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生氣,掏出手機就準備報警,誰知如雪卻一把將手機搶了回來,煞有其事的訓斥道:“不行不行,你這人怎么能見死不救呢?人家父親的死,和你有一定的關系,李麻子經(jīng)常跟我講因果,你害死了人,這就是因,如果不妥善解決,那就永遠背著這個因。時間越長,這個因就越大,惡果也會逐漸結出來,到時候你必死無疑啊!
我狠狠白了一眼如雪,這人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她腦子里想的什么我能不知道?無非是想開開眼界,看看我處理陰物的過程,找一下寫劇本的靈感而已。
只是為了一個劇本,就把我往火坑里推,這女人我可真是服了。
“對,對,這個妹妹說得對!狈侵髁鬟B連點頭。
“滾,喊誰妹妹呢,小毛孩你才多大!比缪┝R道。
“姐,姐,我聽你的,我啥都聽你的,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
“好,姐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見死不救不是我的做事風格,就算我死在這件事上,也無怨無悔。我可不像某些人,表面上高大偉岸,正義使者,心里其實比誰都歹毒……”
這特么都哪兒跟哪兒,我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內(nèi)心歹毒了?
如雪是性情中人,而且好奇心極強,如果我不管這件事,她肯定會瞎摻和,到時候萬一引火上身,可就麻煩了。我還指望她讓李麻子重新振作起來呢。
所以我最后只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那好,我答應你。不過事成之后,按規(guī)矩,那煙槍是要給我的!
這非主流根本不識貨,并不清楚那煙槍的價值,毫不猶豫的就點頭道:“好,好,大煙槍白送給你!
我點點頭:“那好,走吧!去你家看看。”
李麻子喝哭了,在店里耍酒瘋,拽著我不肯讓我走,非要陪他喝。我擔心李麻子,就讓如雪留下來照顧李麻子。
雖然如雪非常希望跟我去見識見識,但她還是很關心李麻子的,稍微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答應留下來了。
我?guī)е侵髁骶蜕狭塑,在車上讓他把他父親的死因,詳細的跟我說一遍。
于是他就跟我講了起來。
老煙鬼從小就有吸煙的嗜好,煙齡得有六十多年了,因為常年吸煙的緣故,身上煙味很濃,甚至引發(fā)了一系列的肺部疾病,老婆也因為抽煙而離開了他。
老煙鬼沒有正當?shù)墓ぷ鳎饺绽锞蛶腿舜虼蛐∈,賺點小錢,賺的錢大部分也都買了煙葉。
非主流說其實一開始老煙鬼抽煙并沒有這么兇,差不多每天一包。不過后來為了省錢,就開始用祖?zhèn)鞯臒煒專I來煙葉抽。
不過自打那之后,老煙鬼就好像被詛咒了一般,每天都是煙槍不離手,基本上不出門,飯可以不吃,煙卻不可以不抽,所以非但沒省錢,反倒是把所有打零工的錢都浪費在了這上面。
因為抽煙,沒錢供非主流上學,再加上非主流受父親的影響,在學校每天也是混。干脆就輟學,后來跟一幫小混混混在一起,白天收保護費,晚上就泡在網(wǎng)吧。
他基本上很少回家,大概一周回去一次。
這天他回家,發(fā)現(xiàn)自家大門緊閉,房間的燈也關著,非主流感覺很奇怪,因為這個點兒正是父親抽煙抽得最兇的時候,今天怎么就沒抽?
