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學(xué)著小女孩的口型,對尹新月說了三個字:“李警官。”
尹新月怔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李警官……什么意思?”
我深呼吸一口氣,把尹新月拽進了房間里,說道:“她指的是不是,李警官殺了王冷?”
尹新月噗嗤一聲就笑了:“開什么玩笑?如果李警官是殺人兇手,他會這么盡心盡力的查案!
“那你覺得,剛才那個小女孩是胡說八道嘍?”我反問道。
尹新月再次愣了,望著我好長時間沒說話。
“李警官姓什么?姓李。懿德太子姓什么?也姓李。如果,李警官是懿德太子的后代,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宋冷盜了李警官的祖墳,所以李警官要報復(fù)王冷?”我問道。
尹新月不說話,表情惶恐不安的看著我。
“李警官或許是找不到王冷盜墓的證據(jù),而且即便是盜墓,王冷也判不了幾年,所以李警官干脆殺人滅口,并且制造了王冷畏罪潛逃的假象。這樣永遠就不會有人知道真相了……”
“只是他沒想到,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或許是王冷冤魂不散,一直在等著咱們查明真相。又或者是小女孩養(yǎng)的貓,果真有靈性,看見了李警官的所犯下的滔天大罪!”
我耐心的分析道,卻發(fā)現(xiàn)種種證據(jù)直接指明,李警官就是殺人兇手。
尹新月被這個結(jié)論給驚的目瞪口呆,好長時間都沒能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那這么說來,古畫殺人,其實根本就是假的。李警官只是為了把王冷牽扯進來,讓警方以為王冷畏罪潛逃了?”尹新月問道。
我搖搖頭,說這個問題我不能確定。
因為那幅古畫的確是陰物,如果這一切的幕后黑手真是李警官,我只能說,李警官是個心狠手辣,并且精明睿智的人。
這樣的人手握權(quán)利,對社會的危害,可想而知了。
“他會不會殺了咱們?”尹新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我:“畢竟咱們知道的太多了,如果調(diào)查出王冷的真正死因,那憑李警官的做事風(fēng)格,他會放了咱們嗎?”
我苦笑不已:“這也正是我所擔(dān)心的,要不這樣吧?你閨蜜是王冷殺的,然后王冷畏罪潛逃了,
這其中沒有李警官的參與,好嗎?”
我語重心長的看著尹新月,這事兒我們兩個不能繼續(xù)深入了,再繼續(xù)深入,就可能威脅到我們的生命安全,對我們有百害而無一利。
我不是那種正義感十足的英雄,我只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這種飛來橫禍,我不想招惹。
尹新月很是詫異的看著我:“你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蛀蟲繼續(xù)禍害社會?”
我聳了聳肩:“你太幼稚了,這種事兒,我管不了,你也管不了,到最后只能惹禍上身!
尹新月沉默了好長時間,最后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我聽你的!
那就好辦了,我松了口氣。
天亮之后,我當(dāng)即就給李警官打電話,告訴他王冷很可能已經(jīng)畏罪潛逃了,而且那副古畫上的怨氣似乎已經(jīng)消散,不會再威脅到主人的生命安全了,所以這件案子到此為止吧,我已經(jīng)沒轍了。
李警官對我再三挽留,說警方不能如此貿(mào)然結(jié)案的話。不過都被我回絕了,我知道他的挽留,純粹是為了做做樣子。
最后李警官也無可奈何的答應(yīng)了。
案子很快塵埃落定,所有的罪責(zé),全都壓在了王冷的身上,結(jié)果和我想的一模一樣。李警官甚至還高高興興的請我吃了頓飯。那副殺人古畫,也送給了我。
雖然不想要,不過為了表達我對這樁案子沒別的想法,我還是爽快的收下了古畫。
但往后的幾天晚上,我一直都睡不好覺。一閉上眼,就都是王冷的模樣。畫面中,王冷的腦袋被一個粗壯的劊子手給砍了下來,丟到了炭爐子里面灼燒。他的腦袋竟然還呲牙咧嘴的沖我笑,大火燒的他的眼珠子爆裂,甚至顱骨都炸開了,腦漿崩了我一臉。
每天晚上我?guī)缀醵急煌瑯拥膲艟辰o驚醒,醒過來之后,出了一身的虛汗。我內(nèi)心充滿深深的自責(zé),明知道這是一件冤案,我卻撒手不管?
