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弄上來之后,下一步就是鎮(zhèn)壓躲在粘泥里面的東西了。
徐老頭已經告訴我方法了,所以我心里有數,就對趙校長說,你去那邊打電話吧,安排人過來,天黑之前把尸體拉走。
趙校長點點頭,掏出手機,躲到遠處給他手下打電話去了。
我就問所有人,有沒有在下面,發(fā)現一個記事本,四四方方的,有半個巴掌大,上面套了兩層塑料袋。
大家都搖搖頭,說沒看到。
我說的記事本,就是在胡三姑家里,拿到的那個。
我看看水洼,經過上百號人一遍又一遍的翻騰,那個記事本,也不知道被踩到那塊泥里,想找還真的不容易,我不甘心的想,胡小莉,這次便宜你了!
我走到許大鼻子和顧二斤身邊,給他們一人點上一根煙。
我小聲跟他倆說了幾句,他倆聽了笑著點點頭,說這不是小事嘛。
然后他倆對村民說,工地這里死了人,難免會留下晦氣,童男子都給我站出來,對水洼里撒泡尿,童子尿能沖走晦氣。
來的都是青壯年,里面有不少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聽了這話之后,竟然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許大鼻子一皺眉,罵道:“臥槽,難道童男子還丟人嘛?還是你們這些未婚的孩蛋子,都去城里洗腳城,把身子給破了?”
顧二斤在人群里踢來踢去,還對被踢的人罵罵咧咧。
“別裝了,你小子這樣子,就是打光棍的料,現在肯定是童男子,抓緊給我去尿一泡,不然我踹死你!
我笑了笑,說算了,你們一起尿吧,不是童男子也行。
許大鼻子和顧二斤聽了,各自一馬當先,站到水洼兩邊,解開腰帶,對著水洼滋啦啦的放水。
顧二斤尿完之后,許大鼻子又尿了不少,他還笑話顧二斤。
“老顧,我看你被酒掏空了身體,腎都虛了吧,你看你尿的少不說,還淋拉拉的,都尿到鞋子上了,簡直就跟娘們一樣!
顧二斤估計被許大鼻子說到了痛處,老臉一紅,罵了許大鼻子一句,又把氣撒到自己那幫村里人頭上,把那些村民挨個提到水洼邊,逼著他們尿。
許大鼻子也照葫蘆畫瓢,把本村的村民也趕到了水洼旁邊。
場面挺壯觀,水洼邊上圍滿了人,一條條水龍灑到水洼里,嘩啦啦的脆響,腥臊氣也彌漫開來。
這時趙校長走過來,把兩扎錢,給許大鼻子和顧二斤一人一扎。
“天快黑了,晚飯我來不及管了,這是工錢,大家拿回去分了吧,我在這里,謝謝鄉(xiāng)親們了!
趙校長說完,給所有人鞠了一躬。
許大鼻子和顧二斤,連忙伸手把趙校長扶的站直了,又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后帶著錢,還有上百號村民,浩浩蕩蕩的走了。
剛才徐老頭一直在打掃衛(wèi)生,他把靠近工地大門的那間宿舍,里里外外收拾的很干凈,又把里面所有的東西,包括幾張架子床,都給扔了出來。
我走進去一看,房間里空空如也。
除了上面的電燈泡,還有下面的幾個腳印,其他什么都沒有。
我就問徐老頭:“老徐,這是給自己收拾一間屋子,單獨?”
“我要是睡這里,才懶得收拾這么干凈,我收拾屋子,是留給你住的!毙炖项^笑著對我說。
我感覺這個笑里藏刀的老家伙,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我就提醒自己小心一點,別又被他給坑了。
我就說我家里有房子,我可不在這里住。
徐老頭說你非在這里住不可,不然我一個人,還有點害怕。
趙校長笑笑,說小黃,你要是方便,就陪著徐先生,在這邊住兩天好了,你住一晚上,我給你算一晚上加班,對了,你的工齡,從昨天就開始計算了。
趙校長都發(fā)話了,我也不能再說什么了,只好答應。
趙校長拍拍我肩膀,扭過頭去,又問徐老頭道:“徐先生,你之前說村民走了之后,就會告訴我和小黃,水洼里還有什么東西,現在,方便說嗎?”
