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那些毫無知覺的轉(zhuǎn)生人仍舊站的整整齊齊,就像往日一樣,還在等著‘交稅’呢。
方才我那隨手一扔,就把李麻子扔出廟外十多米,砸在了人群里。
李麻子抱著葉素靈掙扎著坐了起來,驚魂未定的說道:“小,小哥兒,我是跑不動了,你,你快點(diǎn)帶著小師姐走吧!”
“少他馬廢話!咱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我什么時候把你扔下過!闭f罷,我快步走了過去,抓住他腰帶往腋下一夾,直朝山下狂奔而去。
一路急奔狂逃,我竟然絲毫沒感到疲累,即便是現(xiàn)在背著初一,夾著李麻子和小師姐大小三個人,竟然也毫不吃力,依舊健步如飛!甚至比我以前空著兩手的時候跑的更快。
耳邊呼呼風(fēng)聲,眼前花草如飛。
很快就來到了斷橋邊,橋下殘尸堆積數(shù)米,對面不遠(yuǎn)處有一個形若大碗般的深坑。
正是殺死黃衫道人的地方。
我助跑了幾步猛然跳起,本是想能跳多遠(yuǎn)就跳多遠(yuǎn),能跑多快跑多快,盡快離開這里就好。
可沒想到,我這一下竟然躍到半空,再一借力就到了對岸!
就在不久前,我和初一獵殺了黃衫道人返回的時候,我空著兩手都過不去,可我現(xiàn)在連背帶夾的,帶著三個大活人竟然一下就輕輕松松的跨過了橋。
“小……小哥兒,你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厲害了?”李麻子緊緊的抱著葉素靈極為驚詫的問道。
我哪有空兒回答他?只管往前飛奔。
走著走著,天色突然黑了下來。
仰頭一看,不知道從哪里飛來一片烏云,黑氣沉沉,厚不見底,死死的罩住了整個天空!
嘩的一下,云層中閃過一道白光,緊跟著咔嚓一聲驚雷響徹天地!
烏云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傾盆大雨狂砸而下。
雷聲滾滾,接連不斷。
轟隆!
塌陷的黑坑不斷擴(kuò)大著,不單是那座小廟,整個山丘都不見了,深黑無比的裂口一直延伸到了斷橋邊,所有的尸體稀里嘩啦的滾落下去,骨頭摔在石塊上咔咔聲響,尖石劃破皮肉的聲音更是刺耳驚鳴!
斷橋變成了懸崖,身后的荒山小廟早就變成了一片深不見底的無盡深淵。
雨水早就把我們?nèi)砩舷露剂芰藗透,可仍舊嘩嘩的傾瀉不停,仿佛就像這天破了個洞一般。
這時,我猛然想起黃衫道人的話來。
“六士九連殺,地陷天也塌!
這家伙還真有兩下子,真被他算準(zhǔn)了!
我,初一,李麻子,江大魚,小師姐葉素靈,外加大拇指陳默,正好是六個人。
血里青,七寸佛,江北殘刀,公輸離,陰骨龍三,外加秋風(fēng)斬和那兩個打鐵的和尚,還有黃衫道人他自己,正好是九個人接連死于非命!
而這此時的情景,不是地陷天塌又是什么?
看來這一切都是命數(shù)啊!
地裂到了斷橋附近時終于停住,我把李麻子放在地上,抹了一把滿臉的雨水,有些驚愕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情景。真是難以置信,我們剛剛就是從那深淵里逃出來的。
就在不久前,那里還矗立著一座山,山下建有一座既兇險(xiǎn)又詭異的地宮。
可現(xiàn)在,無論那原本是龍泉山莊的養(yǎng)鬼地,還是秋風(fēng)斬設(shè)置的萬鬼朝宗大陣,都已被黑暗所吞噬,遠(yuǎn)遠(yuǎn)的沉入地下了。
我收回錯愕的目光,剛要繼續(xù)趕路,卻突然發(fā)現(xiàn)那烏云之上黑鱗涌動,仿佛盤繞著一條黑色巨龍!
李麻子癱坐在地上,有些驚怕的說道:“小哥兒,這地方也太邪乎了,不會一直通到地獄吧?”
人間和鬼域酆都說遠(yuǎn)不遠(yuǎn),真要論起來,僅有一氣相隔,要是被打開了一條通道的話……
我不禁猛然打了個冷戰(zhàn),這也許就是初一他們一直所擔(dān)心的事情!一直告誡我說,時間不多了,可能就是指的這個吧?
只是眼下就算真是如此,我也沒有什么辦法可阻止,不過隱隱間我卻有一種預(yù)感,那個最后的時刻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
“走,咱們先回村里去再說。”我轉(zhuǎn)頭沖著李麻子說道,隨即快步下了山。
我和李麻子冒著傾盆大雨,剛剛返回轉(zhuǎn)生村,滿天烏云就隨著一聲驚雷消散無形,半空中出現(xiàn)了一輪金燦燦的太陽,灑出萬道光輝照亮了整個世界!
這一瞬間,又讓我想起了在五行祭壇中看見的場景。
那無盡的黑暗,那累累白骨,還有那只仰頭怒吼的火麒麟,它們所企盼的是什么?
它們在黑暗中企盼著光明,它們在無盡的荒涼中企盼著希望,它們想要擁有一個全新的世界,光明的世界!
五行祭壇匯聚成了太陽,散出了光芒,可依舊很微弱,依舊無法幫它們完成夙望。
就在這一刻,我仿佛恍然明白了,什么叫萬靈之主,什么叫宿命之子。
我所肩負(fù)使命和責(zé)任,為了拯救那群沉淪在地獄之中,永遠(yuǎn)沒有希望一直渴望著新生的靈魂,就是為了拯救那片荒涼的世界,那個沒有光明永世沉淪在黑暗之中的世界!
可我現(xiàn)在只是感知到了一點(diǎn)兒,到底該怎么做仍是毫無頭緒!
“小哥兒,你怎么了?”李麻子見我站住了腳,凝望著天空發(fā)呆,有些奇怪的問道。
“沒什么,先找間房子把他們安頓好再說吧!蔽沂栈亓怂季w,徑直向村尾那間小院走了過去。
我們剛剛來到轉(zhuǎn)生村的時候,就被領(lǐng)到了這里。
可此時的情景卻和先前所見大相徑庭。
院里那棵粗大的老槐樹已被驚雷劈成了兩半,黑乎乎的枝干四下伸展著,就像是一雙極為不甘的大手,想要撕碎這天,扯爛這個世界。
小屋的門大敞四開著,供桌碎成一片,擺在上邊的喜怒神也被砸成了爛泥。
這是誰干的?
整個轉(zhuǎn)生村的人都傻傻的站在小廟前方,禿子和他的手下們更是早就被血里青和初一殺光了,這又是誰砸爛了供桌和神像呢。
難道除了我們幾個人外,還有誰闖到了這里來?
小屋不大,我四下查找一番,除此之外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就讓李麻子把小師姐放了下來,我也把初一輕輕的平放在地,摸了摸脈搏,他們倆倒是一切正常,只是仍舊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不過總算還好,都把他們帶了出來,沒有隨著塌陷的地宮一起沉落。
可這到底是怎么了?又要怎樣才會醒過來呢?
“小哥兒,你先在這里看著他們,我去找點(diǎn)干衣服毛巾什么的!崩盥樽硬亮艘话褲M頭雨水,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怎么才回來?我可等你好久了!崩盥樽觿傄怀鲩T,房梁上方突然傳出一個慵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