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沖出江底封印,潛艇上的動力系統(tǒng)就突然失靈了。
所有的指示燈突然之間全部熄滅,就連通訊設(shè)備也無法使用。
潛艇像塊大石頭一樣沉落在淤泥當(dāng)中,探望鏡也被遮蓋住,絲毫看不到外邊的景象。
雖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逃離了遺址,遠(yuǎn)在封印之外,可剛剛也都看見了,梁明利和惡龍也緊隨其后追了過來。
一旦他們也沖出了封印,我們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麗娜和派克仍舊昏迷未醒,江大魚修為盡失,范沖身受重傷,這兩人還殘存著一口氣暫時沒死,就已經(jīng)算是命大了,根本就別指望他們倆還能應(yīng)戰(zhàn),甚至就連爬出艙門,游到破冰船上都完全不可能。
僅靠我自己想把一艙人全都帶出去,根本辦不到,這可怎么辦?
艙內(nèi)的照明燈全都滅掉了,只在頭頂閃著一盞泛著綠光的應(yīng)急備用燈。
砰!正在這時,艙尾發(fā)出一聲巨響,整個潛艇都隨之一顫。
砰砰砰!
又是一連三下,整個艙室里都回蕩著嗡翁的回響,仿佛有人拎著一柄千斤重錘,正在使勁的錘砸一般。
肯定是梁明利,這家伙追上來了!
直到此時,他仍是賊心不死。
他肯定也知道,咱們距離破冰船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再不動手就什么都晚了!
砰砰!
砸擊聲越來越響,震得耳朵都有些發(fā)麻。
眼看著他就要把這潛艇硬生生的砸出一個大窟窿來。
“小子!你快走吧!狈稕_瞧了我一眼,很是鄭重的說道:“你不是他的對手,留在這也沒什么用。我們幾個是走不了,可你還能跑,總比全死在這里強(qiáng)!
他說的不錯,即便我留下不走,也絕對應(yīng)付不了,甚至連一點(diǎn)忙都幫不上。
別說我能不能打得過梁明利,就這潛艇一旦被砸出破口,江水沖進(jìn)來,我也只能當(dāng)落湯雞。
也許我自己還能勉強(qiáng)浮到水面,可這些人卻一個都帶不走!
可是……我又怎么忍心?
我和這幾個人雖然認(rèn)識的時間并不長,卻一同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生死,在這水下古跡里一起闖蕩。眼看著就要安全上岸了,最后卻要舍棄所有人獨(dú)自逃命,這樣我會內(nèi)疚一輩子的。
“你還磨蹭個屁!趕緊走啊!狈稕_有些著急的大叫道:“等一會那小王八蛋沖上來,你想走都來不及了!趕緊游到船上去,叫上其他人給我們報仇!
說完,他緊握著大刀,注視著艙尾。
看來他是準(zhǔn)備憑著最后一口氣,和梁明利來個魚死網(wǎng)破了!
“走!”范沖見我還沒動,破口罵道:“你這小兔崽子可真他娘的墨跡!我豁出這條命還能拼他個半死,你快去快回把人叫來,說不定還能把他們幾個救活呢,再晚可就真來不及了!
范沖這人真是仗義的沒話說!
數(shù)次危機(jī),一直都是他沖鋒在最前面,連豁出性命都毫不猶豫。
他說的也一點(diǎn)都沒錯,再晚一會兒,可真就一個人都逃不出去了。
一旦梁明利砸開潛艇帶走了麗娜,其他人也定會死于非命,我早些逃生叫來援兵,說不定其他人還有救。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老范,你還有什么夙愿?”我滿眼含淚的問道。
“夙愿個屁,趕緊滾!狈稕_怒聲吼道。
啪嚓!
此刻,潛艇好似被一條巨鞭狠狠的抽了一下,緊接著整個潛艇猛地?fù)u晃起來,呼的從淤泥里拔出。
“快滾。 狈稕_急不可耐的抓著我的脖領(lǐng)子,一下把我從座椅上拎了起來。
“老范,你看,是江小魚!蔽殷@喜的叫道。
此時潛艇已經(jīng)沖出淤泥,探望鏡被流水一沖,再次透亮了起來。
外邊黑漆漆的渾水中,正有一條宛若游魚般的身影,擦過潛艇直向后方游去!
那身影個頭不高,拎著一根長煙槍,兩只小眼睛瞪的溜溜圓,似乎都要噴出火來。
正是江小魚!
看來是他知道江大魚身受重傷之后,等不得潛艇上船,就先行跳水。
正巧看見罪魁禍?zhǔn)琢好骼,立馬怒發(fā)沖冠就奔了過去!
江小魚向后飛掠而過,潛艇正與他背向而行,急速的向著水面沖刺。
直到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潛艇四周纏繞著數(shù)道手臂粗細(xì)的鐵索,另一頭遙遙向上,正拖拽著潛艇加速上浮。
這是……卡羅夫!
當(dāng)初拉拽巨龜?shù)臅r候,就曾見過他這一番本事,莫非這老毛子也來了?
傳自潛艇后方的打砸聲停了下來,水面卻隨之騰起一道又一道的巨浪,整個水面都被攪的一片昏暗,再也看不見外邊的景象了。
看來是江小魚和梁明利交上了手。
江大魚和江小魚不但是孿生兄弟,更是同出于一個師傅,經(jīng)歷幾乎完全相同,實(shí)力修為也應(yīng)該相差不多,由他來對付梁明利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了!
我們所乘坐的潛艇也在卡羅夫的巨力之下,離水面越來越近。
砰!水浪一掀,探望鏡中又現(xiàn)出了光明。
白燦燦的雪原,光亮亮的冰面,前方不遠(yuǎn)處停著一艘碩大無比的破冰船。
事隔三天之后,我們終于又返回了地面!
潛艇半浮在江面上,被鐵索拉拽著,順著江流繼續(xù)向前。
等更近一些的時候看的就更清楚了,只見甲板護(hù)欄邊,背對著我們站著一個巨型大漢。
漢子光著上半身,全身上下通紅一片,周身不斷的騰起道道白煙。
他腳下四周早被涌起的江水凍成了一片高低起伏的冰嶺小山。而他卻紋絲不動,拽著鐵索不停的往手臂上纏繞著。
我的心頭猛然間涌起四個字來:寒江纖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