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被抱著用帶有清潔魔法的沐浴裝置從雙乳到小穴洗干凈,溫水令尤莉卡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時已經(jīng)躺在床上。
頂蓋床華美的雕飾,床頭的人魚、天使與獨角獸包裹著黃金與白銀,鑲嵌珍珠和云母。懶倦無力的身體躺在光滑輕盈的被褥中,換好了柔軟馨香、簇新的睡衣。
床邊的精致圓桌上也不是隔夜的紅茶和發(fā)潮的餅干,而是壘滿色彩鮮艷點心的叁層小巧蛋糕塔,七八顆草莓、半個檸檬自己跳進裝好蜂蜜牛奶的杯子里榨成汁。
這才是正確的蘇醒方式!
雪白新鮮的橙花從床延伸到梳妝臺,水銀鏡照見她睜開的紅茶色眼睛,鏡框結(jié)著紫水晶果實的黃銅藤蔓活過來一樣舒展,發(fā)出雌雄莫辨,清脆而激動的人聲:“您醒了!我親愛的尤莉卡小姐!今天的您像往常一樣美麗,不,比每天更為容光煥發(fā)!”
藤蔓悄悄四下張望,聲音放低,義憤填膺地說:“之前的事我都看見了,貝西墨他怎么敢那樣欺負小姐?虧我還以為他雖然是個半精靈雜種,起碼忠誠可靠,我們都看錯他啦!不過小姐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把他欺負您的過程錄下來了,您今晚就可以帶著我去給公爵大人看證據(jù),把他從公爵府趕走!”
尤莉卡差點沒被草莓蜂蜜汁嗆到:“什么?你錄下來了?”
打著哈欠從外間走入的貝西墨順手用一塊紫色天鵝絨將喋喋不休的鏡子蓋住,毫不避諱地坐到她床邊,被子因為一側(cè)的重量增加下陷。
“我已經(jīng)檢驗完你身體里殘留的魔藥。除了由我配制,喝下會令人看到幻覺,頭腦混亂,語言不清,口角流涎的‘癲幻靈水’外還有另一種極烈性的媚藥,混合后藥力更強的后者效用覆蓋前者。不出意外,您應(yīng)該在下完藥后就盯著他直到喝下吧?那就是媚藥先被放入杯中。尤莉卡小姐,這是一樁針對澤斯王子的密謀。”
他用平平無波的聲線讀完手上那卷寫著各種眼花繚亂公式的羊皮紙最后一行的結(jié)論,將卷起的紙筒放在尤莉卡腦袋上:“——你真倒霉啊,尤莉卡!
“滾啊,混蛋!”
尤莉卡下意識甩甩頭,羊皮紙越滾越長,她在迅速即將把自己淹沒的紙卷里奮力掙扎出來,將紙片扔向貝西墨。
“等等,針對澤斯?”尤莉卡幸災(zāi)樂禍地提高了聲調(diào),“他活該。”
“稍后我會為您整理出一份近期與澤斯殿下有過沖突的可疑者名單。”在羊皮紙大半被扔到貝西墨身上后,他張開手掌,泛黃的紙就安安分分卷成筒躺平在白皙掌心中。
雖然大半都會躲懶,真正交在這家伙手上的事倒是做得還算可以吧。
琥珀色的眼睛似睡非睡地半闔著:“鑒于事情指向澤斯王子,插手等于幫了殿下……您還要查下去嗎?“
這還用問嗎!敵人是敵人,敵人的敵人還是敵人!不帶怕的!
而且為了不幫到澤斯就不給自己出氣,他配嗎!
“要!”尤莉卡咬牙切齒,砰砰拍她的床,“還有媚藥的配方,等我找出罪魁禍首,殺他之前要灌上十倍份量!”
“好的!遍L而卷的睫毛這時完全掀開了,淡而晶瑩的琥珀色瞳孔閃過流光,半精靈少年像以往每一次聽到她奇奇怪怪的命令之后那樣,伸著懶腰站起身。
“那么,一切如您所愿!
隨著他念起咒語,從天花板的角落、床下、地毯下、燭臺的縫隙中……一切光所未及之處,窸窸窣窣鉆出小塊陰影,如同漆黑的軟體生物那樣蠕動著靠近。
“臟死了!”
尤莉卡皺緊眉頭,揮舞枕頭將快要爬上床的一團陰影砸開。那團本應(yīng)沒有實質(zhì)的漆黑卻仿佛活物那樣被砸到地上,軟唧唧地彈了兩下。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在我面前召喚影魔。下回給我進盥洗室去!”
“我不。”貝西墨打著哈欠回答。注視面前聚集到他足邊的影魔,連回頭給一個眼神都欠奉。
尤莉卡從床上爬起,揪緊他制服襯衣的后擺用力扯,試圖勒死他。
貝西墨命令這些影魔前往昨天舉辦舞會的城堡,觀察、竊聽城堡中的仆人搜尋情報。魔力波動幾近于無,可以在陰影中活動的影魔是絕佳的密探。
當(dāng)那些影魔又窸窸窣窣地從房間各處縫隙中溜走,他聽見身后似乎在睡一覺后恢復(fù)了一些元氣的尤莉卡興致勃勃地提議:“你說,我們把一年級所有綠眼睛的儲物柜都塞進一只熔巖紅蛙怎么樣?”
那是一種遍體毒液,只要稍微觸摸到皮膚就會熱毒侵體,滿身紅疹,又癢又麻又痛的毒蛙。
——當(dāng)然是不怎么樣。
貝西墨無語地把自己揉得皺巴巴的衣角從她手里扯出來。一兩個人也就算了,帝都神恩學(xué)院是人類七國最負盛名的魔法學(xué)院,今年新生近千人。太麻煩了,他裝沒聽到。
而且尤莉卡來干,他敢肯定八成在這些人打開儲物柜之前尤莉卡自己先碰到逃跑的紅蛙,最后疼得滿地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