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怪我心狠說話難聽,我說的是事實。
火狼探險隊自打成立以來,最起碼我們隊里并沒有人出過這種事。雖然我們的任務就是作死,但我之前就說過,作死不等于找死,在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我們會選擇放棄!
而像離博士這種,明明警告他有危險,但怎么就是不肯聽,倔強得厲害,出了事以后才后悔痛苦的行為,說真的,我看不慣!
另外,像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好言相勸,低聲下氣的,那可能得讓他們哭更久。
可能也是我的呵斥起到了作用吧,其他人聽了以后,哽咽了一陣以后就漸漸止住了,唯獨離博士一時間很難控制情緒,一直過了一分多鐘,這才停止哭勢。
他一手抱著李森的斷臂,一手抓著我的手臂,激動地問我:“林隊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森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別看離博士年紀大了,但體力和力量上可不是一般年輕人能比的,他激動之下愣是抓得我都感覺到生疼。
我趕緊把他手拿下,整理了一下言辭,這才把我跟李森探測無底洞的全過程,以及詳細的心里想法和猜測都說了出來。當然,我們兩個的對話細節(jié)我也沒有放過,因為離博士需要知道這些。
聽我說完以后,離博士沉默了,其他人也各自消沉了一陣,然后趙露露才問我:“藏地先民留言中的‘鬼怪’,指的應該就是你說的那種半透明的蟲子吧?”
我點頭說:“多半就是了,我們才下降不到三百米深就遇到了不少那種蟲子,再往下數(shù)量可能會更多,而且也有可能會出現(xiàn)其他的未知生物!這個無底洞,說它是連通向地獄一點都不為過,藏地先民的留言并沒有錯!
到現(xiàn)在,我應該是明白了藏地先民的恐慌。那種蟲子攻擊性極強,李森的胳膊愣是被一下斬斷,這種強度,當時恐怕根本就沒有任何裝甲能防得住。而且這種蟲子身體是半透明的,在黑暗中很難看清,如果真讓它們離開了天坑,晚上夜襲的話,恐怕會死傷無數(shù)的!
好在我還有理由確信它們根本不會離開無底洞,不然我出了無底洞早就拉著他們開跑了。
我搖了搖頭,稍作沉默以后就摘下了頭燈,這東西我有點戴不習慣。不過,就在我把頭燈遞給劉徹的時候,我卻突然愣住了。
看著頭燈,我突然又回想到李森手電和頭燈同時熄滅的場景,這些也是那種蟲子做的嗎?好像不太可能!而且,我第一次探索的時候,頭腦中突然生出要跳下去的念頭,這恐怕跟那種蟲子也沒什么關系!
看來,連續(xù)兩次的探索,我也沒能了解這無底洞多少......
“林隊長,你怎么了?”劉徹看我愣神,問了我一聲。
我緩過神以后趕緊搖了搖頭,把頭燈給他以后說:“沒什么,不用在意。”
那些疑惑,我不想告訴他們,不僅沒什么用處,還有可能徒增恐慌。如果他們以后自己注意到了,那就沒辦法了。而劉徹也沒有多問什么,只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又重新戴上了頭燈。
這時候,沉默發(fā)愣了很久的離博士總算有動作了,他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這一聲過后,我仿佛覺得他瞬間蒼老了十多歲一樣。
隨后,他摘下了李森斷臂上的手表,捋下了那節(jié)斷掉的衣袖,用來把手表包裹了起來揣進了衣兜里,然后當著我們的面把斷臂又給扔進了無底洞。
“離博士,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納悶。
離博士盯著無底洞看了很久,這才說:“據(jù)說,人死以后,尸體不全就無法投胎。衣冠冢的話,有這塊手表和斷袖就足夠了,斷臂我們還是留給李森吧......”
聽他這么說,我有些詫異,這種話竟然會出自一個博士的口中!不過,我倒是沒跟他較真,我不認為他相信鬼神說,現(xiàn)在他的做法,歸根到底,其實只是圖個心理安慰而已。
趙露露可能也是理解他這一做法,沒有去辯駁什么,只是眨了眨眼,保持沉默。
隨后,離博士又拉起了李森用的繩索鉤子,扔進了無底洞。我猜想,李森的尸體應該已經(jīng)被割斷,從繩索器械上掉了下去,不然離博士也不可能那么輕松的抓住鋼化鉤。
這次,離博士也沒等我問什么,就自顧自地解釋了:“如果,人死以后能有靈魂的話,希望他能借助這段繩索爬上來吧......”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評價什么,鞭炮在剛剛已經(jīng)用完了,我索性打開了三支冷煙花又扔進了無底洞。再其他的我就做不了了,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但我還是問了一句:“離博士,我們還要繼續(xù)探索嗎?”
“不了,我們走吧......”離博士有些感傷的說。
最大的頑固派都松口了,我們當然也不會在這里多待,背起各自的背包,拎著手電就開始了返程。
回程的路上一直都是上坡路,我們走起來難免要多費一些力氣,但畢竟我們已經(jīng)走過了一趟,知道路況,整體的速度比來時要快了很多,大約半個小時以后,我們就重新到達了妖樹的占領區(qū)。
現(xiàn)在這棵妖樹,因為被我們打傷了那朵怪花的緣故,依舊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所有的樹根都無力地垂落在地。我們也沒有去多看,甚至離博士他們也沒有想要截取一樹根做標本的想法,踏在那些樹根上我們就已經(jīng)開始穿行了。
不過,穿行到一半的時候,我的心跳竟然又開始加快了!
“危險,都快點跑!”我想都不想就趕緊大喊了一聲。我對我的敏感體質(zhì)還是很有自信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我剛喊完,我們腳下的樹根竟然逐漸擺動了起來!
“快跑!”
“快點!”
這下子,完全不用我再催促了,深知這些樹根危險的人們?nèi)慷技毖哿,拼了命的開始狂奔。我記得,樹根最長能延伸到五十來米的長度,只要跑過這五十多米,我們就安全了!
生死五十米啊,在死亡威脅下,我們?nèi)慷碱櫜簧掀渌,在眾多樹根上幾乎是連滾帶爬的狂奔,中途接連被樹根絆倒,哼都不敢哼一聲就趕緊爬起來繼續(xù)跑!
在這個過程里,樹根擺動的幅度更大了一些,甚至還有一些細小的數(shù)根都完全恢復了活性,有針對性的沖我們延伸了過來,弄得我心跳更是急速增快!
我們四個探險隊員在這時候手腳最麻利,接連躲過那些樹根,安然跑到了安全區(qū)。再然后,離博士、陳楠楠和劉徹三人也相繼沖了出來。最后一個王子峰手腳卻沒這么利索了,最后時刻竟然又一次絆倒,然后讓小樹根整個纏住,奔著樹干就拖了過去。
“啊,救命!”
“堅持!”
我跟段三狼連忙行動,拎著登山杖一路劈砍,最終來到王子峰身旁,一股腦把他身上的細樹根全部砍斷,然后段三狼又一次扛起了王子峰,跟著我急急忙跑到了安全區(qū)。在這個過程里,就連那些粗樹根都恢復了活性,好在我們逃得及時,不然可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