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吼聲,本已走出很遠的江大魚,也立刻停住了腳步。
“江老前輩。”我緊走幾步,趕到江大魚身前問道:“真要繼續(xù)往里走嗎?老道那么厲害都死在里邊了,光憑咱們倆能應(yīng)付得了嗎?要不要等一等其他人再說。”
江大魚吧嗒吧嗒抽著煙,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沒事兒,離真正危險的地方還遠著呢!
“尸蛇蠱的后門上不是刻有一道雷火符嗎?很顯然就是那老道留下的。他是離魂出竅而死,可他的肉身卻離這里很遠,那就說明他當(dāng)年走過這里,在前方遇到了什么又返回去了,所以危險的地方并不在這兒!
“咱們先走著,真看情況不對,再返回來也是一樣。老道雖然比咱倆的實力強出許多,可他既然能安身返回,又敢離魂出竅,咱們就算再不濟,全身而退還是能做到的。只不過,多留心些就是了……”
江大魚說著,又點指成煙,招出一條煙狗,遠遠的放在前邊探路。
我們倆順著洞穴,接連拐了好幾道彎,差不多走了有一百多米,卻是什么危險也沒遇到。
不過每隔不遠,石壁上就露出一道劍痕。
每一道劍痕都刻入石壁一米多深,足見那人的功力是何等的深厚。
既然這條路那個身穿白鶴袍的老道曾經(jīng)來過,而且從劍鋒長短上來看,也很像是由我手中那一柄古劍所發(fā)出來的。所以很顯然,這劍痕也都是出自他手。
只是他當(dāng)年揮劍連砍,是在殺誰呢?
整個洞穴之中空空蕩蕩的,除了那一塊塊很明顯從石壁上砍下來的大大小小碎石之外,別無外物……
突然之間,我想了一個問題。
“江老前輩,據(jù)您看,這處古跡有六千年的歷史嗎?”
“只多不少!”江大魚點著頭很是肯定的說道:“這一處古跡,看似龐大無比,其實多半都是借助天然景象,稍加修整而已,從那些僅存的壁畫上來看,的確頗有年頭!
“而且,他們雖然掌握了一些鑄造金屬銅器的技術(shù),可是很明顯的還不熟練,產(chǎn)量應(yīng)該也不高。你看我們這一路走來,除了鱘魚群那里的九層臺階之外,就再也沒看過青銅。”
“再說,一直到現(xiàn)在,我們也沒發(fā)現(xiàn)半個文字。文明的標(biāo)志有三要素,青銅器,文字,城市!”
“目前為止,我們只見到了一些最為簡便的青銅片,沒有發(fā)現(xiàn)文字。這一片天然古洞被他們打造成了這樣,稱為城市倒是綽綽有余,可即便這樣,把這里稱作文明,還是有點勉強!苯篝~分析道。
“可是江老前輩,你看我們自從離開龍吼衛(wèi)的巷道直到這里,都走了多久了?這么龐大的卡宮鎖,如此精妙的設(shè)計,可不太像是當(dāng)年的人能夠修造出來的吧?”我問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苯篝~晃了晃頭道:“他們的構(gòu)造很奇妙,這整個地宮就是一座卡鎖連環(huán)迷心宮,但卻不是處處都是卡宮鎖。他們極為巧妙的利用了天然洞穴,只是在轉(zhuǎn)折的地方,借用水力驅(qū)動石條卡簧,改變了一下方向!
“也就是說,他們變動的只是中間幾處關(guān)口。這洞穴極為復(fù)雜,本身就是一道迷宮,古人只是稍加改變罷了。也可以說,他們是把自身的智慧完美的融合在了自然之中。說這是古跡倒是不錯,說是地宮倒是有點名不副實,比如這里……”
江大魚說著打著手電筒,朝向上方照了照道:“這就是一處關(guān)口!兩個洞口-交錯的地方,如果我們提前或者稍晚一會兒來到這,就會被帶入另一個穴道!
“正是因為這里邊錯綜復(fù)雜,好幾撥人散在里邊也一直沒碰面,咱們看似走在前邊,說不定別人正好就碰巧趕在了前頭。同樣的,藤田剛比我們早一天出發(fā),現(xiàn)在也可能一直在里邊繞著,遠遠的在我們后邊也說不定。”
我們倆又順著洞穴走出了百十米,兩邊石壁上的劍痕漸漸稀少了起來,可地面上的尸骨卻漸漸的多了起來。
起初只是一兩具,后來就是十幾具,幾十具,上百具,成堆成片。
每一具白骨都全身碎裂,稍一碰觸就化成碎粉,而且更為奇怪的是,所有的白骨都沒有頭顱。
我和江大魚駐足檢查了一下,從這些尸骨隨身所帶的兵器物品上來看,都是唐初人士。
他們當(dāng)中有的是一等侍衛(wèi),有的是煉丹士,還有不少道人,很多人的身上還背著捆扎好的水葫蘆。
可就算他們有水葫蘆,那江底卻是封有禁制的,再說還有那么高的水壓。若說有幾個深曉此道的古時同行能夠破禁而入,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可這么一大群人,足足有上百,他們又是怎么進來的?
根據(jù)麗娜的科學(xué)測定,那些封在江底的石塊可是足有六七千年的歷史了,唐朝至今也不過一千三四百年,難不成整個唐朝初年的奇人異士,全都一股腦的跑到了這來了?
而且這些人的腦袋都哪去了?
無論是先前被我所滅殺的龍吼衛(wèi),還是那些尸山中的爛骨,全都沒有腦袋。
我們走了這一路,竟然也沒發(fā)現(xiàn)半個骷髏頭!
至今為止,整個古跡當(dāng)中所發(fā)現(xiàn)的尸骨不計其數(shù),卻沒發(fā)現(xiàn)留有腦袋的尸骨。
唯一只有三個例外,威廉家族的祖先,身穿白鶴袍的道長,龍吼校。
除了他們?nèi)齻之外,所有的尸骨都沒有腦袋,而且極為神奇的不知去向。
若說龍吼衛(wèi)的腦袋是被那老道砍掉的,那其他人呢?
而且尸山中的骨頭遠比老道的年代更為久遠,那些人也沒有頭顱又該怎么解釋?
就算那老道極為變態(tài),連尸骨的頭顱也不放過,可那些被砍下的腦袋又哪去了?
這個問題,我和江大魚苦思了很久,也沒想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來。
“咦,有情況!”
突然之間,江大魚眉頭一皺,好似接收到了跑在前方的煙狗傳回的信息,緊握著手電筒快步跑了過去。
看他走的如此匆急,想必不是什么危險,而是有了什么新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