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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生城,是小西天之中,極少有的,不屬于佛教的城市,這里有各種各樣道統(tǒng)的修道者,人類,妖族都有,算是大雜燴。這里也是小西天區(qū)域通往外面的一個中樞,很多物資都是從外面進入這里,然后銷售出去,即便入了佛門,也只是換了一種修煉方式,修煉資源依然是不可少的。
葉凡跟隨山竹進入眾生城,唯一的感覺就是這里很安靜。陷仙城的熱鬧街道,到處都是藥販子賣補腎藥,而這里,屬于眾生城的街道,有其獨特的風(fēng)格。
城門口沒人守著,也沒有屬于佛教或者三清教獨有的圖騰,很干凈,很利索。
這座城雖然有各種各樣的道統(tǒng),但絕大部分屬于佛教。
葉凡站在城門口,看到人來人往的人群,人數(shù)少,但很安靜,井然有序。一眼看出,都是那些禿頭的和尚尼姑,又或者是披著袈裟的佛妖。這些人彼此之間,基本上一邊捻著佛珠,一邊嘴里念念有詞,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只是掃了一眼兩邊的街道,有需要買東西的店鋪就走進去。
“山竹,這城市,很佛系啊。”葉凡有些不太習(xí)慣,這里面雖然不是佛教的名城,但無處不散發(fā)著佛教的痕跡。
這些僧人的行為模式,讓他感覺有些恐怖,缺少生活感。
“因為眾生城最強的是一條九舌邪龍,傳聞有九條舌頭。它被如來佛收服,成為大雷音寺的一員。但不知道為什么,叛出了大雷音寺,據(jù)說,它因為平時喜歡吼叫,所以如來傳授它閉口禪,后來基本上不說話!鄙街裾f道,“大家迫于它的威壓,都不敢亂說話,所以,這座城就慢慢形成了這種風(fēng)格。”
葉凡在山竹的帶領(lǐng)之下,來到一家餐館,裝修很簡約,很像低成本的古代電視劇里面的路邊攤。
他本來是想說話的,但這家店的人不少,幾乎沒人說話,就連那些看起來很粗暴的佛妖,也都很安靜。
山竹拿出餐牌,點了兩下,然后遞給一個小二。這小二的頭沒有頭發(fā),上面還有很多和尚還有的印記。
“山竹,咋回事……”葉凡剛剛開口,瞬間,感覺到周圍有幾道目光射了過來,眼神有些不善良。他趕緊弄出一個隔音罩,將令人罩住:“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咱們在城外吃不是挺好的嗎?你喜歡什么,我給你燒,給你烤。這里的氣氛太壓抑了,有些難受!
山竹說道:“習(xí)慣就好,多見識一下又不吃虧!
葉凡撤掉了隔音罩,拿出一瓶江小白,他也不喝,而是將江小白的瓶子打開,放在桌面上。
瞬間,很多道氣息射了過來,將他籠罩起來。他掃了一眼,看到左邊的一位僧人正看著他,不對,應(yīng)該是正看著那江小白的瓶子,深呼吸了一口。
一起深呼吸的,可不止一個人,慢慢地,在座的都開始深呼吸。
葉凡心中得意,一個個都是酒肉和尚,還以為有多堅定呢。他隨手一撥,江小白的瓶子摔在地上,徹底打碎了,那酒香就像浪潮一般擴散開去,將整個空間填滿。
嗖……
一個僧人弄出了一個超大的隔音罩,將整棟餐館都籠罩起來,這種行為,一般情況下,是非常無禮的,因為你利用隔音罩籠罩的時候,并沒有經(jīng)過別人的同意。但現(xiàn)在,大家的注意點都不在這里,都介意被隔音罩籠罩,他們一個個走過來,盯著那破碎的江小白的瓶子。
葉凡得意地看了一眼山竹,又拿出一瓶江小白,放在桌面上。
“這位施主,這是什么酒?”一個僧人率先忍不住,過來問道。
“你們都是出家之人,這是何酒與你們何干?”葉凡喝了一口,故意把聲音弄得挺大:“哎呀……這可是好酒啊,可惜沒有碰到好酒之人。”
“這位施主,我就是好酒之人!蹦莻僧人笑嘻嘻地說道:“你別看我披著袈裟,但我當(dāng)年可是千杯不醉酒徒。后來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什么美酒可以讓我留戀,干脆進入佛門修修心,今天,我佛心動搖,但也不可恥。”
葉凡聽到這話,覺得有些可笑,這個哥們的經(jīng)歷和處世觀有些特別。
“這個說法有點意思,那你們呢?”葉凡指了指那些蠢蠢欲動的僧人:“只要你們能說出個道道,這酒,我就送給誰。”
山竹聽到葉凡說這話,擺明就是鬧事,這可不是戮仙城和三危之地,可以讓你亂來。但,她也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因為這江小白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
小西天的僧人,大多數(shù)屬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類型,以前都是一方霸主,山寨寨主,甚至殺人狂魔,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加入佛門,因此,他們的素質(zhì)高低不平。
“我來說……呵呵,千杯不醉算什么?我當(dāng)年是大雷音寺有正式編制的僧人,只要再過兩百年,我就可以成為羅漢。但因為我受不住美酒的誘惑,在如來講經(jīng)的時候,偷偷喝酒,被趕出了大雷音寺。”
“我比你更慘……當(dāng)年我從一座古墓之中挖出一壇酒,就剩一口,我給喝了。直接睡了十年,當(dāng)我醒來的時候,我老婆跟我說,給我生了個兒子,五歲了,還是黑毛的,可我是金毛的……哎……從那之后,我就心如死灰,決心戒酒,墮入空門……咦?施主在干嘛?”
