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雙腳離地的一剎那,周身上下騰起一片燦燦金光。
砰!腳下石面碎成一片,盡成煙塵。
宛若一道金芒利箭也似,直向那四頭怪藤沖殺而去。
稍一碰撞,隨即迅速分開,沒有金鐵交鳴,也沒有一丁點的響聲。
仿若乾坤大挪移似的,初一和魔藤瞬間易位。
初一先落了地,很是瀟灑的頭也沒回,收劍入了鞘。
魔藤仍舊怒張著大嘴,向我們撲沖而來,初一飛了出去,站在最前面的就是我!
“閃開!”小白龍高聲叫喊著,猛的一下遠從隊尾沖了上來,雙臂一交,形成了一道冰盾護在我身前。
冰盾只有一指多厚,而且薄厚不一,千瘡百孔。
方才,他是第一個催動本源的人,靈氣消耗最大!
這時就連護身冰盾都快凝結(jié)不出了,足見又是何等虛弱,可他仍是義無反顧的沖在我身前。
這是和鳳大師一樣,寧死也要保護我的安危!
“不!”我大聲狂叫著想要把他擠開。
正在這時,一道枯藤猛地一下把我們倆結(jié)結(jié)實實的捆住,狠狠的甩了出去,迎面而來的魔藤幾乎同一時刻砸向地面。
我和小白龍顧不得爬起,扭頭一看,那魔藤已摔的四分五裂,頭顱破碎,藤干寸斷。
濃綠色的汁液和鮮紅色的血水橫流一地,滿是狼藉!
離著我們方才站立之處不足半米的距離!
“你們倆怎么想的?”韓老六氣極罵道:“眼見著魔藤砸過來,你們不往后退,不往旁邊躲,竟然還拼著命的往前擠,你說你們倆是不是缺心眼兒?”
我和小白龍對視一眼,頓時覺得,人家說的好有道理啊!
只是那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只顧念著對方,根本就沒多想。
初一提著劍走了過來,掃視了一眼魔藤殘尸道:“老六,這下可行了嗎?”
韓老六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真沒想到五源合一的威力竟然如此強大,不過這東西可遠比我難殺多了,別看現(xiàn)在碎成一片,用不了多久就能抽芽重生。不過,想要恢復(fù)到剛才的狀態(tài),可就是許久之后的事了!走吧!
說著,他背起了彩云姑娘,扭頭一看,小白龍滿地亂跑,仍在四下查看著魔藤殘尸,有些生氣的叫道:“還有什么可看的?趕緊走!
小白龍好像沒聽見一樣,仍舊看了個遍,隨而氣沖沖的直奔初一沖了過去:“哎我說初一,你跟我有仇是不是?”
“怎么?”初一滿臉不解。
“這魔藤上一共四顆腦袋,你朝別人只砍了一刀,為啥就偏偏把我那顆砍個稀巴爛?你說說吧!這是為啥!
初一有些無語,韓老六也不知道說啥好……
魔藤大廳的出口,開在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大概只有一米五上下,所有人都得彎腰低頭才能穿過。
門外是一道極轉(zhuǎn)向下的臺階,前方黑漆漆的一片,遠無盡頭,誰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打著手電筒四下一照,臺階兩側(cè)竟然是懸空的,就連手電光也照不到頭,小白龍扔了塊石子下去,好半晌都沒聽到回聲!
“別離著太遠,萬一不慎踩空了,第一時間叫我!”韓老六叮囑道。
這時候,除了初一之外,所有人都極為虛弱,元氣大傷。
于是前方探路的事也就責(zé)無旁貸的落在了他肩上。
初一手持長劍走在前方,緊跟的是我和背著彩云姑娘的韓老六,反倒是一路上生龍活虎的小白龍最為孱弱,只能走在最后。
這臺階既窄又陡,兩旁全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又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隨時還要防備著陷阱偷襲,那難度自然可想而知。
索性的是,我們幾人雖然元氣大傷,可腳下的功力也都不算差,一路走來,雖說有些提心吊膽,可算是有驚無險!
只是,越往下走,就越是感覺空氣悶的厲害,而且那氣溫也陡然升高,差不多每下二三十個臺階,就要提高一度!我全身上下已被汗水侵了個悶透,濕噠噠的黏在了皮膚上,而且還在不斷的往下流,那滋味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我有些口干舌燥的,連喝了半壺水,可仍是半點都沒緩解,那股悶熱躁動的感覺簡直令人喘不過氣來!
二十多分鐘后,臺階終于在一塊高聳巨石前橫向拐了個彎,就在我們剛要稍稍松解下緊張情緒,喘息一口氣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前方已經(jīng)徹底沒有什么通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只有半腕粗細的鐵索,鐵索下方幾十米處就是赤紅色巖漿,滾滾翻騰著肆意奔流,隨著血紅色的氣泡咕咚咕咚,一股股淡白色的煙霧升騰而起,四下彌漫。
鐵索遠遠的伸向前方不知去向,把手電的亮度調(diào)到最大,也一點都望不見對面的景象。
這簡直險的不能再險了!
“哎我說,咱們沒走錯吧?這再往下走,恐怕都要到地心了吧。”小白龍朝前望了一眼,有些疑惑的說道。
沒人回答他,可每個人的心里都毫無意外的生出了一絲擔(dān)憂!
這條路實在是太險了!
我們現(xiàn)在元氣大傷,比普通人也強不哪去。別說還有隨時可能遭遇到的機關(guān)陷阱,甚至是天照神會的暗中偷襲了,單就順著鐵索橫渡巖漿深淵都是個難題。
我們就在原地坐了下來,眼望著滾滾熔巖,悶悶的喝著水,誰也沒說話。
“要不然這樣吧!背跻淮蚱屏顺良牛骸拔蚁鹊角斑吶タ纯矗菦]什么危險的話,我再返回來把你們一個個的背過去!
“我不用,咱們倆一起過去吧!”小白龍一邊撲閃著兩手連連扇風(fēng),一邊說道:“小時候,老爺子逼著我們爬的天山吊繩橋也就和這個差不多,我現(xiàn)在雖然靈力不足,可身手還在,這玩意兒難不住我,就是這地方也太熱了!我真有點兒受不了!
若是光從表面上來看,小白龍可能是最輕松的一個,渾身上下一滴汗都沒出,面色絲毫未變,就連頭發(fā)都一絲不茍。
可其實,在這種地方,小白龍卻是最難受的一個!
他是天生寒冰之體,不怕冰冷高寒,卻最受不得炎熱!尤其現(xiàn)在面對著滾滾巖漿,簡直要了他的命。
我們雖然身受悶熱之苦,可他卻不得不用僅剩的靈氣強行支撐著,每一分每一秒幾乎都是在用血肉之軀硬挺強熬。
韓老六想了想,沖著初一道:“這樣也好,你和小白龍先過去吧,如果對面沒什么危險,返回來把九麟帶過去就行了。沒什么其他干擾的話,我?guī)е试茩M渡長鎖也不是什么問題!
“好!”初一站起身,看了一眼小白龍道:“你也別硬撐著,真要受不住,趕緊說話。”
“別廢話了,趕緊走吧!”小白龍急不可耐的催促。
初一縱身一跳,躍上了鐵索,鐵索立時不住的搖晃開來,那晃動的幅度之大,速度之快,簡直令人瞠目結(jié)舌!
更加令人心驚的是,鐵索中間的最低端竟然就離著巖漿不足兩米,不時的有翻涌的巖漿浪花滴落在上邊,閃起一片耀眼的火花。
這哪里是什么鐵索橋啊!簡直就是索命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