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我剛才看你父親的樣子,大概是受了某種東西的影響!
李珂大吃一驚:“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但知道這些,我還知道那東西現(xiàn)在在你身上,是個錢袋子,如果你繼續(xù)帶著它,用不了多久,你也會變得和你父親一樣是非不分!”我大聲喝道。
李珂下意識地碰了碰胸口,額頭沁出一層冷汗,突然神情大變:“胡說八道,你什么都不懂!”
“能麻煩你把這東西借我用用嗎?”我問道。
“不……不行!崩铉婢o張地說到:“這是我的寶貝,我怎么能隨便交給你一個外人手上!
我心想光是說明利害是沒用的,他現(xiàn)在整個價值觀已經(jīng)扭曲了,我得順著他的想法才能哄他把阮囊交出來,于是說道:“你父親說你境界不高,看來你境界果然不高,區(qū)區(qū)一個身外之物你卻視如珍寶,上千萬塊錢都舍得捐出去,一個破袋子就不愿意借給我用嗎?”
李珂紅著臉道:“你要這個干嘛?”
“我想利用它作個法,驅(qū)除掉它對你父親的負(fù)面影響!蔽医忉尩。
李珂猶豫半天,才從懷里掏出一樣?xùn)|西交到我手中,阮囊原來是一個黑色的錦囊,系著兩根絲繩,錦囊上面用金絲繡著一只獬豸,做工十分精致。
我打開錦囊一看,里面有一枚銹跡斑斑的青蚨錢,還真是阮囊羞澀。
“別弄丟了!崩铉嬲f道:“這東西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以前我是個滿腦子只想掙錢、花錢的俗人,自從得到了它以后,突然之間感覺自己的精神變得干凈了,我再也不眷戀那些身外之物,我把自己的房子、車子都送人了,存款也捐給了希望工程,跟父親在這里過著無拘無束、不受打擾的生活,當(dāng)真是我欲修仙,快樂齊天。那些每天追逐物質(zhì)的人在我眼里特別庸俗,那天我包下整個商場,想看看這世上有沒有和我一樣不貪慕錢財?shù)娜耍Y(jié)果太讓我失望了,那些人一聽說不要錢,像瘋了一樣爭搶,哼,人活一世就為了追求這些身外之物嗎?”
我心想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是你有幾億家產(chǎn)可以揮霍,誰會讓你過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我對他的觀點不置可否,避重就輕地說道:“你放心好了,這東西我會好好保管,我會盡快讓你父親戒掉燒汞煉丹的惡習(xí)。”
“那就麻煩你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問道:“對了,這個錢袋子是誰送你父親的?”
“我不清楚,應(yīng)該是他的一個朋友!崩铉嫦肓讼胝f道。
“唐秘書和你父親關(guān)系怎么樣?”我再次問道。
李珂臉色大變,反應(yīng)突然變得很是激烈:“胡說八道,他倆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小時候家里很窮,我媽媽跟另一個男人好上了,拋棄了我們父子,我父親一直沒有再婚,主要是考慮我的感受,其實我還是希望他能找個伴兒,不要落得晚景凄涼。”
這時李萬利走出來,叫李珂幫忙準(zhǔn)備晚飯,李珂答應(yīng)一聲走了,然后這對身家上億的父子進(jìn)到廚房里開始劈柴做飯。
李麻子向我討了阮囊在手里把玩,興奮地說道:“好了,終于拿到東西了,咱們趕緊去澳門老板那交差吧!
我從他手上拿過阮囊,揣進(jìn)懷里:“不行,我得想法子救救這對父子!”
“張家小哥,你還真是愛管閑事,他倆自己愿意過這種淡泊名利的生活,你非要強插一腳干嘛,趕緊把東西交了,省得夜長夢多!崩盥樽诱f道。
“要是哪天我看見這對父子沿街要飯,我心里會不安的,反正這個閑事我得管!蔽覈@了口氣。
尹新月也連連點頭:“我同意,既然咱們有這個能力,就幫他們一把!
李麻子嘆息一聲:“那我也舍命陪君子吧,要不要我去準(zhǔn)備點什么東西?”
“趁著天還沒黑,你開我的車,去城里幫我弄這幾樣?xùn)|西,墨水、黃蟮、紅線、鐵釘、見過血光的剪刀、萬國錢,最好再去藥店買幾片安眠藥,我怕到時候他們不肯合作!蔽艺f道。
“什么是萬國錢?見過血光的剪刀我又從哪弄?”李麻子納悶的道。
“萬國錢就是各國的硬幣,什么美元啊、歐元啊、港幣啊,古代的銅錢也要一些,每種只要一枚,見過血光的剪刀你去賣魚的鋪子上買一把!蔽艺f道。
“這可得花不少功夫!崩盥樽余止镜。
“沒事,我等你!
李麻子開著我的車走了,李家父子顯然不會做飯,把濕柴往灶里塞,搞得滿屋子都是煙,嗆得直咳嗽,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替他們生火燒鍋,李萬利問道:“那位大師呢?”
“他出去辦點事,馬上就回來!
“哦,你們難得來一趟,干脆留下來吃飯吧!農(nóng)家小院,粗茶淡飯,這種雅致的風(fēng)情,是你們平時在喧鬧的城市里是體會不到的!崩钊f利一臉自豪地說道,我看著案板上被切得大小不一的臘肉,心想這頓飯肯定很難吃。
李家父子的手藝實在難以恭維,這頓晚飯我和尹新月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他們父子倆坐在院子里,一邊喝酒一邊吃菜,聊聊最近閱讀詩詞歌賦的心得體會,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我們這兩個俗人坐在旁邊簡直是煎熬。
吃完飯,李萬利回屋彈琴去了,李珂問我:“什么時候作法啊?”
“等我同伴回來。”我說道。
“嗯,我先進(jìn)屋看書去了,有事叫我!崩铉嬲f完走進(jìn)了里屋。
這窮鄉(xiāng)僻壤沒有娛樂,我閑著沒事干,便打開手機翻看起朋友圈,不知道是誰轉(zhuǎn)發(fā)了一條消息,有個嬰兒生下來患有遺傳病,急需要一大筆手術(shù)費,希望大家慷慨相助。
因為轉(zhuǎn)發(fā)的人是一個親戚,我不好意思轉(zhuǎn)作沒看見,就象征性地給捐了五十塊。
我突然想,自己太卑鄙了,只捐五十塊還是人嗎?不行,我得再捐點,于是又捐了三百塊。
然后又想,我太齷齪了,人家明明需要幫助,我只捐三百,還是人么,于是又捐了兩千。
捐完兩千之后,我突然感覺爽快得不得了,這種大手大腳往外掏錢的感覺太TM爽了,于是想都沒想,在捐款界面上一口氣輸入二十萬,正要點下確定,尹新月劈手奪過我的手機。
“老公,你在干什么?”
“手機還給我!”我暴躁地吼了起來:“我要給人家捐款,錢是我自己的,我想捐就捐,用不著你來管我!”
尹新月驚恐地看著我,說道:“老公,連你也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