原以為時間會讓我漸漸淡忘這件事?墒菦]過幾天,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我閑來無事,正琢磨著給這幅古畫找到買家,卻忽然接到尹新月的電話。
她在那邊喘息的厲害,大聲喊救命。我連忙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尹新月卻說她碰到了一個無頭劊子手,正滿森林的追著她跑,讓我快去,她快堅持不住了。
我一聽,頭頓時就大了,無頭劊子手,什么無頭劊子手?古字畫的劊子手嗎?
我倒吸一口涼氣,慌忙把古畫展開,而這么一看,我才驚駭?shù)陌l(fā)現(xiàn),古畫中的劊子手,那一身紅衣竟暗淡了很多,線條也變得模糊了,給人一種在人群之中隱身了的感覺。
不好!我頓時就跳了起來,一把抓起古畫,上了車,匆匆忙忙的前往那片森林。
我們這附近只有一個森林,就是王冷住的小區(qū)后面。
我無意中想起殘疾小女孩跟我說過的話,小女孩說,李警官殺死王冷之后,把他的腦袋放在火爐里燒掉了,而他的尸體,則被拖到了小樹林掩埋。
尹新月所說的無頭劊子手,會不會就是王冷的尸體?這深更半夜的,尹新月去那個地方做什么?很可能是不甘心閨蜜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所以準(zhǔn)備去找到王冷的尸體,把李警官繩之于法。
我半路停在了李麻子家門口,沖進去就要拽李麻子。李麻子正和兒子在吃飯,我一沖進去,把李麻子給嚇了一跳,連忙問我干嘛呢。
我拽住他往外走,他自然不樂意,扶著門框不走。我說了一句尹新月有生命危險,李麻子頓時才松了手。
我一腳油門,闖了不知多少個紅綠燈,終于來到了那片森林。
熄滅了汽車,我仔細的聆聽著周圍的動靜。不過森林里面狂風(fēng)肆虐,恐怕一百米外有人沖我們喊,我們都不一定能聽的到吧?
森林里根本就沒有人煙,一點亮光都沒有,甚至連月光都無法透過濃稠的樹葉,所以里面的黑,不是一星半點。
我和李麻子抓起手電筒,就徑直走向森林的中心位置,中心位置歷來都是殺人拋尸的好地方。
我的腦子不由自主的想了很多,一想到尹新月此刻正承受著極大的恐懼,我的淚水就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畢竟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都市女秘書。
想要在偌大的森林中找到尹新月的蹤影,是何等的艱難?既然找不到尹新月,就只能找無頭劊子手了……
無頭劊子手既然屬于‘陰物’,那我利用尋找陰物的手段,必定能找到無頭劊子手!
想通了這一點后,我立刻把李麻子喊住,而后隨地抓了一只蛤蟆,將蛤蟆的三條腿打斷,只剩下前邊一條腿。
那只癩蛤蟆起初痛苦的在原地打轉(zhuǎn),鮮血從四肢滲透出來,鮮紅色的血液很快將地面畫了一個圈圈。
不過打轉(zhuǎn)了一會兒之后,就開始掙扎出圈子,朝一個方向爬去。
我一把把癩蛤蟆抓在手中,也顧不上臟,順著方向就一路狂追!
就這樣,在半路上我又用癩蛤蟆幫忙指路,調(diào)整了幾次方向,最后總算找到了一些線索。
我在一根樹枝上,看到了尹新月脖子上的項鏈,那應(yīng)該是用來給我們標(biāo)記方向的吧?
我摸了一下項鏈,發(fā)現(xiàn)項鏈竟然還有溫度。那這么說來,她肯定就在附近。
不過,為何這里安靜無聲?莫非……尹新月遭遇了不測!
我立刻提醒李麻子小心,這里有古怪。
我和李麻子背靠背,開始在附近打探起來。
一陣風(fēng)吹來,頭頂傳來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那并不是樹枝碰撞發(fā)出的聲音。我大吃一驚,連忙抬頭去看。
一把明晃晃的鬼頭刀,正閃爍著寒光,而一個紅色的身影,正抓著刀從樹上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