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不懂規(guī)矩亂說,徐老三罵我是放屁,罵得對。
我吐吐舌頭,問徐老三:“三爺爺,我太師爺,當(dāng)初到底是怎么叱咤江湖的,你倒是說說呀!
徐老三這時估計想到了太師爺罵他的話,撇撇嘴,說你想知道,去問你爺爺好了,他是關(guān)門弟子,師父最疼他了,那些往事,就連不光彩的也會跟他說。
想聽故事聽不到,我就又問徐老三,你剛才說奪回道觀之后,要做一個真正的真人,難道你之前,不是真正住持道觀的真人?
“別提了,還不是都怪我那個脾氣古怪的師叔!
當(dāng)初上面的頭頭,要給他一個真人的名號,讓他住持道觀。
結(jié)果我那個師叔倒好,故作清高,擺出一副淡泊名利的姿態(tài),非說真人是虛名,堅持不要,誰知人家官老爺根本就沒慣他的臭脾氣,再也不提這一茬了。
所以道觀傳到手上,我只是個普通的道士。
現(xiàn)在我又失蹤了二十年,那個冒牌貨既然不敢走出道觀,這些年沒去簽到,肯定連我道士的資格都給弄丟了,那可是官方承認(rèn)的身份!
所以弄的我現(xiàn)在,非道非俗,身份很尷尬啊!”
徐老三說完,一臉的惆悵,我差點沒認(rèn)出笑出了聲。
“三爺爺,看來你也是無利不起早啊,我還以為你一副古道熱腸,過來幫趙校長做成教書育人的事業(yè)呢,沒想到,你其實是想穩(wěn)住趙校長,以后讓他幫你跑跑關(guān)系,把真人的身份明確了,好名正言順的住持道觀!”
我用開玩笑的口吻,直白的說出來,徐老三并沒有生氣。
“乖孫子,你說的沒錯,三爺爺就是這么想滴!”
徐老三知道我說有山彪,不是騙他的,這時感覺勝券在握,一副很得意的樣子,爽快的承認(rèn)了。
我心說你也是個官迷,怪不得當(dāng)初我爺爺和他的大師兄二師姐,都不想接管道觀,只有你屁顛屁顛的,過來接管了。
人家三個不在乎虛名,只有你,對個真人的名號都放不下。
我心里這么想,但是可沒看低徐老三。
人都有點缺點,徐老三這個缺點又不危害群眾,再說了,誰還沒個追求呢,追求真人的名號,也算是一種追求啊。
再說了,在這點上,我有什么資格嘲笑徐老三。
趙校長把我從小隊長,升為大隊長的時候,我不也是開心的很嘛。
當(dāng)然,我是不會承認(rèn)自己也是個官迷的,權(quán)力越大做的好事就越多,我那是為了以后領(lǐng)導(dǎo)一隊人馬,保學(xué)校一方平安,造福前來求學(xué)的廣大莘莘學(xué)子!
眼看天都亮了,我突然開始擔(dān)心自己的伯樂趙校長了。
“三爺爺,趙校長還沒回來,不會被胡三姑給抓住了吧?”
徐老三擺擺手,說不會的,又給我解釋一遍。
原來夢魘最后順著媒介,追殺胡三姑的時候,會在空氣中,留下一條無形的肉眼看不見的路線。
但是三寶印,就能發(fā)現(xiàn)那條路線,所以趙校長拿著三寶印,就能按照三寶印的提示,一路順藤摸瓜,找到胡三姑的藏身處。
顧蛋應(yīng)該帶著手下,在胡三姑住處外面保護,防止胡三姑做法的時候,被人打擾走火入魔了。
徐老三又說,他只是讓趙校長盯梢,又沒讓他一個文弱書生,傻乎乎的沖上去抓人,細(xì)節(jié)他也都交代過了,那個三寶印也能防身,所以趙校長不會出事。
聽他這么說,我才放了心。
“只要趙校長安全,你小子的大隊長就當(dāng)定了,現(xiàn)在,你是不是該考慮三爺爺當(dāng)?shù)烙^住持的事了?抓緊去把山彪給我弄來吧。”
徐老三擠眉弄眼的對我說。
看徐老三一副官迷的樣子,他在我心里的形象,平添了幾分可愛。
真是一個沒大沒小的老頑童,比爺爺經(jīng)常板著一張臉強多了。
既然水猴子和夢魘都被解決了,胡三姑的詛咒也解決了,道觀里的冒牌貨,遲早也會被解決,我就沒什么擔(dān)心的了。
等到收拾了道觀里的冒牌貨,接下來只要能騰出手,我就要想辦法,偷一點燈油給冰山美人。
長明燈我是不去想了,那時爺爺師門的寶貝,我要是拿了,徐老三會跟我翻臉不說,爺爺也會大義滅親,把我打個半死不活。
但是只要能幫徐老三對付了冒牌貨,偷一點燈油還是沒問題的。
沒有了危險,又想到了和冰山美人和好的美事,我就放松了,一放松,感覺困的厲害,連道觀里那個冒牌貨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也懶得跟徐老三打聽了。
“山彪死了好多天了,被埋在地下了,你放心,它跑不了,現(xiàn)在我實在困了,我要先瞇一會,趙校長來了,你再叫醒我!
