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先生今晚有了別的安排。他暫時不能見您!
機器人侍者支支吾吾地告知秦杏,攔住剛剛走出房門的她。
她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
機器人侍者見她回應(yīng)后非但不回去,還要繼續(xù)前進,一時間非常焦急,頭頂?shù)奶炀一顫一顫的。
“我沒騙您,女士,先生今晚真的很忙,他見不了您!”
秦杏微微一怔,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它的意思,心下覺得有些好笑,為自己解釋:
“我不是要去找他,我是想出去看看。之前我沒有來過徠霓區(qū),有些好奇。”她微微皺眉,問:“難道我不被允許在徠霓區(qū)走動嗎?你們可以給我安個定位裝置之類的,我其實不在意的。”
機器人侍者頭頂?shù)奶炀立時顫抖的幅度變得更大了,它急忙道:
“不是!抱歉,女士,是我誤會了。我這就為您請示!
秦杏看著它突然靜止了三四秒鐘,恢復(fù)正常后機器人侍者顯得格外神采奕奕。
“女士,先生批準了!他還說他會報銷您的花費。不過您需要戴上這只手環(huán),為了您的安全。”
一只海藍色的窄環(huán)扣在秦杏的手腕上,秦杏晃動了一下,幾乎感覺不到什么重量,完全不影響她的行動。
“謝謝,如果可以的話,這里有沒有什么地圖之類的東西能傳給我?我有點擔心我會迷路!
“哦,有的!睓C器人侍者立刻將信息傳到了秦杏的光腦上,“假如您有其他的需要,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
“好的,非常感謝!
秦杏看著這位機器人侍者,不知道是不是它過于孩子氣的聲音的緣故。她總覺得它有點呆頭呆腦的可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機器人侍者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天線又開始一閃一閃,它以一種更加甜蜜、更加小心的聲音道:
“您是個好人,先生一定會跟您道歉的,你們會成為朋友的!
秦杏看了看自己仍然被紗布包裹的左手臂,她覺得這個機器人侍者不僅聲音孩子氣,想法也很孩子氣,簡直不像是徠霓區(qū)該存在的。
“謝謝!彼是向它道了謝。
紅燈區(qū)。
過去,秦樟很喜歡用這個地方來威脅她。在她還很小的時候,他就樂此不疲地跟她描述紅燈區(qū)的骯臟和恐怖。
他告訴她,像她這樣的半冷凍人,只要被扔進任何一個紅燈區(qū),就如同一塊鮮肉丟進饑腸轆轆的野獸群,他們會把她撕咬得連渣也不剩。
有時,他會強迫她扮演紅燈區(qū)的妓女,為他打開雙腿,袒露私處。他會說著極具侮辱意味的話語,挺著比往日更為猙獰的性器將她貫穿,這一過程中總伴隨著大量的性虐——掌摑、擰掐、撕咬……在把粘稠的精液射入她體內(nèi)時,他拽著她的頭發(fā),湊在她的耳邊溫聲警告:
“如果你是紅燈區(qū)的婊子,你可配不上我這么溫柔體貼的客人!
下降的電梯“!绷艘宦,適時提醒乘客已經(jīng)到達地面。
閉目養(yǎng)神的秦杏睜開眼睛,她的面上并沒有顯露任何情緒,行動如常地離開電梯,毫無芥蒂地欣賞起夜晚的徠霓區(qū)。
最引人注目的可能還是建設(shè)在半空的通行管道,時時刻刻都能看到其中穿梭來往的人影。秦杏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會兒,就覺得被晃得頭暈,徠霓區(qū)來來去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而徠霓區(qū)建筑的風格則十分統(tǒng)一,基本上都是艷麗的顏色,諸如粉、紅、紫一類,造型也都很夸張,墻壁上的涂鴉還會不定時地變幻著形狀。
秦杏不過只這樣觀望了片刻,一個穿著暴露的貓耳少年就向她走了過來。
“您是第一次來徠霓區(qū)嗎?”他的視線很快落到了秦杏的藍色手環(huán)上,笑得更為燦爛,“需要我來做您的向?qū)??br />
這位貓耳少年顯然有些瓦埃勒血統(tǒng),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里也像成不衍一樣生有豎瞳,莫名令秦杏覺得有幾分親切,她點了點頭:
“如果您方便的話,不知道需要支付給您多少酬勞?”
“您真客氣!
少年笑著指了指秦杏的手環(huán),“為先生的貴客服務(wù)是我們的榮幸,不需要酬勞!
“只是——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您是否能夠允許?”
他謹小慎微、充滿討好意味的語氣使秦杏覺得拒絕他會是一種天大的罪過。
“您請說!
“我們能用‘你’或者名字互相稱呼嗎?當然,要是您不允許的話,我也完全能夠理解!鄙倌昵〉胶锰幍亓髀冻鲂┐嗳醯纳裆。
秦杏暗自喟嘆,果然,徠霓區(qū)還是應(yīng)該生活著這種人,機器人侍者那種類型,絕對只是極特殊的偶然情況。
“當然可以,我叫瓊!
