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瘸子跟我講了,哈巴狗殺了人的故事之后,再次告誡我,絕對不能惹那條狗,而且當著落鳳街其他人的面,千萬不要說是哈巴狗,而是要尊稱一聲:神犬。
我就問他:“這兩年多以來,那條狗……那只神犬,是不是每天都來買東西?”
“也不是每天都來買,三五天一次吧,就算是冬天,湖面結(jié)冰了,神犬也會過來,每次都是在水底游,然后一腦袋拱上來,多厚的冰層,都會被它拱破的。”
我點點頭,說老林,謝謝你了,這趟我真是沒有白來,駱馬湖不但湖景好看,故事也很精彩。
林瘸子對我笑笑,說你也是咱紫桓縣的人,這么大了,竟然還沒來過駱馬湖。
我笑笑,走出了賓館。
就在這時,那條哈巴狗買好了東西,正好經(jīng)過賓館門口。
我伸長脖子看看籃子里,籃子中間有一層隔板,一邊放著干果,干果里面,最多是花生。
隔板另一邊,放著一個塑料袋,塑料袋扎的緊緊的,里面是幾根帶著肉絲的大骨頭。
當初在冰窟山洞里,姬彩云離開之后,我沒有吃的東西,就到處找,最后還在山洞里,找到將近一麻袋的,顆粒飽滿的大花生。
姬彩云的食物,本來就是花生。
現(xiàn)在我算是確定了,姬彩云根本就沒有飛升上天,她一直就在駱馬湖里,當她的孔雀島島主。
想想之后我又感覺有點不對,當初離歌仙子明明跟姬彩云保證,等姬彩云渡過雷劫之后,只要在孔雀島上面,再修煉七七四十九天,姬彩云就可以飛升成仙。
為什么這都兩三年了,姬彩云還是沒有飛升?
而且姬彩云之前制住我,也是用了人間點穴的手段,不太像天上神仙的作為。
我想了一會,終于想通了。
古話說得好,天上一天,人間一年!
離歌仙子說修煉七七四十九天,那是按照天上的說法,換算到人間之后,姬彩云就要再修煉七七四十九年,哈哈,姬彩云,你最后還是上了自己師父的惡當!
離歌仙子肯定為了早日脫離孔雀島,去云州找濟海法師,所以才騙了姬彩云。
我估計姬彩云在知道真相之后,應(yīng)該也非常郁悶,這兩三年她在孔雀島,每日跟一條神經(jīng)兮兮的哈巴狗相伴,肯定也很憋得慌。
就是因為憋壞了,她也有點變太了,不然她不會這么狠心,拆散我和麥小英。
想到這里,我抬頭一看,那條哈巴狗還沒走遠。
這個小家伙,很享受周圍人對它的尊敬,傲氣的抬起頭,搖頭晃腦慢悠悠的走,不時對著路過的小母狗,汪汪叫上幾聲,被它叫過的母狗,都是羞澀的樣子。
落鳳街那么多人,都沒有敢碰它一根手指頭的。
不過有個小伙子,呆頭愣腦的樣子,只有他敢伸出手,摸了摸哈巴狗的腦袋。
哈巴狗很給面子,沒有生那個小伙子的氣,還伸頭蹭蹭那個小伙子的手,然后往駱馬湖去了。
自從三年前在工地上,我下水抓了水猴子之后,游泳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是問題了,紫桓縣的運河大橋,水流最急的時候,我也能在大橋下面,游上幾個來回。
想到這里之后,我就跟上了那條哈巴狗。
出了落鳳街之后,哈巴狗沒有去渡口。
哈巴狗避開了人多的渡口,去了人少的位置,叼著青藤籃子,悶頭噗通一聲跳進了水里。
那個籃子明明是青藤編出來的,上面有很大的縫隙,但是入水之后,青藤籃就像是避水的寶貝一樣,一點水也涌不進去,所以干果根本不怕被湖水給打濕了。
看哈巴狗頭也不回的,往湖里游去了,我連忙脫掉鞋子和衣服,又把手機和錢包用衣服卷起來,掀起一塊足有半人高的大石頭。
把東西都塞進石頭縫里,我又放下了石頭,走到湖邊回頭一看,這么隱秘的位置,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就算有人發(fā)現(xiàn),那么重的石頭,最低三個人才能抬起來。
然后我只穿一條褲衩,一頭扎進了水里,浮上水面之后,悄悄跟上了哈巴狗。
我會游泳,而且三元聚體,拿到了兩元,雖然跟姬彩云麥小英,甚至是田甜比起來,我都抵不上她們一根手指頭,但是游個十幾里路,肯定是沒有半點問題。
