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恤男問道:“九麟,你最近有沒有吃陌生人給你的東西?”
我也就今晚吃了李家父子做的飯菜,但我覺得他倆不可能會使用什么斷腸咒,一時間想不起來。
我問T恤男:“初一,你怎么會在這里?”
T恤男朝陣外的群鬼看了一眼道:“邊走邊說,先擺平這些麻煩的東西……”
說完,他拔出插在法陣上的漢劍,法陣的效力登時弱了下來,群鬼的哀嚎一下子像調(diào)大了音量似地在我耳邊響起來,T恤男說了句“走”,便朝一個方向閃電而去,我不知道他要去哪,只好和尹新月跟上他。
身后的陰魂大軍被法陣阻擋了片刻,突然沖破法陣,像潮水一樣涌過來,我們?nèi)粟s緊加快腳步,把它們甩在后面。
路上,T恤男告訴我他正在幫一個老板尋找阮囊,多方打探才知道阮囊在這里,沒想到來了之后發(fā)現(xiàn)我和尹新月正被群鬼襲擊,便出手相助。
幸好他來得及時,不然斷腸咒加上群鬼,我今晚很可能要在陰溝里翻船!
我問他:“是誰想要這個錢袋子?”
“是澳門一家賭場的老板,姓黃。”T恤男說道。
“等等,不會是金海灣賭場的黃老板吧?”我急忙問道。
T恤男停下腳步,微微一驚:“你怎么知道的?”
“因?yàn)槲业奈腥艘彩屈S老板……”我突然想起來那天黃老板請我喝了一杯茶,我應(yīng)該就是在那時被阮丹下了斷腸咒的,想到這里我一下子全明白了,大罵道:“擦,我被兩個騙子耍了!”
我問T恤男黃老板長什么模樣,他說是個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也就是說,那天晚上我見到的黃老板是冒名頂替的,不必說,他和阮丹肯定是兩個騙子。
今晚我剛剛將阮囊鎮(zhèn)住,就一下子冒出來這么多陰魂襲擊我們,幕后主使一定是阮丹,目的當(dāng)然是為了奪取阮囊,這兩個騙子想空手套白狼。
聽我說完,尹新月十分懊惱地說到:“老公,對不起,是我害你被騙的!
“不,這不是你的錯,只怪我太不謹(jǐn)慎!”當(dāng)初我就該留個心眼,打電話去這家賭場確認(rèn)一下,或者到網(wǎng)上搜一下黃老板長什么樣子,這次被騙真是我職業(yè)生涯的一大污點(diǎn)。
T恤男淡淡地說道:“不要緊,既然驅(qū)使百鬼,施術(shù)者一定就在附近!
知道被人利用了,讓我心里很不爽,我點(diǎn)頭道:“你說的對,我們趕緊把那兩個騙子揪出來!
T恤男在前面帶路,我們身后遠(yuǎn)遠(yuǎn)跟著一大群陰魂,不多時我們來到一座土堆前面,上面插著一面慘白色的旗幡,明明沒有風(fēng),卻在那里不停地卷動。
我想起來爺爺筆記上提到過一種可以驅(qū)鬼的引魂幡,問T恤男這是不是,他點(diǎn)頭道:“對手應(yīng)該學(xué)過茅山術(shù),才會制造這引魂幡,這就是他用來驅(qū)使百鬼的道具!
話音剛落,引魂幡突然瘋狂地動起來,土堆周圍一下子出現(xiàn)許多陰魂。與之前見到的不同,這些陰魂看上去個個兇險無比,有血淋淋的斷頭鬼;有腸穿肚爛、腹部拖著一根臍帶連著一個嬰靈的母子煞;還有一個全身露出大面積骨架的厲鬼,這是比較罕見的刑鬼,死于凌遲之刑,怨氣極重,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才找來的。
引魂幡周圍肯定布下了什么防御型的法陣,一有陽氣接近就會觸發(fā),其實(shí)要是我來布置的話也會這樣設(shè)置,防止被對手輕易拔掉旗子。
看來阮丹的實(shí)力相當(dāng)強(qiáng)悍,之前見他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我還以為他是個菜鳥,要么是裝出來給我看的,要么就是因?yàn)榘衙┥叫g(shù)運(yùn)用在邪道上,折損了自己的陽壽!
厲鬼朝我們撲過來,T恤男一劍刺穿一只刑鬼的胸口,然而怨氣太強(qiáng),竟然連八方漢劍都不能一劍讓它魂飛魄散,它串在劍刃上不斷地向前走,伸出一對白骨森森的手來抓T恤男。
T恤男后撤一步,避開它的攻擊,劍鋒藍(lán)光璀璨,一劍削掉了它的頭,刑鬼這才灰飛煙滅。
我讓尹新月躲到我身后,而我則揮舞天狼鞭,朝那些厲鬼一鞭子甩過去。一個厲鬼竟然伸手來抓鞭子,它一碰到天狼鞭,手掌就像燒起來一樣不斷冒煙,我把鞭子向后一扯,狠狠一鞭甩過去,把它從正中間劈開。
我和T恤男左右開弓,快速消滅這些厲鬼,再怎么兇悍比較是靈體,完全不敵八方漢劍和天狼鞭的威力!T恤男干掉幾個厲鬼之后,幾步?jīng)_上土堆,一劍將引魂幡攔腰斬斷,周圍的厲鬼,還有后面潮水一樣涌來的群鬼眨眼間化作一股陰風(fēng),消失得無影無蹤。
T恤男從懷里掏出五六只紙鶴,放飛在天上,去追蹤陰物的下落。
趁這時間,我把斷掉的引魂幡撿起來,旗幟和旗桿上都涂了一層尸油,陰氣極重。我記得爺爺?shù)墓P記上提到過,使用這東西還需要主人身上的指甲、毛發(fā)和精血,作為媒介將自己的五年陽壽交出去作為代價,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可謂陰險至極。
于是我在旗桿周圍刨了刨,果然土里淺淺地埋著一個紙包,里面裹著一截指甲、一根頭發(fā),還有一滴已經(jīng)干涸的鮮血。
我把這個拿給T恤男看,問他能不能加以利用一下,因?yàn)閭说姆ㄐg(shù)我沒怎么學(xué)過。
T恤男想了想,說:“我試試吧,你能不能把這些東西燒成灰?”
“好!”我點(diǎn)點(diǎn)頭。
他掏出一張紙,折疊起來,在手里撕成一個小人形狀,展開來變成五個小人‘手拉手’,我心想T恤男還挺心靈手巧,不用剪刀都能撕出這樣的剪紙來。
我用打火機(jī)把紙包點(diǎn)著,放在一塊石頭上,很快燒成了灰燼。
T恤男把五個紙人放在地上,捏了一些灰燼灑在上面,嘴里喃喃地念起咒來,念著念著,被土半埋住的紙人動了起來,T恤男說道:“好了。”
“這是什么法術(shù)?”我問道。
“五鬼纏魂咒!盩恤男答道。
我聽說過這個名字,是一種很陰險的咒術(shù),據(jù)說發(fā)動的時候能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心想剛剛你拿斷腸咒搞我,現(xiàn)在輪到你了,這就叫一報還一報!
我們在這里等待片刻,等T恤男放出去的紙鶴回來。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一團(tuán)藍(lán)幽幽的火光從半空中出現(xiàn),只見一只紙鶴燒成了一個小火球,飄飄蕩蕩地飛到我們前面,然后栽在地上。
“天啦,紙鶴怎么會燒起來?”尹新月問道。
“對手發(fā)現(xiàn)我在追蹤他了,速度快點(diǎn),別讓他們跑了!”T恤男猛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