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鼻子今天有點得意忘形了,或許是以前窮的時間久了,用紫桓縣的老話說,就是窮人乍富挺腰凹肚,今晚他是拼命顯擺那輛車,都在街里轉(zhuǎn)了好幾圈了。
司馬小五看著那輛車,搖了搖頭,說道:“那是一輛鬼車,不祥!”
我就說這是新車,怎么會是鬼車?
“黃山,你可能誤解了,不是出過事故死過人的車,才有可能成為鬼車,要是有人下咒,引鬼上車,就算是新車,也會成為鬼車,這輛車就是這樣的!
司馬小五說著,上了自己的車。
他又降下車窗對我說道:“黃山,離那輛車遠一點,很快就要出人命,我走了,我可不想我媳婦,被一輛鬼車在她身邊轉(zhuǎn)悠!
聽司馬小五這么說,我意念一動,用自己散仙的神眼,去看那輛所謂的鬼車。
陰氣妖氣都沒有,反而有那種寶器開光的神氣。
我就對司馬小五說,我怎么看不出來是鬼車?好像還被高人開過光了。
“呵呵,兄弟,你本領(lǐng)比我高,但是你別忘了,我是老江湖,那不是開光,而是被高人下了咒,你看不出來,是因為那個高人,比你的法力還要高一截。”
司馬小五說完,發(fā)動車子就走了,臨走還不忘再次交代我,離鬼車遠一點。
司馬小五走了之后,我站在原地老一會。
我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因為那輛車,正在街中間的十字路口,不停的繞圈圈。
說實話,許大鼻子一直以來,對我還是不錯的,既然司馬小五說要出人命,那死的肯定就是許大鼻子,我就想著,該不該提醒許大鼻子一聲。
結(jié)果我正想著的時候,那輛車突然開始加速了。
車頭正是對我撞過來的,幸好我反應快,一個閃身就跳開了。
然后那輛車,就撞進了我身后的門面房,把玻璃窗和玻璃窗下面的女兒墻撞得粉碎,看車子進了屋子,很多人圍了過來。
還有人問我,黃山,沒碰到你吧,該死的許大鼻子,這是發(fā)什么瘋了!
我心說不但許大鼻子發(fā)瘋了,許大鼻子的兒子也發(fā)瘋了!
因為那輛車開進門面房之后,竟然還沒有停,反而又從后墻穿了過去,等到大家繞到后面的時候,看到許大鼻子的兒子,已經(jīng)死了。
他開車的時候,沒有系安全帶,是被彈出來的氣囊,活活拍死的。
坐在后排的許大鼻子,還大馬金刀的坐著,不過一根鋼筋,已經(jīng)在他身上穿胸而過,現(xiàn)在還沒死透,嘴里冒著血沫子。
車門被老白打開之后,我伸頭往里看了看。
許大鼻子對我招招手,其他人就把我推到了前面,我只聽到許大鼻子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黃山……那個秘密……你要殺了……”
許大鼻子說到這里,脖子一歪,我把手放到他的大鼻子底下,一點氣息都沒有了,已經(jīng)死翹翹了。
我心說剛才讓你說你不說,現(xiàn)在好了,臨死你也沒說一個重要的詞語!
不過我還有希望知道那個秘密,因為現(xiàn)在跑虎街沒有土地公,許大鼻子父子倆一死,魂兒沒法去城隍廟,到時我讓麻老頭打聽一下,肯定能找到他的魂兒。
我正打著這個如意算盤的時候,許大鼻子死去的兒子,突然從車里走了出來。
這小子都死了,難道是回光返照?
老白大喊一聲詐尸了,大家都閃開,所有人都往后退開了。
我沒退,因為我不怕,我眼看那小子,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著,嗓子里發(fā)出一聲尖利的嘯叫。
這種嘯叫我聽過。
當初袁老二的鬼魂,被米滿倉打散的時候,發(fā)出的就是這種嘯叫,而且米滿倉的鬼魂被打散的時候,也發(fā)出了這樣的嘯叫。
看來司馬小五說的沒錯,確實是非常牛皮的高手做的手腳,不但殺了這父子倆不說,還要消滅他們的鬼魂。
我想到這里之后,連忙鉆進車里,拔掉了許大鼻子胸口的鋼筋,我怕他的鬼魂也被打散了,結(jié)果我剛把他拉出來,他跟他兒子一樣,突然也站了起來。
“黃山,殺了趙敏!殺了趙敏!”許大鼻子對天嘶吼。
我實在摸不清,這是許大鼻子自己說的,還是他的鬼魂,在被高手的死咒控制之下,故意胡說,來擾亂我的視聽。
所以我對這句話,并沒有認真尋思。
許大鼻子在嘶吼之后,像他兒子一樣,也發(fā)出了那種嘯叫。
嘯叫之后,許大鼻子仰天摔倒,胸口的血洞,泉水一般的咕咕冒著血,噴的我一褲子都是,我心里明白,這次許大鼻子徹底完蛋了,魂兒都沒了!
