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根本就沒有睡著,想了很多事情,想到了師傅,月蘭,小月,還有賒菜刀的老人,但是更多的是爺爺,都擔(dān)心死了。
期間聽到嫂子起來幾次,都是在爺爺?shù)拈T口,問爺爺要不要吃飯或者喝水,但是爺爺都沒有回答。
一大早就聽到客廳外有動靜,等我爬起來之時,發(fā)現(xiàn)爺爺已經(jīng)做好了好幾道菜,還有紙錢和香燭,爺爺說去溪邊祭奠賒菜刀的老人,不能讓他當(dāng)餓死鬼。
同時還帶去了法器箱,就在河邊給老人做了一場法事,然后燒紙擺祭品祭奠,還開了一瓶五糧液,倒了三杯。
祭奠時,爺爺對著溪邊說:“老哥,謝謝你的提醒,我昨天想了一夜,徹底想明白了,多謝多謝!
我們見爺爺?shù)男那殡m然依舊凝重,但是比昨天開朗了許多,至少肯說話。
他轉(zhuǎn)頭對我們?nèi)齻說:“孩子們,過來,一人拿一杯酒喝!
我們不知道爺爺想干什么,但是都上前一步,一人拿了一杯酒,然后咕嚕一聲就吞了下來,吞下去的那一刻,我瞪大了雙眼,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我嫂子則是睜大了眼睛,而我哥更是去拿起酒瓶聞了一下,甚至又倒了一杯,試了一下。
我則是閉上了眼睛,感應(yīng)著四周,這一下,我終于感應(yīng)到了綠色的光芒,那是亡靈。
在我的感應(yīng)之下,溪邊有一團綠油油的光芒,我相信那應(yīng)該就是賒菜刀的老人,我說道:“爺爺,老人家的靈魂有來吃祭品,投胎的路上不會餓了。”
我哥哥恍然大悟說:“原來祭酒,如果亡靈有來吃的話,那酒是會變成水,看著雖然沒什么變化,可里面的酒精已經(jīng)全部被吸收走了。”
爺爺點了點頭說:“有來就好,你們?nèi)齻記住今天是老哥的忌日,以后每年的今天,都要來給老哥作忌,每次做完,都要試一試這酒,如果變成水了,那老哥就是來了,如果沒有,那就是沒來,對了,老哥比爺爺大,以后你們要喊伯公。”
“知道了,爺爺!”我們?nèi)它c了點頭。
回去之后,爺爺就吃了早餐,之后沐浴更衣,他說他要算一卦,看看七日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事。
我們自然也不敢說什么,也跟著沐浴更衣,呆在家里,哪里也沒去。
然后等爺爺從房間出來之時,一臉的茫然,嫂子問:“爺爺,您算出什么了嗎?”
爺爺搖了搖頭說:“沒有,或許老哥是說頭七要去祭奠他,我出去走走,透透氣!
“嗯,好,您早點回來,中午我煮您愛吃的面疙瘩!蔽疑┳诱f。
爺爺點了點頭就出門了。
我哥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瞬間意會,他這是不放心爺爺單獨出去,所以讓我跟著。
其實我也怕啊,萬一又像幾年前,突然搞失蹤,那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爺爺沿著大路一直走,到了下關(guān)村的街道,四處看看,好似漫無目的的走著,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我悄悄的跟在他身后不遠(yuǎn)處,但是他的注意力好像被什么給吸引住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我。
之后一路跟到了鎮(zhèn)里,鎮(zhèn)上可熱鬧多了,又恰逢趕集,人來人往的,對于跟蹤很不利,我真怕跟丟了。
爺爺不斷的掐指頭,算著什么,又是抬頭看天,又是望向四周,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在一土地廟的邊上,爺爺停住了,自言自語道:“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
說完,三百六十度轉(zhuǎn)身,看向四周,可四周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他都看花眼了。
突然在土地廟邊上的一個算命攤,算命先生突然站了起來,對著爺爺?shù)姆较虮溃骸疤斓赝溃T,兇多吉少,一路走好!”
我爺爺猛然一怔,轉(zhuǎn)身看向了那位算命先生,他睜大了眼睛,將信將疑的走了過去。
我也暗暗吃驚,這算命先生想錢想瘋了吧,竟然想做我爺爺?shù)纳猓@不是班門弄斧,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嗎?
我趕緊抄到廟的邊上,離算命攤很近,不僅看得清,而且聽得清。
卻見我爺爺走到了算命先生的面前,這算命先生依舊保持抱拳的姿勢,但是我發(fā)現(xiàn)這算命先生的右手卻只有三個手指。
這三個手指是拇指食指和中指,而無名指和尾指是缺失的,倒不是被切斷的,而是先天畸形缺失的。
爺爺微微皺眉,凝視著對方,對方依舊面無表情,兩人四目相對,爺爺說了句:“看相瞎眼!”
“摸骨手殘!”對方對了一句。
“算命折壽。”爺爺又補了一句。
“占卜折福!睂Ψ轿⑽⑿α松蟻怼
爺爺深呼吸一口氣,而后也向?qū)Ψ奖,剛才?yīng)該是試探,如果對方是騙子,應(yīng)該是答不上來,爺爺說:“敢問先生,天地同道,何道?”
“正道!”對方不卑不亢的說。
“江湖同門,何門?”爺爺繼續(xù)問。
“玄門!”對方答道。
我爺爺一怔,臉色有些不好,我雖然是個草包,但是從小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算命有三不算,自己不算,親人不算,同行不算。
這位算命先生既然知道我爺爺是同道同門,卻斷出了‘兇多吉少,一路走好?’
這不是犯忌諱嗎?按這樣來看,對方要嘛是騙子,要嘛是神算,但是神算會擺攤嗎?所以騙子的概率更大,無非就是出言嚇唬我爺爺,然后上鉤之后就騙錢。
可我沒想到的事,我爺爺竟然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張紅色的毛爺爺,很恭敬的雙手寄給對方,說道:“還請指點一二!
那算命先生低頭看著爺爺手里的百元大鈔,我暗罵到,這王八蛋終于是見錢眼開了。
可下一刻,我的眼珠子差點就掉落下來,只見算命先生低頭,從自己的腰包中也掏出一張百元大鈔,也雙手奉上,疊在爺爺?shù)哪菑堝X上,雙手遞還給了爺爺,面無表情說道:“既已道破,又何須再言?”
我見爺爺身體一顫抖,后退了兩步,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一樣,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我他媽當(dāng)時就想沖出去打那算命先生,可爺爺在場,我沒沖出去,所以我撒腿就往家里跑,我要喊我哥來打他,因為我只怕打不過他,這王八蛋看上去只有三十歲,正當(dāng)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