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程琦早有猜測,可也被徹底震撼了。
那一戰(zhàn),他們創(chuàng)造了太多太多奇跡,其實不然偶然,是必然。
“眼前,你們所看到的只是勝利一戰(zhàn),那些我們曾經(jīng)失敗之后的故事,已經(jīng)徹底不存在了,煙消云散,已經(jīng)沒有必要知道了!
繡娘說:“即使如此,程大先生,也要盤根問底嗎?”
程琦目光閃動,對繡娘又是一拜:“忘記失敗的過去就意味著背叛,你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免得他們憂愁,但獨自憋在心里終究不好,我愿與你分擔(dān)這份痛苦,我們曾經(jīng)失敗的、你改變過去之前的歷史!
繡娘苦笑,抬頭望去,夜色公園樹葉的刷刷作響之中,她和程琦講起了當(dāng)年那一戰(zhàn)發(fā)生的全部真相。
當(dāng)時,都是程游被砍掉頭顱之后,才開始導(dǎo)致的敗局。
白小雪暴起殺人!
在猝不及防之下,程游被斬下頭顱。
周圍錯愕,遠(yuǎn)處的程琦,看到程游被斬首的這一幕,瞬間失神,高手生死搏殺的瞬間失神,足以奠定勝負(fù),本來程琦就在苦苦支撐,瞬間便受到杞人重創(chuàng),潰敗之勢瘋狂擴散,大口噴血,命不久矣!
繡娘在那一瞬間趕到,看到這一幕齜牙欲裂,前來阻止。
可這時,白小雪又反手,迅速偷襲了重傷瀕死的顏于洋與葉文杰。
之后趕來的繡娘,是在場唯一保持實力的人,與白小雪廝殺,白小雪手持永靈刀,對陰崇有致命威脅,白小雪拖延了五六分鐘,才倒下。
眾人這時,搶過了鏡子,控制杞人停止殺戮,讓他不準(zhǔn)反抗,將其擊殺,可是程琦已經(jīng)徹底瀕死,傷勢重得無力回天。
“我們本來可以慘勝,但白小雪的爆發(fā),永靈刀斬殺了程游,重創(chuàng)顏于洋,程琦失神受創(chuàng),這短短的五分鐘,我們便敗了,慘敗!崩C娘說。
敗的原因有二。
第一,程琦受到重創(chuàng),之后雖然抓住了庸人,奠定勝局后,也徹底油盡燈枯,大戰(zhàn)之后的十余天,程琦傷勢越來越嚴(yán)重,大限將至。
第二,葉文杰與顏于洋,也被白小雪趁機暴起偷襲,兩個人也徹底產(chǎn)生了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勢,葉文杰用不死性茍延殘喘,陷入了沉睡。
……
刺青工作室。
自從那一戰(zhàn)以后,就已經(jīng)過去快一個月了。
苗倩倩帶著人到了大興安嶺一趟,平定了陳家門派的騷亂后,便迅速回來。
“程游,怎么還沒有反應(yīng)了?”苗倩倩憂心忡忡,看著眼前的這兩顆太歲腎,“他也是太歲嬰兒,太歲腎!
“生機在漸漸衰竭,只怕會慢慢死掉。”白小雪面色煞白,這些天一直守著兩顆腎,“鳳凰法,只差最后二十天,可偏偏就是這二十天,無法補全……永靈刀,是殺仙的,專殺太歲器官,現(xiàn)在斬斷了大部分的生機,他不是不死仙,只怕……”
“都是你!”苗倩倩盯著她,又咬緊牙,不再說話。
她知道罪不在白小雪,白小雪也是受害者,是庸人后手實在太多了,也太狡猾了,誰都沒有防備到這一點。
苗倩倩猛然低語:不,不能看著他去死,我還有辦法,改變一切,重新補回程游的腦袋。
“什么辦法!”董小姐問。
“攜尾之蛇!”苗倩倩大聲說。
她猛然之間,走上二樓程游的房間,找出了藏得最緊的壓箱底圖紙,那是一條歪歪扭扭的暗青色小蛇,咬著自己的尾巴。
“你瘋了。磕强墒抢ЙF!”
董小姐大聲叫道:“姚小凱有多慘,你不是不知道,那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痛苦,這東西魔性太重了,也不知道真假,是一個時間詛咒,不能用,并且……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效!
白小雪聽了之后,卻在沉默,低聲說: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可以嘗試,不過,讓我來,是我闖下的禍。
“我來吧,如果回到過去,只有我的智商,才能在困獸里可能走出,去應(yīng)對一切,改變過去!泵缳毁徽酒鹕。
“都是我的錯,我來,我認(rèn)真起來,你苗倩倩未必斗得過我!卑仔⊙┻@個時候,根本不妥協(xié)。
兩個人爭吵了一番,便不再吵架。
她們都是絕頂聰明的女子,誰回去,之后再說,她們兩個人,齊心協(xié)力研究當(dāng)時姚小凱的困獸,想在其中,找出一些破綻。
“瘋了!你們真是瘋了!兩個蠢貨!”董小姐大罵,罵了一會兒,流著淚,不管她們了,“自殺,你們就去自殺吧,能不能回去還是另外一回事,自殺可能就是真的死了,你們還信以為真,真去賭這玩意兒!”
