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冷如霜一回頭,就看到赤紅著眼睛的冷斗。
不知什么時候冷小艾已經(jīng)到了他的手里,此刻他有力的大手正按住冷小艾的脖子:“把經(jīng)書給我,不然我就掐死她!”
“大伯,你瘋了!”冷如雲(yún)震驚地看著他:“你平時多疼愛小艾呀,這個緊要關(guān)頭,怎么能這么做?”
冷斗哼了一聲:“我疼她,是一直以為她是我的寶貝孫女,現(xiàn)在才知道她不過是個野種!趕緊把經(jīng)書給我,不然我就動手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了些力氣,冷小艾的氣息明顯上不來,臉也漲得通紅。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雖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冷如霜和他說話的語氣卻聽不出一絲尊重。
“我當然知道!”冷斗連連冷笑:“天山令已經(jīng)在我手里,如果我能拿到《可蘭經(jīng)》,別說是冷家的家主,就是……”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從他滿是憧憬和被權(quán)利蒙蔽的雙眼里可以看得出來,他被小桃之前說的那句世界之王洗腦了。
“好!”冷如霜想都沒想地將《可蘭經(jīng)》丟到了他的腳邊:“當你的世界之王去吧!”
冷斗喜出望外,急忙蹲下身子撿書。而站在一旁一直蓄勢待發(fā)的古爾急忙扯過冷小艾,和我們站在了一起。
冷斗抱著《可蘭經(jīng)》狂笑道:“哈哈哈,終于到手了!是我的了!是我的了!”他抬起頭,兇神惡煞地看著我們,眼神里滿是殺意:“我要殺光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說完,就對一旁的沙鬼大聲吩咐道:“快!《可蘭經(jīng)》在我手里,你們都要聽從我的命令,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沙鬼們卻都停止了動作,沒有一個貿(mào)然動手。
冷斗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明白過來,他飛快蹲下身子,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讓自己的血落在《可蘭經(jīng)》之上。他這是想用自己身上的鮮血獻祭,破解《可蘭經(jīng)》的封印,如果讓他成功,后果將不可預(yù)知。
我正準備撲上去和他最后一搏,卻被冷如霜抓。骸八懔,我們走!”
她一扯我的胳膊,帶著我們轉(zhuǎn)身由出路向前沖去。忽然間身后傳來冷斗的一聲慘叫,我情不自禁地轉(zhuǎn)過頭,只見他痛苦地倒在地上,神色猙獰,那模樣就像剛才的小桃一樣,這是怎么回事?
很快,冷斗也全身漆黑,徹底變成了一只沙鬼。
他被隱藏在萬千沙鬼之中,我再也無法分辨出哪個是他。
雖然我心中大惑不解,但此刻卻也不是詢問的時機,我們向前沖了幾步,終于再也無路可走。沙鬼們不要命的撲上來,即便我們有三頭六臂也很難抵擋。就在這緊要關(guān)頭,一道光亮從前方射了過來,伴隨著這道光亮,沙鬼們慌不擇路地退在一邊,自發(fā)地給我們讓開一條路。
我們見機狂奔,等到了光亮近處在發(fā)現(xiàn)來人是墨鏡男,他手持一盞巨大的手電筒,像是一座燈塔般為我們指引方向。
有了希望之光,大家跑起來也就更有勁兒了。
于是出了城門,順著來時路出了葉爾羌城。等跑到外面,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一片月色,冷如霜緊張地向墨鏡男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墨鏡男點了點頭。
“動手吧!”冷如霜吩咐完畢,墨鏡男就按了下手中的遙控器,伴隨著幾聲轟隆隆的巨響,整座葉爾羌城都在炸藥聲中向下塌陷而去。
原來墨鏡男早就受到冷如霜的吩咐,在葉爾羌城的遺址周圍埋好了炸藥,只等我們一出來就炸平這里。
如今唯一的入口也掩埋在一片黃沙之下,看來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有人進入這座死亡之城了!
