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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紅蓮焚天 > 第一百五九章 驚天一跪
  不過那只手卻好像老虎鉗一般,死死的鉗住我,就是不肯松開。

  下一秒,一張血淋淋的臉,猛的從墻那邊探了出來。

  這家伙的臉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其中一只眼珠子甚至都耷拉了下來,另一只黑洞洞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我,苦苦哀求:“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我立即朝外面望去,發(fā)現(xiàn)那些失蹤的村民,此刻全都聚集在了祠堂外。

  他們好像壁虎一般,身子死死的貼在墻上,一點點的往上爬。

  一邊爬,一邊同樣在哀求著我:“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啊。”

  我大吃一驚,還以為是自己產(chǎn)生了錯覺,再次用力的咀嚼黃豆。可是他們就那么真實的呈現(xiàn)在眼前,看來并不是幻覺。

  如果讓這些家伙爬進來,恐怕村民們都要遭殃了。我也不敢把這件事告訴村民,萬一讓他們看到了這些血淋淋的怪人,不被嚇個半死才怪呢。

  我用力的將抓住我手臂的那個人甩開,他頓時重重的跌在了地上。不過跌在地上的瞬間,他再次艱難扶著墻站起來,展開雙臂,可憐兮兮的望著我:“救救我,我……我還活著,我還活著!

  呵呵,信了你才有鬼。我立即招呼村民,遞給我一根圓木棍子,我用圓木棍子,把這些附著在墻上的人一一打下去。

  可剛剛砸下去,他們就會再次爬上來。我累了個半死,都無濟于事。

  村民們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一個個驚恐的問我怎么了?

  我安慰村民說沒事。

  可剛說完,我就聽到轟的一聲響,好像有重物落下來了。

  我立即望過去,這么一看,頓時驚的目瞪口呆。在東面墻上,一個血淋淋的失蹤村民,竟然順著墻頭摔了進來,他痛苦的扭曲著身體,嘴里還發(fā)出虛弱的聲音:“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啞然,連忙沖眾人大吼:“快回祠堂里,不要在外面呆著了,這家伙是死人!”

  “是劉老二,這家伙是劉老二!庇写迕裾J出了這個人,立馬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起來。

  李麻子也扯著嗓子說道:“劉老二是死人,快跟我回祠堂,這家伙要吃人的!

  村民們都嚇壞了,一窩蜂的朝祠堂里面鉆去。

  緊接著又有幾個失蹤村民,順著東面墻壁爬了出來,然后重重的跌在院內(nèi),好像蛇一般在地上扭來扭去的爬行。

  李麻子擔心我的安危,對我說道:“張家小哥,外面已經(jīng)失守了,你還拿個棍子亂戳什么?趕緊回祠堂躲躲吧!還有十分鐘,T恤男就回來了!

  我看情況已經(jīng)失去控制,那些失蹤村民也都學聰明了,一個個分散開來爬墻,這樣我就沒辦法戳的到他們了。只能下了梯子,匆忙進入了祠堂之中。

  將祠堂的大門死死的堵住之后,我就讓村民們都安靜下來,按T恤男的吩咐,開始教村民們念《道德經(jīng)》。

  我知道野狗精肯定就在附近,這么近的距離,恐怕黃豆都不好使了吧?只有用《道德經(jīng)》了,希望能堅持住剩下的三分鐘!

  那些失蹤的村民,都漸漸的從外面爬了進來。每個人都是一身傷痕,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他們?nèi)技性诹遂籼瞄T口,用力的敲門,苦苦哀求我們開門,說他們還活著。

  畢竟是朝夕相處的村民,看見親人如此這般的苦苦哀求,誰心里也不好受啊。更何況外面還有一些人的兒女,父母,此刻我們正經(jīng)歷一場生命和親情的考驗!

