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興明和我說沒什么事了,可以繼續(xù)往前走。我巴不得趕緊遠離這倆個女學(xué)生,心頭發(fā)慌的走到最前頭。
田蛙見我臉色不太好,問了兩句,我自然不可能告訴他實話。隨口找了個借口,把他糊弄過去。
這片林子也不知道多久沒人來了,落葉堆了厚厚一層,我深一腳淺一腳的帶路,生怕一個不小心掉坑里去了。
田蛙說了,鬼鞍山?jīng)]出怪事前,每天都有不少人在山上打獵。我一想,肯定有捕捉獵物挖的坑,落葉那么厚,也看不真,因此,得格外小心。
我正聚精會神盯著前面的時候,突然一只冰冷的大手從身后抓住了我的胳膊,嚇得我差點叫出聲,手中的柴刀下意識的掄了過去。
“小伙子,住手,是我!”
我仔細一看,是周興明老師,趕緊收回柴刀,當(dāng)即沒好氣的說道:“周老師,你走路怎么沒聲音啊!
周興明半開玩笑的說道:“我叫了你兩聲都沒反應(yīng),就過來,沒想到你居然拿柴刀砍我。”
我環(huán)顧四周一眼,小聲問道:“周老師,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帶錯路了?”
我感到無語,“周老師,我壓根就沒上過鬼鞍山,你們要去的地方我也不清楚。”
周興明想了想,對我說道:“上次來這里的兩個工作人員說,他們用匕首在樹干上做了標記!
我點了點頭,“行,我會多注意的!
我和田蛙帶著考古隊在鬼鞍山四處亂轉(zhuǎn),找尋做上標記的樹干。大家伙都累了,正說休息一下。
就在我們剛坐在地上的時候,一個極為刺耳的聲音傳進我們耳中,還是戲劇聲……
聽到這段飄來的聲音,我坐在地上,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冷汗直冒。
到底是誰大白天在鬼鞍山唱戲?
考古隊所有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周興明膽子大些,上來詢問情況。我告訴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就說讓我和田蛙去瞅瞅。
起初我倆都不愿意,周興明說給我倆一人五百塊。要是不去,我就是傻瓜了,五百塊又能買不少好東西。
我和田蛙合計了一下,沿著聲音飄來的方向找去。
田蛙心頭發(fā)憷,緊緊抓著我的胳膊。我心里何嘗不害怕,但為了錢,只能硬著頭皮往前。
我和田蛙爬上山坡,往山溝溝看去?辞逯螅耶(dāng)時就感覺頭皮發(fā)麻,差點從山坡滾了下去。
田蛙咬著自己的手,身子止不住的顫抖,雙眼爬上深深的恐懼。
只見山溝溝里,一個大男人穿著一身大紅戲袍,頭戴發(fā)飾。掐著蘭花指,一邊走著臺步,嘴里卻發(fā)出一個女人的聲音,唱著川劇。
如果我和田蛙不認識這個人,興許不會那么害怕。
穿著大紅戲袍唱戲這個男人,是鄰村的,叫吳二貴。去年在鎮(zhèn)子喝醉酒回家,跌到山坡下摔死了。
我和田蛙嚇呆了,心里說不出的恐懼。那一刻,仿佛渾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動,身子被凍住一般。
驚悚,無法言喻的驚悚!
田蛙跟個機器人似的扭過頭望著我,我看到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他嘴角居然在滴血,仔細一看,原來是他把自己手給咬破了。
“遠……遠哥,咱們跑吧!
我愣了愣沒有說話,田蛙余光掃了山溝一眼,看到穿著大紅戲袍、死去的鄰村男人走著詭異的步子,緩緩朝著我們走來。
他的身子直挺挺的,走在斜坡上也是一樣。田蛙徹底嚇傻了,我也不管那么多,伸手抓住田蛙的胳膊,連滾帶爬的往山坡而去。
我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拉著田蛙逃走。
我們倆根本不敢停下,也不敢回頭,瘋了似的,一個勁的往回跑。田蛙摔了好幾次,嚇得他嗷嗷直叫。
我倆跑回考古隊,周興明看到一臉驚恐的我們,正想開口問。田蛙嘴里卻發(fā)出一聲大叫,“快跑……有鬼呀……”
周興明朝著我們身后看去,鬼影都沒看到一個,不禁呵斥道:“你們倆怎么能嚇唬人?”
田蛙直接爆粗口,“嚇你馬勒戈壁,老子和遠哥看到了鄰村一個死了一年多的人穿著戲袍在山溝溝里唱戲……”
聽到這話,我也挺佩服田蛙,嚇成這樣,居然還能把事情說清楚。
“遠哥,咱們不要錢了,趕緊下山去吧!碧锿茏ブ业母觳,驚恐的說道。
“田蛙,咱們跑了,他們可怎么辦?”
田蛙差點哭出聲,拉著我的手苦苦哀求,道:“遠哥,我求你了,咱們走吧,咱們真的是撞鬼了!
考古隊的人聽了田蛙的話,對他一陣鄙視。
“咿呀……”
就在這時,聲音從背后傳來了。我和田蛙扭頭一看,見到死去的吳二貴,直挺挺的走了過來。
田蛙媽呀一聲叫喚,撒腿就想跑。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田蛙帶著哭腔道:“遠哥,放手,放手啊,我不想死啊,我死了爹媽咋辦,弟弟妹妹咋辦……”
我踹了他一腳,罵道:“你一個人跑走,他肯定選擇追你。咱們聚在一塊,人多力量大,還好對付一點!
田蛙抹了一把眼淚,驚恐的望了吳二貴一眼,問道:“遠哥,你說怎么辦?”
周興明他們望著邁著僵硬步子走過來的吳二貴,起初還覺得沒什么。但看到吳二貴上山坡也是跟走在平地一樣,和地面呈直角。他們坐不住了,趕緊跳起來,擠到一起。
吳二貴一步一步走上來,慘白的眼睛忽然縈繞上一層紅色,緊接著,就看到猩紅的鮮血從他眼眶流出,一直流到下巴,滴在地上。
“媽呀,鬼啊……”考古隊的人嘴里發(fā)出凄厲叫聲,聲音比田蛙的可響多了。
周興明一臉驚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瞪著驚恐的雙眼,望著慢慢走過來的吳二貴。
我和田蛙拉著周興明往后退,周興明忽然摔倒在地。然后,我就看到一臉猙獰的吳二貴撲了上來。
我心頭咯噔一下,猛地往前一沖,身子撞在吳二貴身上。吳二貴伸出手,緊緊箍著我的身子,我也不甘示弱,揮著拳頭朝著吳二貴面門招呼。
我就和吳二貴抱在一起,在林子里滾來滾去。
田蛙看到我被吳二貴抓住,沖了上來,膝蓋抵在我屁股上,伸手去掰吳二貴的手指。田蛙的舉動,頓時讓我心頭一熱,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不顧自己性命上來救我。
我除了意外,便是感動。
田蛙使出吃奶的勁,掰斷了吳二貴幾根手指。吳二貴松開了手,我翻身起來,一腳踹在他的腰上,吳二貴滾了下去,卻被一棵樹給攔住了。
他緩緩的爬了起來,手指伸進嘴里,緊緊咬住……
咔擦咔擦……
吳二貴居然咬斷了自己手指!他裂開嘴,鮮血沿著嘴角滴落在地上,斷指支在嘴里,說不出的詭異。我只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心里說不出的恐懼。
但這次不一樣了,要我自己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