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以后我起身附和道:“族長都發(fā)話了,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跟武漢的兄弟們整起來!
“整啥?”
這倆人互相看了一眼,滿臉納悶的問道。
我頓時無語了,不再看他們,拎起一瓶啤酒直接用牙咬開,用眼神巡視了一圈武漢這邊的人,深深鞠了一躬,最后抬頭吹了一瓶。
李麻子和大金牙這才反應過來,學著我的樣子帶著張家人與武漢四大家族拼起酒來。
除了這些大佬以外,基本都是年輕人,在李金二騷的領銜下,很快場面就嗨了起來。
等大家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張耀武和王老爺子等人象征性的舉起酒杯,招呼了一下大家,就帶著我和王薰兒上樓了。
我上樓前示意李麻子別喝太多,這種場合意思意思就得了,尤其是他和大金牙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要沒人管著,他能玩命的拼酒……
進了樓上包廂后,我們都收回了嬉笑之色,現(xiàn)階段每一次斗爭的勝利都宣告著更艱難的任務拉開序幕!前面兩位堂主都屬于普通人,他們最多有點腦力,本身不具備戰(zhàn)斗力,所以我們沒費多少工夫就拿下了他們。
但就是這看上去很簡單的兩個人,卻因為大金牙的貪功貿(mào)進,害的我們嘗到了失敗的滋味,所以接下來選擇誰作為目標成了最關鍵的問題。
龍?zhí)锰弥鳜F(xiàn)在很可能在國外,暗堂堂主的身份甚至還沒有透明,他們兩個被我們排在了最后,也就是說我們要在虎堂與熊堂之間做出選擇!
“我建議先去澳門抓人,那里雖然比較敏感,但當?shù)貛团升埳呋祀s,機會對我們和龍泉山莊來說是一樣的。”王老爺子見我們沒拿出主意,率先開口道。
他一說話武漢四大家族紛紛迎合,我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虎堂堂主開山虎既然能做龍清秋的拜把子兄弟,自身實力肯定也很強,龍清秋也會加倍的保護他的安全,F(xiàn)在他們連接失手,肯定憋了一股氣,貿(mào)然去打開山虎,占到便宜的可能性不大……
而熊堂堂主何俊雄雖然是澳門的賭王之一,但那里遍地是大哥,一山更比一山高,龍清秋再厲害也沒有實力擺平全澳門的幫會,更不可能在那里發(fā)動大規(guī)模戰(zhàn)斗。我們?nèi)绻那臐撊氚拈T,很可能會成功!
但這一切都是我們的想法,最終拍板的還是張耀武,所以我們大家都看向了他,張耀武推了推圓框眼鏡,閉上眼思索起來,大家見狀都不再說話。
王薰兒用眼神詢問我張耀武在干什么,我尷尬的搖搖頭,并不理解上位者的心思。
“先打開山虎!”
一根煙的功夫過后,張耀武睜開眼毋庸置疑的說道。
“正因為開山虎是五大堂主中實力最強的,我才一定要打他,如果繞道去澳門,龍清秋肯定以為我們心里發(fā)虛了,到時候他發(fā)起狠來主動攻擊我們,那咱們都會變得很被動,所以干脆強硬到底!”
張耀武的話突然間變得很霸氣,我們幾個小輩的也不敢搭話,有兩個大佬想開口說什么,被王老爺子用眼神制止了。
“耀武兄既然決定了,咱們照做就是,開山虎在江西雄踞大半輩子,也該歇歇了!
王老爺子表態(tài)了,這件事也就定了下來。
我們在武漢休整三天后正式出發(fā),臨行前張耀武和王老爺子再三叮囑我們要小心,他們說開山虎的實力不在龍泉山莊長老之下,讓我們先去探探底,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馬上撤出來。
本來我不想讓李麻子跟著了,但他一再要求,我只好帶上他一起。
江西民風剽悍,從古至今匪患從未消除,歷代朝廷、政府都不止一次派兵剿匪,但從未徹底消除土匪。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開山虎帶人挺進江西,一舉掃平了整個江西省大大小小無數(shù)的土匪團伙,從形式上完成了省內(nèi)地下世界的統(tǒng)一。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開山虎不再過問江湖事,在南昌城外的一間小廟定居下來,每日焚香誦經(jīng),過起粗茶淡飯的生活。但這只是表面現(xiàn)象,實際上他每個月都會收到江西各地地下組織送來的貢品,有金銀珠寶也有現(xiàn)金,甚至名車名表都不在話下。
開山虎會定期把得到的金錢存起來轉(zhuǎn)給龍清秋,然后繼續(xù)過自己的苦行僧式生活,除非有誰不愿意交貢品,他才會去帶人出手,一般不會輕易開殺戒。
我看完這些資料后心底多少有些佩服開山虎,他手里控制著一省的黑道勢力,這在古代與封國封爵的諸侯沒什么區(qū)別,大到跨國走私集團,小到火車站割包的小毛賊,他們無時無刻產(chǎn)生的收入都得分一部分給開山虎。王薰兒的資料上雖然沒記錄他每年能賺多少錢,但這個數(shù)字一定是驚人的!
