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鏡子后,我盯著廖金輝肩頭,結(jié)果女鬼還是沒有出來。
這時我就有點擔(dān)心了,萬一自己推斷錯了,那個女鬼已經(jīng)離開了廖金輝的身體,或者血水并不能把女鬼引出來,我就麻煩了。
那樣豈不是,就會鬧出一個大烏龍!
到時廖金輝會認為我在騙他,無端讓他受了一番不小的驚嚇,薛老師會認為我辜負了她的信任,而田甜,肯定認為我又裝神弄鬼,以后會更加瞧不起我。
假如是這樣,那么這次面試,就真成為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廖金輝靠墻站著,本來就被嚇得不輕,此時血水潑到身上,慢慢浸透了他的上衣,空調(diào)一吹有點冷,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天助我也!
或者說,老爺我太聰明了,都被我猜對了,就在廖金輝打寒顫的時候,那個披頭散發(fā)的女鬼,突然從他的肩膀后面冒了出來。
女鬼長發(fā)遮臉,一顆頭在廖金輝的上身上面,探來探去。
雖然女鬼明知我能看見她,此刻竟然都不看我一眼,伸出一只慘白的手,把披散的頭發(fā)從嘴邊撩開了,然后她想要伸出舌頭,去舔廖金輝肩膀上的血水。
只是很可惜,她的舌頭被人挖去了大半截,剩下的小半截太短了,根本就不能伸出嘴巴。
女鬼只好趴在廖金輝身上,用兩片嘴唇,去舔那些血水。
我本來以為鬼魂都是無形的,肯定沒有辦法吃喝以實體形式存在的東西,結(jié)果沒想到,這個女鬼的嘴唇舔到哪里,就能把那一片地方的血水吸食干凈。
一開始見到這場景,我還有點害怕。
但是看到女鬼對血水那種貪婪的樣子,我就有點可憐她了。
或許,這并不是一只厲鬼。
徐老三說過,所謂孤魂野鬼,其中孤魂是指,被困在某個狹小的空間,怎么也走不出去的鬼魂,而其中的野鬼,就是沒有被困住,能四處游蕩的鬼魂。
無論是孤魂還是野鬼,都要經(jīng)受陽氣侵襲之苦,就像一個活人,被扔在到處都是蚊子的環(huán)境中,時刻會被蚊蟲叮咬、吸血。
而孤魂野鬼,就是一個氣場。
陽氣對于他們來說,就是蚊蟲,能夠吸走他們氣場的能量,讓他們每天經(jīng)受蝕骨一般的痛苦,而且還會越變越弱。
所以,孤魂野鬼,都不敢靠近人多陽氣重的地方。
鬼怕惡人,就是這個意思。
這也是為什么,小米一個女孩子,還要去吃狗血饅頭的原因。
小米的母親,作為一個游蕩的野鬼,時刻都要經(jīng)受陽氣侵擾之苦,小米只是想要在自己化妖之后,能夠讓母親借尸還魂,不再每天承受陽氣侵擾之苦。
而兇魂厲鬼,對陽氣的抵抗力,就比孤魂野鬼強了無數(shù)倍。
兇魂厲鬼根本不怕人,包括惡人,兇魂厲鬼也不怕。
他們不但能接近人多的地方,還能變著法子害人。
但是無論是孤魂野鬼,還是兇魂厲鬼,只要白天出現(xiàn)在室外,極盛的陽光就會直接撕裂鬼魂,讓他們化作云煙消散在空中,再也不能聚合成一個氣場。
這只女鬼雖然血腥丑陋,但是看她貪婪的吸食著陰氣的血水,我就判斷她還沒達到兇魂厲鬼的程度。
剛才衛(wèi)生間的陽氣,肯定已經(jīng)傷到了她。
應(yīng)該不是陽氣遮蔽了她,而是她受到了男廁所里陽氣的侵襲,鬼魂差點被撕裂,氣場一時消散,所以我剛才才沒有看見她。
所以我把血水一潑在廖金輝身上,她補充了陰氣,又聚合了氣場,我才能看到她的鬼魂。
她現(xiàn)在拼命吸食血水,就是為了繼續(xù)補充陰氣,充實氣場。
廖金輝身上的血水,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薛老師看到這個場景,一步一挪,慢慢走到我身邊,小聲問我:“小黃,你看到什么了?為什么我只看到了血水在消失?”
