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剛才救下李麻子一命的,正是這幾枚銅錢!
屋內(nèi)的如雪和尹新月見我們有危險,便一股腦兒的將銅錢往外扔。銅錢經(jīng)過千萬人之手,陽氣很重,剛才感受到女鬼散發(fā)出來的戾氣,所以化作幾道金光將她擊傷。
但這些銅錢也在瞬間被女鬼毀壞,原本古銅色的表面變成了烏黑色,還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裂痕,這足以說明女鬼的兇狠程度。
換句話來說,銅錢是我們最后的護身符,卻也只能將女鬼打傷,追下去簡直是自尋死路。也幸虧女鬼害怕了,如果讓她知道我們銅錢已經(jīng)用完,后果不堪設(shè)想!
“臥槽、這么說咱們命真大!”
李麻子聽我說完,后怕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罵道。沒過多久就發(fā)出了鼾聲,他就這么坐著睡著了。
“張哥,你幫我把麻子扶床上吧!他太累了!比缪M臉心疼的說道。
我點點頭然后和她一起將李麻子抬上了床。等李麻子躺好后我看到他勃頸上的勒痕,想到他今天一整天都在撓脖子,心里就感覺有點不對勁,想仔細幫他檢查檢查。
但他現(xiàn)在累成這副模樣,我嘆了口氣,心道還是明天再說吧。
沒成想我這一時的猶豫,卻差點讓李麻子客死他鄉(xiāng)!
由于李麻子睡在我的房間,我就大膽的帶著尹新月去另一個房間休息了。反正女鬼被打成重傷,至少今晚不會再來,回房后簡單的洗漱一下就睡了過去,但沒睡多久,我就覺得眼前有人影走動。
當(dāng)時我還沒完全睡死,仍處于淺睡眠、有意識的狀態(tài),所以我瞬間就明白屋里有臟東西。尹新月?lián)е乙呀?jīng)睡著,發(fā)出小貓一樣的呼吸聲。我怕她被嚇到就沒有馬上掀開被子,而是悄悄將眼睛瞇開一道縫,赫然發(fā)現(xiàn)有張大臉正近距離盯著自己,我與這張臉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五厘米,那兩顆無神的大眼珠子仿佛隨時會爆裂而出,然后砸在我的臉上。
我心里咯噔一聲,差點叫出聲來!
不過再一看感覺這眼睛很熟悉,我索性徹底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這是李麻子的臉。
我長出一口氣,從床上坐起,沒好氣的說道:“你小子三更半夜不睡覺,跑我房間來干嘛?難不成裝鬼嚇老子!
說完我就抽出一根煙準(zhǔn)備點上,不料李麻子猛的拽住我的胳膊,聲音陰沉的說道:“晚上,最好別抽煙!
這不像是他的聲音,而且他抓住我的那一刻,我能感覺到了他的皮膚異常冰冷。我心里產(chǎn)生了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大腦飛速旋轉(zhuǎn),莫非李麻子被那東西給控制住了?
可當(dāng)我的目光掃向房門的那一刻,腦子嗡的一聲就炸了。
因為房門是鎖著的,我們進門時將房門鎖死,李麻子沒有房卡根本就進不來!
也就是說,眼前這人根本就不是李麻子!
他很可能是鬼,鬼怕火,所以他不讓我點煙!
我不明白這東西為什么要裝成李麻子來我房間,但肯定是沒安好心。
我下意識地就要抓衣服,里面還有沒用完的杜蘭小麥,沒想到我剛摸到衣服,李麻子突然冷笑一聲說道:“不要白費力氣了,你覺得我會害怕這些麥子嗎?”
說完他彎腰從地上抓起了一大把杜蘭麥拋的滿天都是。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房間的關(guān)鍵位置在天黑前已經(jīng)被我鋪滿了杜蘭小麥。
看著眼前冷笑不止的李麻子,我從內(nèi)心升起了一股恐懼感,故作鎮(zhèn)定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如果他是人,怎么可能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我的房間?