“趙敏是誰?咱老街沒有姓趙的啊!崩习讚现^說。
其他人也都嗡嗡嗡的議論,說剛才到底是不是詐尸了,我連忙安慰大家,說這不是詐尸了,這是回光返照,剛才老許說的大胡話,大家都別亂傳。
我又編了謊話,說徐道長跟我說過,凡是死人回光返照時念叨的名字,大多是心魔,你們誰再講那個名字,小心生了心魔。
我這么一說,大家就都不敢再議論了。
他們不敢不信,因為剛才的場景是在太嚇人。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詭異的事,這次許大鼻子家等于是被滅門了。
許大鼻子老婆死了之后,家里就剩他們爺倆了。
而且這次的禍事,撞的這兩間門面房,也是許大鼻子剛剛從別人手里,低價買來的,房子是他的,車是他的,死的人也是他家的,沒有傷害到任何的無辜。
許大鼻子現(xiàn)在越來越飛揚跋扈,在老街已經(jīng)不得人心了,他死帶來的恐懼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街人的笑臉。
“老天有眼,幫大家除掉了這個生了心魔的禍害!”大家都說。
甚至都沒有人,打電話報警,可想而知,許大鼻子得罪了多少人。
我當時滿腦子的事,也沒有去報警。
我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趙非林殺了許大鼻子,至于下咒的高手,趙家那么有錢,之前就網(wǎng)羅了很多江湖人,這里面有個拔尖的高手,一點也不稀奇。
最后還是顧二斤趕到,撥打了報警電話。
黑衣叔叔們很快趕到了。
領(lǐng)頭的很有經(jīng)驗,勘察一番之后,一陣慶幸,說道:“開車的駕駛員,臉紅紅的,死了還滿身酒氣,這是酒駕無疑,萬幸,沒有傷害到無辜的老百姓!
許大鼻子的兒子,晚飯確實喝了不少白酒。
這一被定性成酒駕,什么就都好辦了,酒駕引發(fā)的交通事故嘛,沒有傷害無辜,就死了兩個人,不算重大事故,正常走程序就行了。
我和幾個在場的人,又被當做目擊者簡單詢問了一遍,還做了筆錄。
領(lǐng)頭的黑衣叔叔也認識許大鼻子,知道這家算是滅門了,最后還問大家,有許家的親屬沒,處理后事總要有人出面的。
許大鼻子的本家和他提拔起來的那些人,沒有一個站出來。
他們眼再瞎,也知道許大鼻子死的蹊蹺,猜不透后面還有沒有禍事,所以都不敢再跟許大鼻子有瓜葛,他們不但沒有站出來,反而都悄悄溜了。
我現(xiàn)在還算一個小孩,我也不想攬下這個事。
讓我沒想到的是,許大鼻子得罪最深的顧二斤,站了出來。
當初就是許大鼻子,從顧二斤屁股底下,把屬于顧二斤的官位給挖走了。
顧二斤跟領(lǐng)頭的黑衣叔叔握握手,又對大家抱抱拳,說道:
“我來處理他家的后事吧,到時他家的錢,除了喪葬費用,剩下的我會在有關(guān)部門的監(jiān)督下,全部給捐給有需要的人!
我當時沒忍住,還小聲問顧二斤:“二大爺,你不是最恨他的嗎?”
“怎么不恨,但是人都死了,我還計較干什么,他死了什么都不知道,我還計較的話,就是跟自己過不去,讓自己煩心,對不對?”
我聽了這話,忍不住在心里夸顧二斤。
我這二大爺,不爭強好勝不說,還挺豁達。
不對!
臥槽,趙敏還在飯店里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