白小雪和苗倩倩不管,兩個人繼續(xù)坐在刺青室的沙發(fā)上討論著,寫滿了一張一張的推測圖,日夜不眠,黑眼圈極重。
這個過程中,勐海蕓過來了。
“原來還可以這樣嗎?”勐海蕓沉默了一下,去找安清正,把這一副刺青圖紋上,離開了。
她看著苗倩倩與白小雪想要攔住她,偏執(zhí)的說道:“你們兩個人都要去,憑什么攔我,我娘瘋了,我爹死了,留下一個人帶孩子嗎?既然有可能,我便要去。”
兩人啞口無言。
她離開了。
白小雪與苗倩倩繼續(xù)研究。
苗倩倩看著姚小凱當(dāng)年的陰事記錄,“根據(jù)我的猜測,這一副攜尾之蛇的規(guī)律,回到過去的某個時間,不是隨機的,而是會回到自己最印象深刻、最悔恨的人生時刻,故而姚小凱,回到了八歲,導(dǎo)致自己悲劇命運的那一年。”
白小雪點點頭,“魔崇本質(zhì),是極其邪惡的,會選擇困獸儀式的人,只怕都有最后悔的時刻想要改變,這是一個陷阱,它的確讓人如愿,恰好回到了自己人生最痛苦的時刻,這是餌料,誘導(dǎo)你跳下去,明明接近,又無法改變,只能不斷殺死親人的回去,想再試一次,最終撕心裂肺,絕望,崩潰,殺無可殺,只能殺死自己,親自徹底回去……徹底變成困在時間上的野獸,落得和姚小凱一樣,比死亡更凄慘的下場。”
“好惡毒。”
苗倩倩低語:“如果我們的推理是真的,這只是一個陷阱,過去是不可能改變的,這個魔崇恐怖到極點,它只是本能的誘導(dǎo)妄圖改變過去的人,把他們困在過去。”
“可即使如此,明明知道是一個詛咒,一個陷阱,我們也只能一搏了,這是最后的希望。”
她們不斷討論著。
又過了一日張怡涵與程琦,來到刺青店,程琦已經(jīng)不再是長生不死了。
他馬上就要死了……
一個月的過去,他傷勢越來越重,在慢慢死亡。
他甚至現(xiàn)在,不再有長生不死的氣息,長生身軀已經(jīng)被庸人打爛打碎了,他的長生仙身軀已經(jīng)死了,變成了一個魔崇,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程琦說:“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魔崇,我第一次見到看不見的魔崇……”
他只剩下一對腎,仗著不死仙,在茍延殘喘,也馬上要死了,變成又一個魔崇,而眼前過來的,只是一個沒有腎的程琦分身。
程琦看向了程游的狀態(tài),檢查了一番,“我沒有辦法救他,我已經(jīng)也傷得幾乎無可救藥了……你們有個轉(zhuǎn)龍壺,放進(jìn)去吧,可能補全最后的二十天,涅槃重生,是唯一的機會,可很渺茫。”
苗倩倩和白小雪,面色煞白。
“我們終究是敗了!
程琦苦澀的道:“只差那么一絲,因為最后的襲擊,顏于洋也重傷了,他傷得其實不重,還能活很多年,庸人沒得逞,但是即使我們把庸人囚禁起來,也只能困住他數(shù)十年而已。”
周圍沉默。
是啊……
顏于洋固然是困住庸人,可程琦,葉文杰、所有的仙馬上就要死了,沒有人主持鎮(zhèn)壓庸人,并且去尋找第二個鎮(zhèn)壓他的身軀,數(shù)十年后,庸人再次解放出來……
所有人都明白,只有長生的仙,才能長久的看住不死的魔——庸人。
其他人終究是老死的,全部老一輩人都死了,沒有足夠的武力,這一代的苗倩倩,或許光光憑借智謀,能找到下一代的顏于洋,她能看守庸人,可苗倩倩老死之后呢?
不是每一個時代,都能出天才。
對付不老不死的庸人,一代代交替看守,破綻明顯到致命。
今日所作的一切,是敗了,敗得一塌糊涂!
“我們輸了啊!
程琦嚎嚎大哭,流出了血淚,在張怡涵的攙扶下離開,“我之前便說過,人生就是一個選擇,沒有人知道未來要發(fā)生什么,今日做下的選擇,是對是錯……我早該聽王富貴老人說的,不可改變的,終究,不可改變!
“我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