  越是這時候就越不能手軟,我立即安慰村民,讓村民不要被他們的花言巧語給蒙騙了,現(xiàn)在他們都是野狗精的傀儡,野狗精是在利用我們的同情心,這個時候手軟,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傷害。

  我們死活不開門,野狗精似乎受不了了,我看見一條全身金黃的野狗,一躍飛上了兩米多高的墻頭,站在墻頭上,那雙綠油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祠堂大門。

  這還是我頭一次正面遭遇野狗精。

  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這他媽哪里是一條野狗,分明就是一條披著人皮的狼。

  那參差不齊的犬牙,甚至還在滴著血,眼神冰冷的盯著人群,充滿了無盡的怨恨。

  看見這頭野狗精,村民們頓時慌了,尖叫著四處亂跑,想找地方藏起來。

  越是這關(guān)鍵時刻,越不能亂,否則只會給對方可趁之機。所以我立即怒吼一聲:“都停下來,我們的念力和勇氣,足以打敗這條野狗精了!都跟我一起念《道德經(jīng)》,就可以把它給趕走!

  李麻子帶頭坐下來,跟著我念起《道德經(jīng)》來。

  有了帶頭的,其他的人也都紛紛跟著念了起來,原本驚慌失措的氣氛,頓時平息。我松了口氣,再次望向墻壁上的野狗精。

  野狗精跳了下來,猛的沖撞了一下祠堂的大門,大門給撞的哐當哐當?shù)捻懀@驚天動地的聲音,再次引起人群中一陣騷亂。

  不過在我的安撫下,村民們再次安靜下來,跟著我念《道德經(jīng)》。

  野狗精似乎知道自己沒多少時間了,更瘋狂的撞了起來。

  撞了大概十幾下,木門都快頂不住了,而野狗精卻忽然停了下來,眼睛再次望向我。

  這次,那眼神之中竟不見了兇猛和怨毒,而是充滿了可憐和哀求,連尾巴也豎了起來。

  我知道狗豎起尾巴是什么意思,它是在向我求饒?

  正當我琢磨不定的時候,它的前腿忽然跪了下來,淚水不由自主的順著眼角流下。

  我渾身一震,它這是搞什么?在打悲情牌?

  把老子當猴耍呢,老子會饒了你嗎?

  不過我心里懸著的一塊石頭,終于放下了,看來野狗精是徹底拿我們沒辦法了,所以才會跪下哀求我們。

  正好這時,門被撞開了,T恤男和白眉禪師走了進來,T恤男手中還拿著一只散發(fā)出綠色光暈的犄角,那應(yīng)該就是獬豸角了吧?

  當野狗精看到那獬豸角的時候,眼睛里瞬間閃爍出一絲異樣的光芒。不過很快,這股亢奮神色就消失了。它站起來,轉(zhuǎn)了個方向,給T恤男和白眉禪師跪下了。

  當兩人發(fā)現(xiàn)野狗精竟就在祠堂里守著的時候,瞬間緊張起來。

  白眉禪師緊握佛珠:“孽障,還不束手就擒!”

  說完,白眉禪師就將佛珠丟了出去,精準無比的套在了野狗精的脖子上。

  T恤男則咬破中指,迅速在獬豸角上畫出一道奇怪的符號,拿在手中,一步步接近野狗精。

  看得出來野狗精被佛珠套的很痛苦,倒在地上苦苦掙扎,不過最后還是堅持著再次爬起,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白眉禪師和T恤男。

  這下連白眉禪師和T恤男都愣了,搞不明白這野狗精搞什么。

  白眉禪師一聲冷哼:“阿彌陀佛,奸詐狡猾之徒,今天饒了你,明日誰去饒恕那些無辜慘死的村民?”

  T恤男也開始念起一句句空靈好聽的咒語。

  那野狗精看起來很難受,似乎是被T恤男的咒語給折騰的生不如死,喉嚨里不斷發(fā)出嗚咽聲。

  可它就是不反抗,只是給T恤男下跪。

  白眉禪師將套在野狗精脖子上的佛珠勒緊,它依舊是艱難的爬起來,給T恤男下跪!

