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白小雪,已經(jīng)毛骨悚然。
之前,真假白小雪的怪事,雙方都很疑惑。
那時在我們這一方的白小雪,也不知道自己是真是假,一頭霧水,不知道為什么會有另外一個自己出現(xiàn)……
而那個繡娘,也表示不知道自己是真,是假。
難不成,那個繡娘是裝的……她一直以來,都知道真正的真相,她在偽裝。
越想,越細(xì)思極恐。
“你好好理清一下思路!
苗倩倩說:“不是你不夠聰明,你很聰明……只是你的思維僵化了,你一直尋求改變歷史,卻不知道——順應(yīng)歷史!
“甚至于,我在逆推歷史……我以現(xiàn)有發(fā)生的事情,逆推你將要做什么,怎么樣才符合我們說看到的歷史全部邏輯和事件,以此,逃脫時間循環(huán),跳出來!
白小雪渾身一震,許久之后,才緩和下來:我果然不如你,如果換成是你,或許早就已經(jīng)能解決全部的一切……
苗倩倩卻搖頭,難得的謙虛:“不,你太妄自菲薄了,我們都是聰明人,智慧、反應(yīng)能力,我們之前都較量過好幾次,基本都不相上下……只不過,我們的偏向不同,你沉穩(wěn)、我激進(jìn),思維跳脫……各有各的特點(diǎn)!
“如何換成我是你,以我的激進(jìn)和大膽,肯定不出十次輪回,我就要把我自己玩死……徹底成為真正的困獸,所以,以你沉穩(wěn)的聰明去,才是唯一活命的選擇,然后,你來找我冒進(jìn)的聰明,便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金蟬脫殼而生!
白小雪愕然,繼而笑了:有道理。
苗倩倩的辦法,的確是跳脫,只怕誰都沒有想到。
她的性格不是善惡,太“妖”了。
竟然想出,讓白小雪,坑殺自己全族,坑死自己師傅謝無象的大逆不道辦法,兩敗俱傷,俘虜一個程琦……控制起來,嚴(yán)刑拷打,簡直“妖”到極限,正常邏輯的,誰都不會想到這種方法。
被程琦殺死的白小雪,是真的白小雪。
活著逃跑的白小雪,來到我們市里干活的,陪我們渡過很多時光,歡聲笑語,是假的白小雪,的確太過匪夷所思。
可是,又完全符合邏輯。
這樣,就完美解釋了謝必安與程琦的滅門慘案。
白小雪奪魂男人,魂體不合。
“你做完這一切,便是繡娘了。”苗倩倩說:“你偷襲了程琦,跳出了困獸,又有新的繡娘人生為起點(diǎn),以后,會順暢很多。”
苗倩倩又道:“但是,白小雪的人生是重復(fù)的,而你繡娘的人生,可能只有一次!你只能真正的回到這一次過去,改變一切!
白小雪知道她的意思。
她跳出白小雪,便不是白小雪了。
那個白小雪,其實是陳雨冬,替她陷入了輪回里,也是她——陳雨冬,進(jìn)行的困獸儀式,回到過去,不斷的輪回。
而她作為繡娘,或許只有一次機(jī)會。
但也可能,或許繡娘并未真正的跳出白小雪的圈子里,繡娘只是白小雪的一次輪回……繡娘的人生也在輪回的一部分,這就細(xì)思極恐了。
“那就當(dāng)成一次來對待,不要僥幸!
苗倩倩冷著臉,嚴(yán)肅的說:“所以,你只有一次機(jī)會,而我……只是隱約有些猜想而已,我們不能改變既定的過去,那就改變未來……但具體該怎么做,我想不出,也想不明白,只有一個人比我們兩人聰明,如果天下有人能解決,只有他!你去抓住一個程琦,讓他來出謀劃策,你和他商量怎么做!
白小雪點(diǎn)點(diǎn)頭。
苗倩倩繼續(xù)說:“繡娘的人生,或許只有一次,那是你最后的唯一機(jī)會!但你現(xiàn)在白小雪的人生,還有一些零散的時間,把它們都用光,用得細(xì)致,充實自己,為繡娘的奮力一搏做準(zhǔn)備!