于是我就跟在哈巴狗后面,一直向湖里游去。
孔雀島周圍的水鬼,都是成建制的古代軍隊,連著戰(zhàn)船沉入水底才成了鬼,大白天都能浮出水面,用弓箭射殺活人,非常厲害。
所以我也明白,只有跟著這條哈巴狗,才能躲開水鬼的糾纏。
之前離歌仙子在渡劫的時候,被老鱉精打擾了,渡劫只成功了一半,所以她雖然是孔雀島島主,卻鎮(zhèn)不住孔雀島周邊的水鬼,在孔雀島上,一直過得很憋屈。
姬彩云渡劫成功后,肯定鎮(zhèn)住了那些水鬼。
她的寵物哈巴狗經(jīng)過時,那些水鬼肯定會放開一條水路。
我本來打算跟著哈巴狗后面,一路游到孔雀島,結(jié)果游出去還沒半里路,那條哈巴狗看我老是跟它,就放開了嘴里的青藤籃子。
籃子在水面打著轉(zhuǎn),那條狗在水里對我汪汪叫。
我心說我對付不了姬彩云,我還對付不了你一條神經(jīng)狗嘛!
“小東西,再叫我弄死你!”
我話剛說完,哈巴狗就不見了,等我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jīng)被狗咬住了腳脖子,往深水里面拉去了,我沒想到它在水里力氣那么大,連著喝了一肚子的水。
危急時刻,我拼命冒出水面,大聲喊道:“狗兒,你還記得你喝掉的燈油嘛!”
這條狗能在跑虎嶺,嚇退鬼尸還有水蛇精,都是因為我把裝過燈油的壇子,扔到了窗外,被它舔走了壇子碎片上面殘留的燈油。
我喊了幾聲之后,那條哈巴狗果然放開了我。
不過它冒出水面后,對我汪汪兩聲,算是警告我,不要再跟著它。
看著哈巴狗叼著籃子再次遠處,我真想把自己淹死算了。
黃老爺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曾經(jīng)威風(fēng)八面,從各路妖魔鬼怪中間,殺出了一條血路,現(xiàn)在連一條小小的哈巴狗,我竟然都擺不平了,還差點被它給淹死了。
奶奶的,你說這去哪說理去!
對付不了哈巴狗,我就不敢繼續(xù)往湖心游了,回到岸上之后,我那個難受。
想來想去,我感覺那個摸狗頭的青年,應(yīng)該有點門道。
于是我回到落鳳街,到處找那個青年,轉(zhuǎn)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那個青年在賓館對面的茶館里坐著。
于是我又跟林瘸子聊了起來。
東拉西扯之后,我扔給林瘸子一包煙,指著對面的青年,問林瘸子:“那個哥們很神奇啊,你說不能碰哈巴狗,他卻摸了哈巴狗的腦袋,怎么他沒有出事?”
林瘸子笑笑,沒說話。
我又去外面,買了一條煙扔給他,結(jié)果他把煙還給了我。
“我不是貪圖東西,我只是怕跟你說多了,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好奇,反而會惹出麻煩,唉,不跟你說吧,你又老是買東西……”
最后我纏著林瘸子不放,他只好跟我說了。
原來那個青年,以前是個窮光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兩年突然闊氣起來。
落鳳街的人都猜測,那個青年應(yīng)該和哈巴狗搭上了關(guān)系,拿到了孔雀島上面的陪葬寶貝,或者是拿到了湖底的水鬼買路錢。
聽林瘸子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
這個青年根本就不是跟哈巴狗,搭上了什么關(guān)系,他只不過是姬彩云,安插在落鳳街的眼線。
落鳳街是駱馬湖邊人最多的地方,姬彩云在孔雀島,怎么也要了解外面的情況,比如是不是有人打孔雀島主意一類的消息。
所以她挑選了那個青年,作為自己的眼線。
“你可別去招惹他,他叫林大蛋,硬氣的很,誰都不服!绷秩匙佑侄谖。
誰都不服?
老爺對付不了一條喝了燈油的哈巴狗,還對不起你一個硬氣的普通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