淪陷,那里的近千名軍團步兵全員戰(zhàn)死,和他們一同長眠于此的是兩千多個日耳曼人戰(zhàn)士。
第二道防線同樣岌岌可危,臨時趕建起來的幾段木墻在日耳曼人的猛烈攻勢中被直接推倒,無數(shù)敵人從多處缺口蜂蛹而入,與僅存的一千多名軍團步兵交戰(zhàn)。鋒利的軍團短劍在持續(xù)的戰(zhàn)斗中多出了數(shù)道豁口,堅固的方盾也布滿了裂痕,隨時都會承受不住壓力而碎裂。
在這個生死存亡之際,愷撒和他的衛(wèi)隊也放棄了戰(zhàn)馬親自加入戰(zhàn)斗,副軍團長帕克魯斯早在第一道防線被攻破后就和那近千名士兵一同戰(zhàn)死,僅剩的兩個軍事護民官也身負重傷,但他們?nèi)匀粵]有退縮,而是咬緊牙關(guān)繼續(xù)戰(zhàn)斗。
“堅持下去,朱庇特與我們同在!馬爾斯與我們同在!”
混戰(zhàn)中,身著將軍盔甲的愷撒無疑是日耳曼人集中攻擊的對象,他的忠實的衛(wèi)隊在保護愷撒的戰(zhàn)斗中幾乎全軍覆沒,只有兩個傷勢悲慘的衛(wèi)兵還在戰(zhàn)斗,愷撒本人的后背也被砍出一道猙獰的傷口,鮮血潺潺流出,將原本就被鮮血染紅的盔甲染的更加腥紅。
而現(xiàn)在,距離凌晨四點還有足足七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