而當他進入客廳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房間里滿滿的都是煙味,甚至還有一股濃烈的焦味,伴隨著臭烘烘的味道撲面而來。
他大吃一驚,立即開始尋找那股奇怪味道的來源,很快就發(fā)現(xiàn)來自于父親的臥室。
當他最終打開父親臥室門的時候,頓時被眼前的情景給嚇傻了。
臥室里的躺椅上,竟躺著一個黑乎乎,全身燒焦了的‘人’,之所以判斷那是人,是因為那‘人’還能勉強辨認出手腳。
他的身體,爬滿了老鼠和蛇,將五官給咬的殘缺不堪,露出里面鮮紅的肉。尸水順著躺椅流到地板上,把地板都給浸透了。
即便已經(jīng)斷氣,可他手中依舊拿著那桿大煙槍,大煙槍里升起裊裊青煙,他身上的火,就是被煙桿子里的火星給點燃的。
好在火勢并不大,只是燒焦了外面一層皮,并沒有給燒成灰燼。
非主流悲痛萬分,畢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非主流身上也沒錢,就把父親給草草的埋了,找了個道士超度了一下,還把大煙槍給父親陪了葬。
非主流很傷心,就在老屋子里住了下來。他挺懊惱的,如果自己在家,父親也不會被大煙給活活燒死了。
不過當天晚上就出事了。
非主流在臥室睡著睡著,卻忽然就聞到一股煙味,而且煙味很新鮮。
非主流感覺很奇怪,自打父親死后,房間里的煙味都已經(jīng)消散了,那這股平白無故出現(xiàn)的煙味,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最后還是從床-上爬起來,鬼鬼祟祟的跑出去看了一眼,沒想到這么一看,還真看出問題來了。
房間里,一根熟悉的大煙槍,正安安靜靜的放在躺椅上,里面升起裊裊青煙,環(huán)繞直上。而躺椅上好像坐了一個人,在輕微的搖晃。
非主流當即就給嚇傻了,要知道這煙槍他已經(jīng)埋進了父親的墳里,怎么可能又出現(xiàn)在這里?他當即就意識到,可能是父親回來了。
雖然他對父親有感情,不過得知父親的鬼魂回來,他還是很害怕的。連忙去遺像下給父親燒香磕頭,隨著大煙槍里的煙滅掉,他也松了口氣,知道是送走了父親。
不過到了下半夜,他卻忽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了父親,父親全身上下都是焦黑一片,一邊抽煙一邊告訴非主流,讓非主流來我的古董店,給我送一百五十塊錢,錢他就放在了上鎖的抽屜里,說這是給我的酬勞。
非主流醒來之后,也沒當回事,就覺得只是一場夢而已。
不過他最后還是好奇的撬開了父親上鎖的抽屜,這么一看,差點沒把他的魂兒給嚇跑,抽屜里放著一大堆零錢,他數(shù)了數(shù),正好是一百五十塊。他知道昨晚父親是真的顯靈了,不敢怠慢父親的要求,所以當即就把錢給父親送來了。
不過情況并沒有因此好轉,幾乎每天晚上,非主流都會被一陣煙味給熏醒,醒來之后,就看見大煙槍冒著煙氣,躺椅輕輕的搖晃,好像父親依舊躺在躺椅上抽煙似的。
雖然期間好幾次,他都把煙槍埋到父親的墳里邊,可每次那大煙槍都會自己跑回來。
這段時間,父親也給他托了好幾次夢。在夢里告訴他,是我說的只有因為煙桿子而死,做了鬼才可以繼續(xù)抽煙的。
所以非主流才說父親的死和我有關系。
因為晚上他經(jīng)常被動抽‘二手煙’,所以現(xiàn)在他竟然也有了煙癮,好幾次都控制不住,偷偷的用煙槍抽煙。
就是抽煙的緣故,他的身體快速的虛弱,直到現(xiàn)在變的瘦骨嶙峋,面黃肌瘦,越來越像父親的模樣。
他非常害怕,生怕自己最后會變成跟父親一個下場。所以盡管他逐漸‘被上癮’,卻一直都選擇克制自己,直到今日,他感覺實在是克制不住了,只要一會兒不抽煙,就感覺難受。
說完,非主流就掏出一根煙,顫抖著手,點了煙,無比享受的抽了起來。
我一把將煙從他嘴里拔-出來:“還抽,明知道要死人還敢抽!”
他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身子哆嗦的厲害:“我……我真的管不住自己,真的控制不了!
“給我忍著。”我憤怒的道:“男子漢大丈夫,這點自制力都沒有,以后還怎么成家立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