“我現(xiàn)在,在這個輪回,不是輪回,而是充實自己的途徑?”白小雪若有所思。
苗倩倩也嚇了一跳,“可以那么理解!
苗倩倩說:“那么,你眼前見過我之后,你要把我的記憶弄掉……不然,會引起悖論的!
“我明白!卑仔⊙┑吐曊f。
白小雪無數(shù)次輪回,不是活在狗身上的,她暗地里的陰術(shù),其實非常強(qiáng)大,并且無數(shù)次接觸庸人,早已經(jīng)暗地里,把庸人的學(xué)識挖空了大半,庸人見識寬廣,她也不會弱多少,蒙蔽記憶,也不過是魅惑人心、心理暗示的陰術(shù)一種。
很快,苗倩倩見過她的記憶,迅速遺忘了,她一覺醒來,一臉懵逼的看著周圍,撓了撓腦袋,又歡歡喜喜的跑出去:
“小游哥兒,昨晚那一樁陰活,今天咱們開車,繼續(xù)去辦!
……
這是前所未有的一場陰事。
全所未有的古怪恐怖陰事。
關(guān)系到天下最可怕的第一魔崇,此時此刻,苗倩倩和白小雪,兩個人討論、研究完這一場陰事之后,白小雪離開之后,便再次輪回了。
只不過,她并沒有選擇立刻金蟬脫殼。
而是利用剩下的破碎時間,除了那關(guān)鍵性的前后三五分鐘,其他繼續(xù)改變,把自己的人生,徹底變成既定的李山,直到徹底把自己幾乎成為困獸。
剩下最后那三五分鐘,便是這個囚籠,唯一的出口。
“你利用的多久?”晚風(fēng)吹拂,有些透骨的清冽寒意,這個時候,程琦聽到這,終于忍不住問道。
“很久很久吧……”
繡娘感慨了一聲,“因為我每次回去,都用得很細(xì),都只改變兩三分鐘的間隔,白小雪的人生,就像是破碎的直線時間拼圖,一段一段的,大部分用完了,我把剩下的小塊拼圖時間補(bǔ)完,然后看著各個時間的自己,做各種舉動……我看著她們,深刻的整理和了解全部的歷史,并利用時間,揣摩陰術(shù),一次次下來,又輪回了上百次,才補(bǔ)全了一個完整白小雪的人生!
程琦聽到這,有些震驚起來,許久,才苦笑不已:“你為了成為繡娘,奮力最后一搏,隱忍得太久太久,又在那個輪回里,熬了五百年?”
“或許繡娘,只有一次機(jī)會,再怎么樣努力刻苦的準(zhǔn)備,都不為過。”繡娘說:“并且,那都是過去了,都不成發(fā)生過的經(jīng)歷,一千年的輪回,說在就在,說不在,它也并不存在……時間是神秘的。”
“你竟然沒有崩潰!背嚏。
繡娘有些感慨了,“是啊,兩百次的輪回,一次輪回五六年,足足一千年……麻木重復(fù)在同一個時間,仿佛一場不斷重播的電影,既視感極為強(qiáng)烈……這才是真正的困獸,人世間最大的酷刑。”
繡娘又話鋒一轉(zhuǎn),“但我能忍受,忍受全部的一切,因為我背著天下江湖的使命!
繡娘望著程琦:“勐先生死亡,魔崇留下的后手,是繼續(xù)殺魔,程大先生死亡,留下的后手,是失敗后,唯一逆轉(zhuǎn)一切的希望……我不能倒下,天下宗師、全部人,都寄托在我身上,更何況,我要救程游!
“為天下陰人開仙門……當(dāng)年那一戰(zhàn)贏得很曲折,可真像比我們想得更加曲折。”程琦不再言語,他很好奇,繼續(xù)傾聽起來。
這個時候,繡娘繼續(xù)說起過去。
她當(dāng)時苦等一切,最終,跳入了最后一次輪回中,這一次,她要按照苗倩倩的說法,金蟬脫殼……
她要用最后的三分鐘和五分鐘,徹底的跳出白小雪的困獸命運(yùn),進(jìn)入繡娘的人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