我們沒有回冷家,而是去了冷家在附近的另一所宅子,雖然不如冷家豪宅氣勢恢宏,但也非常不錯。等我們到時,已經(jīng)時值正午,于是大家草草吃過午飯后就該休息的休息,該治傷的治傷。
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現(xiàn)在總算能放下心來。我睡了個好覺,等醒來時才發(fā)現(xiàn)窗外月朗星稀,正是午夜涼爽的好時間。
我走出房間來到院子中,發(fā)現(xiàn)冷如霜和冷如雲(yún)兩姐妹正坐在院子里賞月,古爾則在一旁服侍著。
見到我出現(xiàn),冷如霜笑道:“怎么?是不是吵醒你了?”
我擺了擺手:“我還擔心打擾你們小姐妹交心呢!”
聽我這樣說,原本臉色尷尬的姐妹倆都露出了一絲笑臉,我湊過去坐下,吃了兩口哈蜜瓜后問道:“你們倆以后都有什么打算呀?”
冷如霜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冷如雲(yún)。
冷如雲(yún)輕輕伸了個懶腰,臉上又露出那副風情萬種的妖媚模樣:“我打算趁著年輕四處走走,游歷一番,就當長見識了!
“好主意!蔽遗浜系攸c了點頭。
冷如霜卻出聲道:“我不同意!如今冷家年輕一輩就剩下你和我了,我希望你能留下來和我一起把冷家在各地的高手招回,重振家業(yè)。如雲(yún),我需要你的幫忙。”
冷如雲(yún)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你相信我?你可別忘了,之前我也沒少算計你!
“我知道!”冷如霜點了點頭:“但我也相信,經(jīng)歷過這次的事情之后,你一定會成熟不少,明白什么才是你想要的,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冷如雲(yún)笑了笑:“好吧,我考慮一下!
我們又閑扯了幾句,我終究還是忍不住好奇,向冷如霜問道:“我有個問題,要是不問,以后肯定會鬧心得睡不著覺!
冷如霜心知肚明:“你是想問我爸爸為什么會變成沙鬼吧?”
我點了點頭,連冷如雲(yún)也好奇地湊了上來。
“其實……他也不是冷家的人。”
冷如霜話一出口,冷如雲(yún)也大吃一驚地叫道:“什么?這怎么可能!
冷如霜道:“這是爺爺親口對我說的,這也是他的良苦用心!犊商m經(jīng)》的封印必須要由冷家人的鮮血才能破解,但《可蘭經(jīng)》的力量每天都在增大,爺爺擔心有朝一日冷家的后人會經(jīng)不起它的誘惑,從而打開封印,于是自從他當上家主的那一天開始,他就下定決心不要自己的孩子,這樣冷家自他開始就不會有后人了。為了避人耳目,他收養(yǎng)了兩個孩子,就是我父親和二叔……”
聽說自己的父親也不是冷家傳人,冷如雲(yún)整張臉都白了。
冷如霜自顧著說道:“所以我爸和你爸都不是冷家的人,他們自然也沒有冷家血脈,《可蘭經(jīng)》的力量反噬,他也變成了沙鬼!
冷如雲(yún)苦笑了兩聲:“爺爺這步棋,走得實在太狠了!”
“但再好的計劃也有出現(xiàn)紕漏的時候。爺爺婚后,奶奶還是懷了身孕,生下了姑姑冷漣。爺爺左思右想,在姑姑受到龍泉山莊欺騙后下定決心,以這個為借口,將她驅(qū)逐家門,又將她的名字從族譜上抹去。這樣一來,姑姑雖然是正統(tǒng)冷家血脈,但因為沒有族譜記載,所以也不算冷家后人了。”
冷如霜說完,我忍不住說道:“這么說,老家主一死,冷家血脈已經(jīng)中斷,《可蘭經(jīng)》的封印已經(jīng)無法破解了!
冷如霜點了點頭:“沒錯。我當初聽爺爺說起這些的時候,比你們兩個還要震驚。但后來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之后,我反而明白了他的用心,有誰會用自己的后人來誓死鎮(zhèn)壓世上最強的陰物呢?在爺爺眼中,天山冷家的血脈,興衰,都比不上華夏的安危重要。”
她這么一說,我對這未無緣謀面的老家主不禁油然而生敬佩之情。
冷如雲(yún)也跟著笑道:“難怪爺爺從小就告誡我們說,少動殺念,終有報應(yīng),如果小桃和大伯能聽從這句話,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月色正明,我們?nèi)司镁脽o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