“薛老師,你真的想看?也敢看?”我小聲反問薛老師。
“我敢看,也特別想看。”薛老師肯定的回答。
好,既然你鐵了心要看,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抹了一點口水在手指上,讓薛老師閉上雙眼。
然后我在她的兩邊眼皮上,各點了一點口水。
“睜眼吧!”我對薛老師說道。
薛老師慢慢的睜開眼睛,雖然她已經(jīng)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是看到披散頭發(fā),臉色蒼白的女鬼,正趴在廖金輝身上,吸食著血水,也不免有點害怕。
就在這時,女鬼也察覺到又有一個人能看見她了,就抬起了頭,對著薛老師張開了嘴。
當(dāng)看到女鬼血水淋漓的嘴角,只剩下半截的舌頭,薛老師一個中老年婦女,再也承受不了這種恐怖的場景了,一聲沒吭就暈了過去。
我搖了搖頭,心說誰讓你那么好奇的,但愿以后的日子里,你夜里睡覺的時候,最好不要夢到現(xiàn)在的場景。
看到薛老師被嚇暈了過去,本來一直打著哆嗦,傻了一般的廖金輝,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
廖金輝明白,薛老師肯定看到了非常恐怖的場景。
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去看鏡子,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了,兩只手抖得像工地上的振動棒,顫聲問我:“小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身上,到底有什么東西?”
廖金輝之前都是喊我小黃同志,客氣但是有距離感,這個時候喊我小黃,那是為了表示對我的親近。
我心說早知現(xiàn)在你何必當(dāng)初,為難我一個小孩子,還對田甜那么兇。
田甜雖然跟我不對付,但是我跟她吵架可以,我去氣她可以,你一個外人,有什么資格,享受我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今天不讓你吃點苦頭,扒衣老爺就不姓黃了。
我打定主意,讓廖金輝在未知的無限恐懼中,再多呆一會,就對他搖搖頭,說你稍等一下,我先把薛老師救過來。
廖金輝已經(jīng)是待宰的羔羊,只能點了點頭。
我掐著薛老師的人中,好不容易把她喚醒了,又走過去把小會議室的門開了一條縫,把薛老師從門縫里塞了出去。
“薛老師怎么了?”田甜著急的問。
“她受到了驚嚇,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你扶她過去,找間屋子讓她歇著,等我喊你你再過來!
田甜扶著薛老師,遲遲不肯離開。
“丫頭,怎么,你也想進來看看?”我把門縫開大點,對田甜說道。
田甜被我嚇得,扶著薛老師就跑,結(jié)果跑了幾步,她突然停下了,轉(zhuǎn)過身子來看我,兩只眼睛通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問我:“黃山,你不會有事吧?”
看田甜的眼淚,馬上就要出來了,我知道她一個是心里非常害怕,一個是擔(dān)心我的安全。
沒想到這小丫頭,心里還有我,難道真應(yīng)了那句話,打是親罵是愛,這幾天的摩擦,在她心里,還摩擦出愛情的火花了?
呸呸,胡思亂想什么呢,她比我大了八九歲呢。
而且,我還有冰山美人,什么就叫打是親罵是愛了!
當(dāng)時我自我感覺良好,唯恐田甜會愛上了我,就裝作不理解她的柔情,一言不發(fā)的關(guān)上了房門。
沒有田甜守門,我怕有別人闖進來,就把門又反鎖了。
鎖門的動靜,驚到了廖金輝,他睜開了眼睛。
我鎖門的舉動,在廖金輝看來,就像是我要關(guān)門打狗。
他身子一晃扶住了會議桌,差點摔倒在地:“小黃,你不會連著惡鬼和我一起殺了吧?”
想到剛才田甜剛才擔(dān)心我的樣子,我就更氣廖金輝之前,對她說話兇巴巴的了。
我扯著廖金輝的衣領(lǐng),把他拉到了鏡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