  一直等到野狗精七竅流血而亡,鮮血全都流到獬豸角上,它依舊保持著跪拜的姿勢,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

  白眉禪師確認野狗精沒呼吸了之后,這才松了口氣,將佛珠收了起來,示意我們可以出去了。

  大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出去,看著這只狼一樣的野狗精,都是一陣憤怒,拿著武器要把這野狗精給大卸八塊。

  不過白眉禪師卻攔住了眾人,說道這野狗精已死,當務(wù)之急還是搶救受傷的村民吧!

  大家這才七手八腳的把那些受傷的失蹤村民給抬走了,沒多久,偌大的祠堂里就剩下了我們幾個人。

  鐘叔作為村里代表,也留了下來。

  看著這只野狗精,我很是詫異。這么大一只野狗一直生活在山上,就沒被村民發(fā)現(xiàn)過?這有點令人難以置信。畢竟它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妖精,平日里不會對村民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嗎?

  我問鐘叔,鐘叔搖頭,說以前村里都很平靜,從來沒丟過東西,也沒有人受傷過。

  那這就奇怪了。

  我又問白眉禪師,剛才野狗精給我們下跪,又是幾個意思?

  白眉禪師啞然失笑,說這東西應(yīng)該是貪生怕死,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所以才向我們下跪求饒吧。

  我點點頭,應(yīng)該是這樣吧。

  鐘叔求白眉禪師和T恤男幫忙救治一下村民,畢竟村民們受了這么重的傷,村子里又沒有像樣的醫(yī)生,恐怕也只有T恤男和白眉禪師有能耐救活村民了吧?

  T恤男和白眉禪師點頭答應(yīng)了,帶著鐘叔去準備藥材。

  不過剛走了兩步,身后卻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流水聲。白眉禪師立即停了下來,詫異的‘咦’了一聲,然后走到了野狗精的身邊。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白眉禪師一陣阿彌陀佛,最后竟忍不住搖頭嘆氣。

  我立即問道:“白眉禪師,怎么了?”

  白眉禪師說道:“是野狗精的母性,救了村民啊。”

  我很吃驚,這件事怎么和野狗精的母性扯到一塊去了?

  等我們仔細觀察之后,才發(fā)現(xiàn)野狗精的身下,竟流淌出了不少透明液體。我不知所以的看著白眉禪師:“這是什么東西?”

  “羊水!卑酌级U師說道:“這條野狗精懷孕了……”

  “懷孕了?”我們都大吃一驚:“剛才母狗下跪,難不成是在求咱們放過它的孩子?”

  白眉禪師點了點頭,之后親自動手,用匕首割開野狗精的肚子,果不其然,隨著胎盤的流出,幾條小狗也一點點的從胎盤里掙扎出來,一臉懵懂的看著這個神奇的世界。

  鐘叔從旁邊拿起鐵鍬就要拍死這幾條小狗,被我給喝止住了:“住手,你想干什么?”

  鐘叔說道:“咱們害死了小狗的老娘,這幾條小狗長大了肯定會報復的!這是野狗精生出來的,肯定也是妖怪!

  “不行。”我連忙阻止道:“這好歹也是幾條小生命,你沒有資格剝奪它們的生命!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心疼這幾只小狗。它們沒什么錯,不應(yīng)該把野狗精的錯誤,強加在它們身上。

  鐘叔不服氣,問白眉禪師怎么辦?

  白眉禪師脫下僧袍,用僧袍將幾只小狗給裹起來:“我會帶走,加以馴養(yǎng)的,洗刷它們與生俱來的魔性!

  鐘叔這才松了口氣。

  白眉禪師小心翼翼的將幾條小狗交給我照顧,看著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對那條野狗精的憎惡之情減弱了不少,反倒有點欽佩它了。

  為了幼小的孩子,這條野狗精甚至連生命都愿舍去。

  從某一方面來講,畜生有時候比人更懂感情。

  母愛是偉大的,因為它不求回報,只會無私奉獻,歷經(jīng)千年萬年都不會改變,這不由的令我想起了一句古詩: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