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爺爺就曾經(jīng)告誡過我,和陰物打交道的人,大多不得好死!
生意做得越大,報應(yīng)也就越快,所以陰物商人才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出去行善積德,來抵消報應(yīng)。
我本以自己這些年來救了不少人,超度了不少陰靈,報應(yīng)不會來得那么快。
但顯然是我想多了!
最近一個月,我開始察覺到身體出現(xiàn)了細微的變化,比如時不時的會流點鼻血,有一點小傷口就會血流不止,右手手腕上更是有一條清晰的青黑色筋脈向上爬去。
我明白這就是爺爺口中的報應(yīng),當這條黑線與我的心臟交匯后,我的小命也就差不多要交代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自打這條黑線出現(xiàn)后我就寢食難安,感覺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了。但這事兒又不能和尹新月說,害怕她跟著擔心。
可憐我風光了一輩子,真遇到點事連T恤男電話都打不通,最后只好把李麻子叫過來,喝點酒聊聊天。
李麻子最近和夏老師的關(guān)系突飛猛進,夏老師視李麻子為真命天子,毅然和男朋友分手,扮演起了賢妻良母的角色,天天輔導(dǎo)小萌英語,和李麻子黏在一起。
這一點我還是很欣慰的,李麻子終于找到了一個真愛!
很快李麻子就來了,我看著他那明顯的黑眼圈,忍不住諷刺道:“李麻子,你可悠著點兒,小心死在女人肚皮上。到時候可千萬別讓我替你收尸,我嫌丟人!
李麻子一邊喝著酒一邊說道:“這個不勞小哥你費心,我還頂?shù)淖 α恕彼鋈话涯菑埧涌油萃莸某竽槣惖轿颐媲埃骸皬埣倚「,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什么陰物可以壯陽?讓人金槍不倒,一夜二十回?”
我瞥了他一眼,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買一箱子腎寶片吧!”
不過聽他提起陰物兩個字,我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要不是從爺爺手里接下這間店,老子現(xiàn)在也不會把命搭進去。
李麻子見我情緒不高,好奇地問道:“張家小哥,咋的了?有啥不高興的事兒說出來讓兄弟高興高興。”
李麻子雖然不是最好的傾訴對象,但眼下店里就他一個人,我干脆把袖子捋起來,將那條青黑色的筋脈亮給他看看,告訴他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李麻子臉色劇變,隨后就流出了滾滾熱淚。
我感慨萬千的嘆了口氣,這些年的出生入死到底培養(yǎng)出了一些革命友誼,李麻子這么一哭,反倒
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正想著怎么安慰他,李麻子卻抽泣著說道:“張家小哥一路走好,你永遠活在我的心中。你的家產(chǎn)我就暫時替你保管了,古董一條街也替你保管了,我指定把凡凡當自己的親生兒子,把新月當自己的……”
我一腳將他踢飛:“滾!給老子滾出去。”
李麻子摸著屁股嘿嘿笑了幾聲,還是老老實實的坐下來幫我出主意:“小哥,你們陰物商人不是說,業(yè)報要用陰德來還嗎?如今你吃喝不愁,也不缺錢,是時候做點兒好事積陰德了!
我冷笑著白了李麻子一眼:“老子這些年做的好事還少?我都快成感動中國十大青年了。”
李麻子摸著鼻子傻笑。
但他的話還是觸動了我,等他吃飽喝足滾蛋以后,我冷靜的思考了一番。凡凡現(xiàn)在在張家一切安好,尹新月又長期在外面拍戲,我的確可以云游四海,一來積陰德,二來就當旅行,萬一陰德沒攢齊,也算不枉此生了。
不過出發(fā)之前我又有點犯愁,中國這么大,我該往哪走呢?
