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麻子張牙舞爪地沖進來,看見我和尹新月躺在床上,氣急敗壞地罵道:“張家小哥,你也太不講義氣了,自己抱著大美人睡覺,把我一個人丟在那屋!”
“怎么了?”我問道。
李麻子說剛才有只涼冰冰的手在他臉上亂摸,他猛的睜開眼,就看見一個穿著古代絲綢衣服,臉色慘白的人趴在床上。差點把他嚇抽,連滾帶爬地就逃到這屋來了。
我才注意到他連鞋都沒穿,也真夠狼狽的。
“古代絲綢衣服?”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突然很想罵人,這房子不干凈,劇組沒人住才讓給我們的。
我告訴李麻子,這鬼可能是水潭里那幾具骷髏。水潭本身陰性極強,使它們幾百年被困在里面不能投胎,怨氣非常大,所以水潭干了之后才會到處作祟。
“那今晚怎么辦?”李麻子問道。
“是啊,我們總不能在一個屋里睡覺吧,出去看看,想個法子把它們超度掉吧!”我說完便帶著李麻子先回屋穿衣服,叫尹新月待會過來找我們,因為是出來玩的,我身上只帶了天狼鞭和幾張符。
我準備就地取材找點東西,李麻子緊張地跟在我后面,我在廚房里找到一口大鐵鍋,把它扣在地上,用菜刀刮下一些鍋底灰用紙包好揣進兜里。
屋檐下面掛著幾串干辣椒和大蒜,我各取了一串讓李麻子拿著,又找到一把劈柴刀,聊勝于無,也抄在手上。
李麻子調侃我道:“太君,屋里還有花姑娘的干活!
“尹新月怎么還沒來?”
我朝屋里一看,燈滅了,尹新月還沒出來,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我沖進去臥室,發(fā)現剛才我們進出沒留神把地上用鹽畫的線給踩沒了,窗戶大開,尹新月一聲不吭的朝水潭方向走,像是被鬼給迷住了。
我連喊了好幾聲,她都不理我。我剛跳出窗戶準備救她,一雙冷冰冰的手突然在我臉上摸了一下,我背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頓時大怒。
“這是你們自找的!李麻子,給我遞瓶礦泉水!”
李麻子趕緊拿出一瓶礦泉水,從窗戶遞出來給我。
我找他要了些干辣椒和大蒜,揉碎了放在水里,搖了搖,含一口在嘴里便朝半空中噴去!
剎那間,水霧中就有一個人影好像燒著了一樣,身上冒著火苗,發(fā)出凄厲的怪叫聲飄進了小樹林里,消失不見了。
這一幕子李麻子也看在眼里,目瞪口呆地說道:“厲害了張家小哥,我頭一次知道辣椒還有這功效!”
我現在沒功夫解釋,又含了一口水朝柴刀上噴,兩面各噴了一遍。連含兩口辣椒水,現在我嘴里辣得像燒起來了一樣。
我和李麻子趕到水潭邊上時,看見尹新月正蹲在水潭下面,在濕泥上用手扒著什么,表情空洞。
我們兩個跳到干涸的水潭底部,李麻子突然拍了我一下,指了指四周,只見濕泥上有一些新鮮的腳印。仔細一看,有兩個穿著古代衣服的人在那里走來走去,低著頭好像在找什么東西。
我把礦泉水塞給李麻子,從懷里取出天狼鞭,朝那方向一甩,兩只鬼魂立即被嚇跑了。
我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尹新月旁邊,用柴刀在她身前身后劃拉了幾下,尹新月突然醒了,驚訝地問:“張哥,我為什么在這挖泥巴?”
“你中邪了。”我面色凝重的說道。
“什么?”尹新月瞪大了雙眼。
這時李麻子緊跟過來說道:“這水潭太邪門了,明天跟導演反應一下,叫人填了吧!”
“填了的話,那些孤魂野鬼連棲息的地方都沒有了,還不更到處騷擾人?你們看后面!蔽野咽滞盥樽雍鸵略律砗笠恢浮
兩人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三只野鬼正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他倆看不見鬼魂,但能看見地上突然出現的腳印,當然那腳印很淺,很快就消失了……
兩只野鬼走著走著碰到一起,居然打了起來,在泥潭上壓出一些凌亂的痕跡,李麻子問道:“這什么情況?”
“它們在找什么東西,應該說是爭搶什么東西,我猜這三個盜墓賊當年就是因為爭搶一件陪葬品相互暗算,最后死在這里的!蔽艺f道。
“什么寶貝值得它們惦記這么久,死了還在惦記,真是可悲!”李麻子感慨道。
我朝臉上摸了下,那鬼干嘛要摸人臉呢?
難不成是重復著臨死前的動作,想摸尸體臉上的什么東西?
我朝身后的大山看了一眼,心里大概有了點眉目,只是還不太敢確定。
“回去吧!”我擺擺手說道。
這三個只是不成氣候的小鬼,甚至不值得我浪費地藏王菩薩符,我就把辣椒大蒜燒成灰,再撒上一點精鹽,燒得時候把我嗆得眼淚直流,然后用這灰在屋子四周畫了個圈。
雖然作了保護措施,可尹新月還是不太敢一個人睡覺,非要我陪著。李麻子也不敢一個人,我就把劈柴刀給他,叫他壓在枕頭下面,保證不會有事,其實是哄他的。
第二天我早早醒來,坐在院子里發(fā)呆,尹新月醒了之后,出來對我說道:“你不是想去縣城里打聽點事情嗎?”
“你說在水潭里發(fā)現骸骨和文物后,劇組就報了警。派出所帶走文物的時候,有沒有留下照片?”我問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我?guī)湍阍趧〗M里打聽一下?”尹新月問道。
我說了句“算了”,我也是瞎惦記,要是那些文物真被派出所收走了,我光惦記也沒用。
八點的時候,我們吃過劇組提供的早飯,就一起去附近的縣城,剛來到小鎮(zhèn)入口,一輛黑色的房車便開進來,在路邊停下,八成是哪個演員的私家車。
車門拉開,從上面跳下來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穿著粉紅色襯衫和緊身牛仔褲,領口別著墨鏡。他的穿著打扮,一舉一動都給人一種很陰柔的感覺。
“咦,這不是那誰嗎?”李麻子一拍腦門,驚喜地說道:“易璽,演過好多電視劇的!
“他是這部戲的男一號!币略陆榻B道。
易璽笑著朝我們走過來,我聞到他身上有一股香水味,他娘炮一樣翹起蘭花指打招呼:“Hello,尹姐姐好久不見,人家好想你的啦啦!
“好久不見,你最近在忙什么呢?”尹新月問道。
“瞎忙唄!這兩位是……”
尹新月當即介紹我和李麻子,一聽說我是尹新月未婚夫,易璽瞬間露出了一副嫌棄的模樣:“尹姐姐,你說你條件這么好,找誰不行?怎么偏偏找了個一身銅臭的古董商人,你家里缺那點錢嗎?”
我當時就火冒三丈,不管是不是明星,當面損人這也太沒素質了吧?于是回敬了一句:“你對我了解多少,就這樣胡亂評論,不覺得有點不禮貌嗎?”
“哎呀!”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張先生,怪我玩笑開重了,別往心里去,你有紙筆嗎?我送你一張簽名當作賠禮好不好?”
我臉頰一陣抽搐,這什么人啊,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吧!
尹新月趕緊說道:“我們還要去縣城辦點事,就先告辭了!
“好的好的,回頭劇組見!
臨走的時候,易璽還朝尹新月拋了個媚眼,以為我沒看見,其實我全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