更重要的是既然這些人都心甘情愿被他敲竹杠,就意味著他們也算是開山虎的外圍手下,這無疑對我們進駐南昌非常不利!
我和王薰兒一路上都在斟酌開山虎在南昌到底擁有怎樣的號召力?最終還是選擇偷襲。
或許二三十年前,開山虎的確用他的鐵血手段征服了當時的所有江西本土勢力,但江湖本就是一個快速更迭的大環(huán)境,現(xiàn)在肯定有了很多后起之秀,他們礙于開山虎的威名,不得不每月進貢。
但私底下肯定有很多人不服,如果我們大張旗鼓的對開山虎宣戰(zhàn),他們即便不想跟我們作對,也會被動出手,那樣我們會很被動。
如果我們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滲透進去暗殺開山虎,南昌其它勢力即便有所察覺,應該也會對我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他們也希望我們能成功。
為了確保暗殺行動成功,我特意打電話給絡腮胡,詢問他那邊的情況。
絡腮胡這半個月來一直帶著人和錢收拾杜英留下的那十幾處礦產(chǎn),他告訴我已經(jīng)接手的差不多了,隨時能夠投產(chǎn)。
“你留幾位高手坐鎮(zhèn),然后帶著剩下的人馬迅速來南昌與我匯合!
“沒問題大哥,最晚明天到!”
絡腮胡爽快的答應了,想起當年他初次見面對我的那種不屑,我心底油然生出一股驕傲感。
張家接手煤礦公司以后肯定不能像杜英那樣粗制濫造了,我又打電話給張耀武仔細商量了這件事。最后決定由張家派出一些商業(yè)精英對這些煤窯進行考察,到時候該淘汰的淘汰,該申報的申報,給煤礦工人的福利也好一些,做一家利國利民的開采集團。
這些事不屬于我們戰(zhàn)斗人員,我不再關注,坐在車上不停地把玩著無形針,心里覺得有些不踏實。
“怎么了,好好的干嘛皺眉?”
王薰兒替我按了按太陽穴,柔聲問道。
我搖搖頭說沒什么,只是覺得開山虎可能沒那么好對付。
王薰兒笑了笑,撩了撩額前劉海,竟然側(cè)身躺在我肩膀上,閉上眼睛休息起來。
感受著她頭發(fā)上的芬芳氣息,我也閉上眼睛,享受片刻安寧。
當晚我們停在了服務區(qū)里,由于再往前走十幾里就進了南昌地界,我怕被人盯上,連車都沒讓他們下,一直到后半夜服務區(qū)外面安靜下來,才讓大家輪流上了趟廁所。
凌晨五點多,絡腮胡帶人經(jīng)過一夜飛奔終于來到服務區(qū)與我們匯合。
看著他們風塵仆仆的樣子,我真想讓他們睡一覺,可惜這么多人扎堆在服務區(qū)太顯眼,天一亮戰(zhàn)機就消失了。
我拍了拍絡腮胡的肩膀,認真的說道:“老哥,消滅開山虎以后,我請你喝酒!愿這一趟來的兄弟們,都能活著與我共飲慶功酒!
“哈哈,好!”
絡腮胡仰天長笑一聲,毅然鉆進車里。此時天還沒有完全亮,整個城市還處在靜謐中,我們就已經(jīng)出發(fā),直奔南昌城外的乾元寺,開山虎就住在那里。
據(jù)說乾元寺是自宋朝就存在的建筑,當時叫做興業(yè)寺,是一處半宗教性建筑,里面的僧人平日里吃齋念佛,每當收割糧食時,僧人們就外出幫農(nóng)民收糧,以此換取酬勞供自己接下來一年半載的生活。
這是典型的古華夏出家人的做法,可惜后來蒙古人入侵華夏,南宋小朝廷滅亡,之后蒙元貴族大興佛教,妄圖以佛愚民,大大提高了出家人的身份地位。導致后來的和尚大都不外出化緣,成了不勞而獲只知白白獲取香火錢的昏庸之輩。
后來朱元璋替漢人奪回江山后本想滅佛,但他為了讓華夏子孫銘記當年險些亡族滅種的悲劇,將乾元寺等蒙元寺廟遺留下來,但限制了僧人們的自由。
此后乾元寺一直存在至今,沒想到經(jīng)歷過千百年的佛寺,最后成了開山虎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的定居之處,說來也很諷刺!
這也可以看出,并非住在寺廟里的都是德才兼修之輩,如今太多沒有慧根的人借著佛教文化大肆撈金,更有甚者打著驅(qū)邪的幌子騙財騙色,實在玷污了佛教。
像白眉禪師、黑心和尚這樣的人才能真正稱的上是佛門高僧。
可惜,這樣的人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