徐老頭帶著我和趙校長,進了一間辦公室,說出了答案。
“那個東西,不是鬼,也不是僵尸,更不是你們能想到的一切妖魔鬼怪,而是一種,你們根本想不到的東西,叫做魘!
魘?
“魘是什么鬼怪,還請徐先生詳細講解,讓趙某人長長見識!
趙校長一副請教的樣子,說話也是文縐縐的。
我也給徐老頭倒杯水,說您老說吧,我也跟你學點知識。
徐老頭喝口水,開始講解了,他講的很詳細,比那晚小米給我講僵尸的時候,更要系統(tǒng)的多。
我簡單的總結了一下,徐老頭說的基本如下:
有魂無魄的是鬼,鬼沒有形體,只是個類似于氣場的無形之物。
有魄無魂的是僵尸,僵尸有形體,看得見摸得著。
動植物成精了,是有魂有魄的精怪,也有看得見摸得著的形體。
人要是通過化妖成精了,再經過修煉,可以成魔。
人本來就是萬物之靈,化妖成魔之后,對極大多數的鬼,僵尸,精怪,都是碾壓一般的存在。
魔和女魔生的孩子,天生就是魔。
但是魔要是和人類的女子上了床,就只能生下死孩子,因為這種胎兒,在娘胎里就會吸食母親的精血,不等他生下來,就會把母親吸成一具干尸。
母親一死,胎兒的魂兒就會離開母體,這種魂兒,不叫鬼,叫魘。
聽徐老頭說到這里,我就說不對吧,我以前聽人說,沒出娘胎就死掉的胎兒靈魂,好像叫嬰靈。
“你懂個屁,父母都是人的話,那種胎死腹中的魂,才叫做嬰靈,生下來又夭折的,叫做小鬼,而魔和女子的死胎,就叫做魘,這里面道道多著呢!
徐老頭說的頭頭是道,罵我是個外行,把我噴的不敢再言語了。
趙校長聽了也連連點頭,說徐先生,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趙某人今天,算是大長見識了。
“水洼里的魘,就是夢魘!”徐老頭又說。
我急著給自己挽回面子,就說夢魘我知道,小學校老校長跟我講過,說所謂的夢魘,其實就是鬼壓床。
“我都說了,鬼是鬼,魘是魘,兩者就不是一回事,什么夢魘就是鬼壓床,你那個老校長,就是死讀書的老學究,我看他也是從小喝糊涂湯長大的!
徐老頭說到這里,又給我解釋,說鬼壓床,那是鬼做的事,只能壓在人身上影響人的臟器運行,讓人做噩夢,慢慢奪走人的陽氣。
鬼壓床連幾次,把人的陽氣壓的少了,就會試著擠到人的身體里。
鬼擠到人的身體里,就是借體還魂。
而夢魘,就比鬼高級多了,夢魘隨時可以潛入人的夢中,想讓人做什么夢就讓人做什么夢,還可以指揮人夢游到千里之外,甚至利用夢游的人殺人。
“兩個工人被水猴子拖下水之后,剩下的工人,都做了同樣的夢。
就是因為夢魘同時潛入了他們的夢中,讓他們做了同一個夢。
小趙跟我說了之后,我就感覺像是夢魘作怪,不過我沒敢肯定,因為有道行的高人,也能同時催眠很多人,讓他們做一樣個夢。
直到小趙又說,在水洼旁邊一恍惚,看到了和自己表情截然不同的倒影,我才確定,暗中潛伏的,就是夢魘。
因為你恍惚了,半夢半醒的,夢魘這才給了你夢一般的幻覺。”
趙校長聽了,滿頭大汗。
“沒想到夢魘這么厲害,怎么才能消滅它?”
我和趙校長一起問徐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