何況他身體冰冷,動作僵硬根本不像是活人,卻又偏偏不怕陽氣極重的小麥。
難道他的道行已經(jīng)強到無視小麥中的陽氣了?
盡管心里很害怕,但我還是認真地盯著他看,想從他臉上尋找蛛絲馬跡。李麻子也不再冷笑,與我對視起來,正當(dāng)我快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滿臉淚水的哀求道:“張家小哥,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分明就是李麻子的聲音。
我一下就不怕了,并敏銳的想到李麻子脖子上的紫色勒痕,急忙問道:“是不是你脖子里,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他卻不再說話,或者說他再也發(fā)不出聲音了。
嘴巴不停地蠕動著,我根據(jù)口型判斷出說的最多的便是:救我!
他越是這樣我就越著急,抓著他的胳膊吼道:“兄弟你到底怎么了,你他媽可別嚇我!
但他終究沒能再發(fā)出聲音,整個人逐漸模糊起來,最后化作一灘血水。
恐怖的場景我見多了,卻第一次見到身邊的人以這種方式死亡,當(dāng)時就忍受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這一聲過后我猛地從床上坐起,感覺自己后背涼颼颼的,伸手一摸床上滿是汗?jié)n。尹新月從邊上摸了摸我的臉,關(guān)切的問道:“張哥,你做噩夢了?”
“你什么時候醒的?”我疑惑的問道。
她卻笑道:“我壓根就沒睡啊!我和如雪睡了一天,現(xiàn)在哪里還能睡得著,一直都躺在床上玩手機!
“什么?”我聽完一愣,下意識的朝李麻子化成血水的地方看去,只見那里是鋪放整齊的杜蘭小麥,壓根沒什么血水。
煙盒也還穩(wěn)穩(wěn)地放在睡前的位置,再一看時間,距離我們回房間只過去短短半小時。
我這才明白自己真的做噩夢了,不由的長出了一口氣。尹新月趕緊給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問我到底夢到什么了?
我心里膈應(yīng)的不行,顧不上跟她多說,就匆忙披上衣服去敲如雪房間的門。
很快門就開了,如雪穿著睡衣從里面走出來,嗔怒道:“你怎么還不睡,大半夜敲門要嚇?biāo)澜憬阊!?br />
“別鬧,李麻子呢?”
我看到床上空蕩蕩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絲不祥的預(yù)感,聲音都有些沙啞。
“在廁所蹲著呢,怎么了?”見我這么緊張,如雪收起嬉皮笑臉,有些莫名奇妙的問道。
同時伸手敲了敲廁所的門:“麻子,你怎么還會出來?”
話還沒說完,門卻自己開了,我朝里面一看,然后整個人都不好了。
廁所里面壓根就沒人!
“大半夜的他會去哪兒呢,還有你突然來找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如雪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神色慌亂地問道,她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
我下意識握緊拳頭,咬著牙問如雪,最后一次看到李麻子是什么時間。
“就你來之前幾分鐘呀!”
如雪說這句話時都快哭了,我聽完就要下樓追,正好新月從房間出來,我叮囑她陪如雪呆在房間里時刻保持清醒,無論發(fā)生任何情況都不要開門,一定要等到天亮!
說完我不顧她們倆的詢問匆忙下樓,跑到酒店監(jiān)控室想看下監(jiān)控,里面的意大利小伙熱情的幫我找到幾分鐘前的畫面,我清楚的看到李麻子朝著酒店后側(cè)的羊腸小道走去。
就當(dāng)我要去追的時候,小伙卻一把拉住我,用生澀的漢語說道:“朋友,晚上最好不要去那個地方,據(jù)說那里有魔鬼。”
“謝謝!”
我聽完一愣,謝了他一聲,然后飛快地朝李麻子的方向追去。
每個民族都有自己敬畏的東西,東方民族敬畏玉帝和鬼怪,西方民族敬畏上帝與撒旦,誠然這其中不乏迷信色彩,但誰又能打包票說這些東西不存在呢?
這意大利小伙就是本地人,他說那地方不干凈肯定不會有假,我心里愈發(fā)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