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鐘準時催促安納托利在地球時七點前醒來。
他一睜開眼,就看見天花板上大而冷硬的數(shù)字——6:32。
夢境的斑斕色彩仍徘徊在他腦海,情節(jié)卻混亂得難以理清。安納托利揉著太陽穴,把低落的情緒剝離出來,嘆出一口長氣。
自那時起就很少做夢了,難得的一場夢讓他頗感疲累。
聽說不少藝術(shù)家都從夢中找尋靈感創(chuàng)作,但安納托利卻實在不喜歡做夢,他更喜歡無夢的酣睡。
鏡子里映出他的臉,棕色的鬈發(fā)長到了脖頸,早到了該修剪的時候。他滿不在乎地把碎發(fā)捋過耳后,把冷水拍在臉上,也許是房租低廉的緣故,他總覺著早晨的水冰涼徹骨,總教他打個激靈。
鏡子自作主張地播放了音樂,調(diào)子古怪,詞也不倫不類。他皺著眉把它關(guān)掉,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他洗漱的水流淌的聲音。
今天地下市場的人倒是難得地多起來。
放眼望去,幾乎都是兩兩結(jié)伴,他們耳鬢廝磨著,說話親昵,舉止也纏綿,情侶關(guān)系昭然若揭。他一個人走在這些情侶之間,倒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還要牛肉嗎?今天的牛肉也不錯!
熟悉的聲音響在近前,他轉(zhuǎn)過身來,瞧見那位熟悉的亞裔婦女。她依舊看上去很疲憊,對他微笑著說道:
“今天是中國的七夕,雖然你們應(yīng)該不過,但多少是個節(jié),節(jié)日總要吃點好的吧?”
她耳朵上的那個同聲傳譯器似乎較之前卡頓得更厲害了些,他有些吃力地理解了她的意思。其實他實在不了解什么七夕,但也莫名其妙地朝她點了點頭:
“那要一點吧!
他拿了她遞過來的牛肉,準備去對面攤子上買土豆時,有對情侶也來到這肉攤上準備買牛肉。他聽到那年紀很輕的姑娘嗔那男士:
“你會做嘛?肉有一點貴,有那錢還不如買兩支金色的營養(yǎng)液呢。”
那亞裔婦女立刻向他們解釋起牛肉的美味和做法來,他看見她面上代表歲月痕跡的皺紋,第一次感受到了亞裔女性的蒼老。
但他卻沒用那牛肉做這一餐。還是削土豆,煮一大份簡單到可笑的土豆沙拉。
銀亮的刀尖擦過粗糙的土豆皮,他故意把皮削得厚了些,準備再清洗后明天做成烤土豆皮。生活總要精打細算才能過得去,當你是個默默無聞的糟糕畫家時則尤其是了。
醫(yī)生香腸已經(jīng)快要被他用盡,他把它切得很薄很小,這樣至少又可以撐過一天。他切時還在計算著是直接去買醫(yī)生香腸還是自己制作更合算,想了想今天購買的牛肉價格,最后還是決定自食其力。雖然他不太擅長做香腸,但積蓄的確要所剩無幾了。
用早已吃膩的土豆沙拉果腹后,他又開始畫畫。顏料盤被昨天沒有靈感的他攪得亂七八糟,顏色調(diào)到最后簡直不堪入目。那幾乎稱不上是顏色,只是顏料的差勁混合罷了。他無奈地對著那顏料盤笑了笑,拿起它打算清理干凈重頭再來,卻忽地發(fā)現(xiàn)那一大塊“噩夢”之間還有一點美好的寶石藍。他對著那顏色出了一會兒神,才起身清理干凈顏料盤,認真地調(diào)了一份更漂亮的寶石藍出來。
繪畫讓他筋疲力盡。
安納托利爬上床睡覺時,已經(jīng)失去了思考的力氣。他依稀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么事,但也無暇深究,下一刻就陷入了酣睡。
被安納托利塞進抽屜里的那枚小巧光腦,徒然地閃爍著指示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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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抱歉。∽罱荚嚤沉颂鄸|西完全糊涂了,我以為還有時間來著qwq
先補這個很短的彩蛋給大家,這個是七夕左右寫的,其實關(guān)于安納托利還有一篇長一些的彩蛋,但是我打算后面一些再發(fā)出來。
明天我就考完試了!一定會正常更新的。
免*費*首*發(fā):ρσρο.rσсКs| w oo 1 8.νi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