葉凡一邊擺弄著手機,一邊說道:“我在弄直播呢,這次的主題是‘酒與人生’,就談?wù)勀銈冞@些已經(jīng)墮入空門的人,曾經(jīng)和酒有什么往事。到時候我會請觀眾投票,得票數(shù)最多者,可以獲得這瓶江小白!
其實一開始,還真的是臨時起意,拿出一瓶酒來逗一逗這些僧人,但現(xiàn)在,他決定搞直播,讓更多的人知道他的蹤跡,特別是李守南,重瞳,和青藤。
直播一開始是非常順利的,畢竟這里有隔音罩,但長時間有隔音罩罩著,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這里大多數(shù)人在需要說話的時候,都會打開隔音罩,但時間不會很長。像這種,把整個餐館長時間籠罩起來的案例并不多。
隔音罩并不是防御墻,本身是沒有太多防御能力,任何一個修道者,都可以隨隨便便走進去。這也是為什么,一般人都不會把隔音罩弄得太大的緣故。
越來越多的僧人來到直播現(xiàn)場,他們輪流上去,講述自己的往事,當(dāng)然,還必須和酒扯上關(guān)系。實際上,好酒之人真的非常多,特別是小西天這種佛妖眾多的地方,他們大多數(shù)半路出家,在前半輩子打打殺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肆意恩仇。
有些佛妖說著說著,居然哭了起來,哭起來沒完沒了,一開始,現(xiàn)場很尷尬,但是,漸漸地,全場都跟著哭了,一哭一大片。
葉凡嘴角不斷地抽搐,這明明是直播現(xiàn)場,怎么就成為了幼兒園的小班?一個小朋友哭了,其余的人就跟著。
他看了一眼山竹,一開始對方是比較不搭理的,現(xiàn)在也眼睛紅紅的,開始進入狀態(tài)。
“哎……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比~凡想起自己從陽間到陰間,再到天界,也經(jīng)歷過不少苦難,想著想著,也想哭了。
“各位,今天我王標(biāo)在此,請大家大喝一場,不醉不歸。”
葉凡看到這慘狀,改變主意了,從存貨里面拿出不少江小白,五糧液,二鍋頭,茅臺等等,全部都放在桌子上。
他來到天界,喝的最多的就是江小白,因為江小白走的路線就是小文藝,撒雞湯,喜歡在外層包裝上弄些雞湯句子。他只認(rèn)為是比較文藝的一個人,所以愛上江小白。
這就導(dǎo)致他存貨里面的江小白不多,其余的酒倒是還有不少。
“來來來,酒逢知己千杯少,讓我們喝了這一輩,敬我們一去不復(fù)返的青春。”葉凡手一甩,每人手里都有一瓶酒,頓時間,酒香四溢。
“干了……致青春……”
“干了……祭奠死去的愛情……”
“干了……紀(jì)念那些人收過的好人卡……”
這里的氣氛非常好,有人喊著,有人喝著,有人相互擁抱,相互哭泣,相互鼓勵。
這些酒其實只是新奇,并不能說很好喝,但大家都找到一個發(fā)泄口,喝一杯酒,祭奠曾經(jīng)的往事。
呯……
一位僧人將酒瓶子往地上一砸,將身上的袈裟脫掉:“老子要還俗,天天誦經(jīng)念佛,日子也沒見好過,還不如吃大口肉,喝大口酒爽快!
“對,本猿猴也不干了,還俗,還俗……戒酒五十年,驀然回首,還是酒好喝,妹子好看,肉好吃。”一只猿猴也將袈裟扯了下來。
接著,陸陸續(xù)續(xù)的,很多在場的人都將袈裟扯了下來,宣布還俗,不再是和尚。
葉凡愣住了,這事情貌似鬧大了,而且現(xiàn)在還在直播呢,這里可是小西天,到處都是佛門的勢力,他現(xiàn)在算是撬墻角嗎?他掃了一下手機,完蛋了,彈幕把整個屏幕填滿了,都對這次集體還俗的事情表示驚訝。
而那些狗仔隊也很瘋狂,隨時關(guān)注直播,看到直播出現(xiàn)意外,立刻奮筆疾書,完成一篇篇富有八卦性質(zhì)的文章,發(fā)到各個公眾號上面,希望可以成為爆款。
一時間,整個天界都知道,在眾生城,發(fā)生了一件佛門子弟聚眾喝酒的治安事件,而且,事件越發(fā)嚴(yán)重,居然集體還俗,這可是打了小西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