“你好,瓊,我是小紋!
他身后細長的尾巴輕輕搖了搖,秦杏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想起成不衍的尾巴,他或許是因為那條尾巴禿毛且多疤,總是把它藏得嚴嚴實實的。
“瓊,你之前沒有來過徠霓區(qū),可能不了解這里的情況。像這些建筑物的顏色,其實就代表著它們所經(jīng)營的業(yè)務(wù)范圍。粉色的這些,就只經(jīng)營簡單的飲食、歌舞,顏色越濃烈,經(jīng)營范圍越廣,服務(wù)得越細致。”
他在“細致”上加了個曖昧的重音,秦杏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盯著角落里的一棟藍色小樓,問:“那這種藍色建筑的呢?”
“它是為特殊人群服務(wù)的,你知道,有些人會對機械更感興趣!
“‘機械’?!”秦杏一驚,轉(zhuǎn)過頭還想再問小紋些什么,就見他一臉諱莫如深的模樣,心中也有了隱約的猜測,幾欲脫口的問話立即骨碌碌地滾回了肚子里去。
她掃視一周,指了一棟粉色的二層小樓,招牌上用纖細秀氣的筆跡寫著——“妮蒂亞的茶”。
“我們?nèi)ズ缺瑁俊?br />
小紋看了看那棟粉嫩的小樓,又看了看秦杏,笑得眉眼彎彎:
“如果瓊喜歡甜品的話,一定會很喜歡這家店的!
秦杏對甜品的興趣其實談不上特別濃厚,她感興趣的實際是徠霓區(qū)。她沒有反駁小紋,笑了笑,和他一同走進了這間“妮蒂亞的茶”。
“妮蒂亞的茶”的外觀像一只造型精致的瓷壺,內(nèi)里的裝潢則以白色為主調(diào),簡潔大方。一踏入店里,秦杏就嗅見一股濃烈的奶香味,這里的每一只懸浮包廂都是茶杯的造型,只是其上的圖案有所不同。
“小紋?”一位侍應(yīng)生打扮的少年露出欣喜之色。他捧著一只平板走過來,一眼便看到了秦杏手腕上的手環(huán),他一下子瞪大了雙眼,像是嚇了一跳,努力平穩(wěn)住了心神。
“您好,歡迎光臨‘妮蒂亞的茶’,請問您有什么需要?”
秦杏求助地看向小紋,她對這里不熟悉,并且感覺這個“需要”頗為曖昧。
小紋體貼地主動道:
“要一壺紅茶,一塊——”他看向秦杏,問:“這里的莓果蛋糕最有名氣,要不要嘗嘗看?”
莓果。她想起昨晚那只砸在自己手臂上的水晶壺,搖了搖頭,看向侍應(yīng)生:
“有別的口味嗎?比如巧克力、抹茶之類的?”
少年茫然地搖頭,似乎從來沒聽說過這兩種口味,他膽怯地建議:
“我們這里的有一款探索時代風格的蛋糕——‘沖出銀河系’也非常熱銷,您要不要試試看?”
聽名字完全聽不出是什么,但抱著既然熱銷,應(yīng)該不會難吃的心理,秦杏沒怎么猶豫就點了點頭:
“就要一份‘沖出銀河系’吧。”
話音剛落,就聽身旁的小紋似乎笑了一聲,她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沒,沒什么!毙〖y的耳朵抖了抖,神情相當無辜,緊跟著他又提議,“瓊,我們到包廂里去吧,徠霓區(qū)的包廂和外面的很不一樣!
秦杏大概猜出這款“沖出銀河系”多半味道或者造型相當一言難盡。但她倒不是很在乎,如果實在不喜歡,不吃就好了。眼下她最感興趣的還是徠霓區(qū)的“不同”。
和小紋熟識的侍應(yīng)生引著他們進了一間包廂,這只“茶杯”是牙白色的,只在靠近底部的位置有幾朵粉色的小花,看上去比其他的包廂樸素許多。
將一坐好,方才還和秦杏保持適當距離的小紋便主動湊近,他的豎瞳變圓,尾巴忽地搭上了秦杏的腳腕。
秦杏吃了一驚,馬上向旁側(cè)避去,手伸下去試圖撥開他的尾巴:
“小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不需要其他的服務(wù)!”
小紋完全沒有因她的拒絕而停下動作,他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了秦杏身上,他的尾巴還在得寸進尺地向上進軍:
“瓊,你需要的,不然你怎么知道徠霓區(qū)有什么‘不同’呢?”
秦杏嘗試撥開小紋的手被他的尾巴完全纏住,他的力氣大得驚人,而秦杏深知如果不想泄露真實身份,自己絕不能在此展現(xiàn)出自己實際的能力,一時竟束手無策。
或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還沒等她想到其他對策,身下的座椅忽地一變,成了一張柔軟的床。
小紋對秦杏一笑:
“別緊張,我會讓你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