我說完就要閉眼休息。
結(jié)果徐老三不放心,問我還有人知道山彪埋在哪里嘛。
我說還有磨豆腐的老白,和開賓館的曉彤媽,這倆人知道。
“做生意的人,都一肚子彎彎繞,別被他倆偷偷把山彪挖出去給賣了,要知道山彪的骨頭,比普通的虎骨,還要貴上一百倍!”
我被徐老三逼的沒辦法,就把精神頭正旺的山精給叫過來了。
“乖兒子,去爸爸家里,在銀杏樹上找個陰涼地趴著,好好看守埋在樹下的山彪,誰要是敢挖,你把他耳朵給我揪下來!”
聽我這么說,徐老三又給加上一句:“乖孩子,事情辦成了,爺爺保證給你找到小精靈,天天給你們倆好東西吃!”
山精點點頭,乖巧的走了。
山精一走,徐老三睡不著,說他暫時還不能離開這個工地,因為他身上的法力還沒有全部恢復(fù),必須在干涸的水洼里,重新灌上清水泡上兩個晚上才行。
將要消失的湖泊,最后的靈氣,都在即將干涸的水洼里。
而那些靈氣,能把徐老三身上殘留的鱔油,全部沖刷干凈。
“所以這兩天,我還要繼續(xù)裝孫子,不能暴露自己,但凡有功勞,在眾人面前,我都會推到你身上,你小子到時只要點頭就行了!
我笑笑,說隨便你。
然后我實在困極了,躺在一塊夾芯板上,剛閉上眼就睡著了。
在我睡覺的時候,徐老三想著道觀和長明燈,很快又會回到他手里,興奮之余哪里睡得著,就在我旁邊坐著,一根接一根的抽煙,等著趙校長的消息。
夢魘果然不在了,也沒有進入我的夢來控制我。
我睡得很香,還做了一個美夢,夢里我抱著冰山美人,冰山美人不停的掙扎。
我一使勁就把她扔到了床上。
“你越掙扎,老爺我就越有興趣,我就喜歡活蹦亂跳的鮮魚!”我嘴里說著,臉上帶著銀笑,撲到了冰山美人身上。
……
一個巴掌甩到我臉上,美夢被打斷,我一下醒來了。
耳邊傳來徐老三的聲音。
“你小子做什么春夢,抱著半截泡沫啃什么呢!快點起來,許大鼻子和顧二斤,帶著人過來了!”
我睜開眼一看,工地兩邊,各有一大群人,分別在許大鼻子和顧二斤的帶領(lǐng)下,都提著鐮刀鋤頭,嘴里大聲吆喝著跑了過來。
我連忙扔掉懷里的泡沫,又吐出嘴里的泡沫渣滓。
理理頭發(fā),又撣撣衣服上的灰塵。
我如一棵青松一般站了起來。
“哎呀,黃山啊,早上我醒來,聽村里人說工地出事了,這不,我馬上就帶人過來幫忙了!”
許大鼻子和顧二斤如是說。
扒衣老爺?shù)挠⑿蹠r刻又來了!
等下我倒要看看,徐老三怎么以旁觀者的身份,替我吹噓,夜里我跟妖怪血戰(zhàn)的英勇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