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那一顆冠正之玉,也應(yīng)該交給你保管的?赡菚r我還沒有認(rèn)命,就私自用在了范沖的身上!苯篝~道。
“范沖?”我有些奇怪的問道。
“對,當(dāng)時返航的時候,我和范沖都已身受重傷,可梁明利和惡龍仍舊緊追在后。僅憑你自己,很難把我們都帶出去。冠正之玉雖然喪失了法力,可它原本還有最后一項功能,就是起死回生,打碎生死輪回。我修為已失,即便不死也是個糟老頭子,根本幫不上你什么忙了!
“而范沖就不一樣了,他還有鬼夢夜叉能做最后一搏,若能保住他的性命,多少也是個幫手!所以,我就假意讓他遞煙袋,暗中把冠正之玉用在了他身上。”
“只是,我原以為那一番惡戰(zhàn)會在潛艇上進行,用在梁明利身上的,沒想到更慘烈的戰(zhàn)斗居然發(fā)生在了船上。所以使用的早了一些,否則他也不會衰老成這幅模樣!
聽他一說,我頓時醒悟了過來。
原來在返航的時候,江大魚重傷之下仍要抽煙,讓范沖遞煙袋,只是個幌子!就是想把這最后救命的寶物放在范沖身上,好能保證我們安全返回。
也怪不得江大魚垂死昏迷之后,范沖反倒一直生龍活虎的,一點事兒都沒有。
我當(dāng)時還以為是范沖的體質(zhì)超然呢,原來是另有隱情。
別看江大魚身在龍泉山莊,位居四大太上長老之一,可本性卻是非常善良的。
“這事兒你可要保密,范沖是個直性漢子,若知此事,必然心懷愧疚,總覺得欠了我點什么。我行走江湖數(shù)十年,一直非黑非白,不想欠下別人什么,更不想讓別人欠著我什么,此事只是你知我知就行了!苯篝~淡淡的說道。
把救命的機會讓給旁人,這本身就極為難得,更為難得的是還不想讓人知曉!
突然之間,我覺得眼前這位個頭不高,身形枯瘦的老頭變的既陌生又熟悉。
我與江大魚相識只不過短短數(shù)天時間,卻歷經(jīng)從友到敵,又從敵到友,這轉(zhuǎn)眼之間,又變成了他的宗門之主。
師友之交,敵我之交,生死之交,同門之交,忘年之交……好像沒有一項更為恰當(dāng)。
從陌生到熟悉,緊接著又更加陌生。
甚至,他方才話里的意思好像是在說,此番與我相逢,只是剛剛開始。
我日后又會與他產(chǎn)生怎樣的交集呢?
“對了,江老前輩我還想問一件事!蔽液鋈幌肫鹆诵牡椎囊粋疑問。
“你說吧。”江大魚閉著眼睛站在如夢似幻的晚霞中。
“你之前為什么說白鶴道長是昆侖山上下來的人?”我問道:“還有,按照歷史上來說,全真教不是宋朝時期由王重陽創(chuàng)立了嗎?怎么唐朝會有全真教,白鶴道長還是那時候的掌教!
江大魚的眼睛緩緩睜開:“我不能告訴你太多,只能跟你說在那昆侖山上住著一群特立獨行的全真道士,他們歷史悠久,實力高深,最早可以追朔到商周時期,是四大世家之外的另一股力量,也是人間的最強力量!這群道士從不參與人間的權(quán)力斗爭,但每逢亂世必會派出一位無上神級的人物下山濟世救人!比如唐朝時一人一劍誅殺惡龍的白鶴子,宋朝時領(lǐng)兵抗金,傳播全真教的王重陽,明朝時為百姓求雨的孫玄清。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昆侖山始終是龍清秋的心腹大患,因為姜子牙留給他昆侖山徒子徒孫的那根打神鞭,正是番天印的克星!打神打神,專打無上神級!”
“好了,話盡于此,我們快點回去吧,要不然劉老六那滑頭又該疑神疑鬼的了,我再最后告誡你一點,有關(guān)九幽三寶的事,絕不要和任何人談起!記住,是任何人。”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當(dāng)初灰鴿子前輩雖然沒有明說,可也是這么做的。明明親眼看到,初一為了保護我,處處擋在我身前,卻在交給我烏木杖《陰符經(jīng)》的時候,故意把初一支了出去。
今天也一樣,江大魚明明知道劉老六和我是祖代世交,絕不會害我,也絲毫不讓他聽到。
看來這九幽三寶,真是極為重要!絕不能向外人透露半分!
回到房間的時候,范沖的呼嚕已打的震天響,可劉老六還沒睡,或者說,他也根本就沒想睡?匆娢覀儌z腳前腳后的進了屋,竟然像個吃了醋的小媳婦似的說道:“咋不聊到天亮去呢?我和范沖還能睡的更寬敞些。”
江大魚只當(dāng)沒聽見,拖鞋上炕,緊挨著劉老六坐了下來,一邊裝著煙一邊問道:“老滑頭,你剛才出去溜達了一圈兒,除了幫我找個煙槍之外,還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有倒是有一個,不過我倒有點拿不準(zhǔn),是我太神經(jīng)了,還是真有問題!币惶嵴拢瑒⒗狭⒖谭矶,一邊在凍了一層白霜的窗戶上畫著什么,一邊說道:“你看啊,算上空屋子,這村子一共有三十三處住房,大概的格局是這樣的,我們呢就在這兒,也就是正中間,你說這是不是太巧了點?”
江大魚掃了一眼道:“這不是什么陣法,我進村的時候就仔細(xì)看過了,沒有什么奇特之處。再說,我們是偶然路過的,在此之前,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會來到這兒,甚至連這里有個小村子都不知道,這怎么會是埋伏呢?”
“是啊!蔽乙颤c了點頭道,“那些村民,我也仔細(xì)留意過了,他們手上的繭子和裂紋,也都是常年種地捕魚留下的,還有這屋里的擺設(shè)器具,連同那灶臺一看就是用過好多年的,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劉老六拍了拍腦袋道:“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可我總有種預(yù)感,這村里很不對勁!
“我也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事。”江大魚吐了一口煙道:“在你們沒回來之前,我發(fā)現(xiàn)天邊閃過一盞小紅燈,正向著村后飛了過來。開始我以為是飛機,可那高度大概只有十幾米,能在樹叢之間自由轉(zhuǎn)動,很靈活。而且連一點響聲都沒有。這也絕不可能是飛……”
“等等!”劉老六突然神情緊迫的道:“你是說,有一盞離地十幾米的小紅燈,繞來繞去的飛進了村子?”
“對。 苯篝~答道。
“那是無人機!你這老家伙閉關(guān)了幾十年,根本就沒見過這玩意。這么說來,我們被人算計了!是有人故意把我們引到這間小屋來的,就因為它正在中間!眲⒗狭嫔笞。
江大魚也猛然一驚,慌然道:“趕緊叫醒他們倆,我們快……不對!”
突然之間,他又扭過頭來,問向我道:“范沖是不是已經(jīng)把威廉和希爾的腦袋扔到大江里去了?”
“是啊!蔽乙灿行┢婀,他怎么突然又問起了這個。
“這就對了,問題出在那丫頭身上!”江大魚狠狠拍了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