這天晚上我正在網(wǎng)上搜索要去的地方,一個老熟人忽然把我的QQ彈了一下。
正是武漢大學的學生紫蘇,自從武大女鬼的事情結(jié)束后,他經(jīng)常會來找我聊各種神啊鬼啊之類的東西。但因為我比較忙,又受不了他的八卦,只是偶爾答上一句,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刻意疏遠,后來就徹底銷聲匿跡了。
這會兒他突然彈了我一下,也不像往常似的問我‘大師在嗎?’‘最近在忙什么?’,而是直接說道:‘莊寧正在找你’。
莊寧?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才記起來她也是武漢大學的學生,我還找她調(diào)查過好幾次女鬼的事情。
印象中的她總是蒼白著臉,穿著一件厚厚的毛衣,那姑娘的性格有點冷,如果不是遇到大事絕不會主動來找我。
我想都沒想便把手機號敲了過去。
紫蘇飛快地回了我一句:色狼,一說女的你就秒回。
我心里默默地罵了他一句:靠!
莊寧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語氣非常的著急,簡單的問了聲好后,就直奔主題:“張先生,上次來學校的時候,你說你是做陰物生意的,專門處理妖魔鬼怪。這次我有件事想求你幫忙,不過事先說好,我沒有錢,你可以考慮下要不要幫?”
這姑娘的脾氣倒是非常合我的胃口。
我故意沉思了片刻,然后勉為其難地開口道:“之前處理金魚鐲的時候你幫了我不少的忙,這次就當我報答你吧!說說看,你遇到了什么麻煩事?”
“不是我!”莊寧非常爽快地說道:“是我的老家。我之前對你說過,我家住在很遠很遠的大山里,最近天天下暴雨,發(fā)大水沖毀了不少山上的古墓,緊接著鎮(zhèn)子里就發(fā)生了各種各樣奇怪的事情,弄得人心惶惶!
“什么怪事?”我骨子里的好奇勁兒被成功吊了起來。
莊寧輕輕的嘆了口氣:“具體什么怪事我也不知道,因為山里太偏僻沒有信號,我和家里聯(lián)系都要靠寫信,一來一往少說也得一個月。我父母文化不高,信里就說他們很害怕,我一接到信就覺得肯定出了事兒,所以就馬上聯(lián)系你了。”
聽得出來莊寧很焦急,恨不得立刻趕回到家鄉(xiāng)去。
這正好與我不謀而合,我們當即敲定在高鐵站集合,掛斷電話后我簡單收拾了兩件衣服,現(xiàn)在各處嚴打,斬鬼神雙刀肯定不能帶出去,否則沒等出門就得被警察局當成殺人犯關(guān)押起來了……
為了保證安全,我把永靈戒帶上了,最最重要的還是帶上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收拾完畢,我在桌子上留了個紙條,就急匆匆的出發(fā)了。
車站前的莊寧比之前更加消瘦,戴著黑色的口罩。她見到我,連忙迎了上來道:“張先生,謝謝你,謝謝你能來!
雖然這一次是白忙活,但我心底還是油然生出一種救人危難的自豪感。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沖她笑笑:“我們畢竟打過交道,別客氣。”
我打量了她幾眼,問道:“畢業(yè)了吧?留在這邊工作了?”
“恩!鼻f寧點了點頭:“已經(jīng)畢業(yè)很多年了!彼贿呎f一邊摘下了臉上的口罩,嘴唇上的疤痕異常清晰,她苦澀地笑道:“因為當時被女鬼縫了嘴,毀了容,所以面試的時候很多單位都不要,不過好在現(xiàn)在站住了腳,現(xiàn)在正努力攢錢買房,把爸媽從大山接到城市來住!
我們簡短聊了幾句,莊寧非常聰明,對我的情況一概不問,像是根本就不關(guān)心似的。
因為來得匆忙,我們只能先上車再買票。
莊寧的家在安徽的大山里,一般這種窮鄉(xiāng)僻壤都藏著一些年代悠久的古董和陰物,想到這里我竟然開始興奮起來。
從武漢到合肥高鐵只要兩個小時,原以為起碼能混個座位,結(jié)果車上人密密麻麻的,這兩個小時簡直就如同噩夢一般,最要的命是一個中年大姐一直把手貼著我的屁股摸。
大姐,你再這樣我真的要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