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日韩精品无码AV成人嫦娥_欧美日韩国产在线人成_在线看国产精品不卡AV_亚洲高清在线精品尤物二区区

千羽小說 > 武俠修真 > 最強商女:韓少獨寵狂醫(yī)妻 > 第一百四十章 啞醫(yī)身份,當(dāng)年真相
  商枝疑惑地看向薛慎之。

  啞醫(yī)從一開始對待薛慎之的態(tài)度就很奇怪,他在作坊里的時候,并不與人親近,甚至交流。

  啞醫(yī)主動與薛慎之搭訕,甚至盤問他的家世,不得不令人防備他的動機。

  商枝心中對啞醫(yī)一直有戒備,未曾想到他會找到京城來。

  薛慎之抬手端一杯茶遞給商枝,解釋啞醫(yī)來京城的原因,“啞醫(yī)家在京城,他離京二十年,如今年節(jié)抵不住思鄉(xiāng)之情,便來京城探望親人!

  商枝清冷地目光落在啞醫(yī)身上,他那雙眼睛死氣沉沉,沒有一絲生氣,自然商枝也從中看不出他的情緒。“你見到親人了嗎?想要我們幫你找嗎?”

  啞醫(yī)搖了搖頭,雙手比劃幾下。

  薛慎之道:“他說已經(jīng)見到親人,如今這副模樣,不愿被親人見到,就當(dāng)做他已經(jīng)不存在了。”

  商枝看著啞醫(yī)被燒毀的臉,還有挑斷的手筋,這副模樣見親人,會惹得親人傷心。若是讓親人見到還活著的人,無論是何種模樣都比不存在好。

  啞醫(yī)聽了商枝的話,連連擺手,不愿意與親人相認(rèn)。

  商枝詢問道:“你姓什么?”

  啞醫(yī)沉默下來,眼底似乎閃過一絲波瀾,最后他用手指蘸著茶水,彎彎扭扭寫下一個‘鐘’字。

  一瞬間,他雙手將水跡抹去。

  這一次,啞醫(yī)對兩個人比劃很久。

  商枝皺緊眉心,看不太懂。

  薛慎之道:“他說他的存在與身份不要泄露出去,也不要調(diào)查他,如果引起人注意,會給我們帶來災(zāi)禍。”

  啞醫(yī)點頭,神色凝重且嚴(yán)肅。

  商枝凝眉深思,啞醫(yī)姓鐘,又會醫(yī)術(shù),她不禁想起鐘院使。

  他們兩個人會是血脈親緣嗎?

  “你與鐘院使是什么關(guān)系?”商枝想到便問出來。

  啞醫(yī)雙手一抖,碰翻茶杯,他手忙腳亂地?fù)炱鸨訑[正,直接用袖子擦干凈水漬,捏著濕掉的袖擺,沒有再說話。

  商枝卻已經(jīng)從他的反應(yīng)中得到答案。

  他果真是鐘家的人。

  當(dāng)年發(fā)生什么事情,他變成這副模樣?

  商枝想不通,便也不去想,左右與她無關(guān)。只要啞醫(yī)對他們沒有害人之心就行!

  啞醫(yī)進京城來,就是想要看看薛慎之如何,有沒有被認(rèn)出來,隨即他又覺得自己多想了。薛慎之如今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寒門仕子,如何會引起那些人的注目呢?

  一些到嘴邊的秘密,在看到桌邊擺著的書冊,啞醫(yī)吞咽進腹中。小坐片刻,他直接起身離開。

  他在作坊干活,林辛逸給他付工錢,除去車馬費,還剩下一些銀子,夠他住在客棧里。

  啞醫(yī)展開一塊黑布包裹著頭,只露出一雙眼睛,去往客棧。

  走進客棧,一個小男孩一腳絆著門檻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啞醫(yī)腳步一頓,彎腰將小孩子扶起來。

  小男孩抓住啞醫(yī)臉上的黑面巾,露面臉上丑陋地傷疤,嚇得小男孩止住哭聲,含淚的眼睛里布滿恐懼。

  啞醫(yī)從他手里抽出黑面巾,一邊整理,一邊往客棧里走。迎面與人擦肩而過,兩個人同時停住腳步,回頭互看一眼,啞醫(yī)神經(jīng)頓時緊繃起來。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若無其事的上樓。

  興寧侯站在原地,望著上樓的那道身影,眉峰緊蹙。

  “侯爺,你認(rèn)識那個人?”朱淳循著興寧侯的視線,望著已經(jīng)消失在二樓的啞醫(yī)。

  興寧侯皺緊眉頭,這個人像鐘鳴,當(dāng)年的死士傳話回來,早已死了?

  “你不覺得他像一個人?”興寧侯側(cè)身看向朱淳。

  朱淳只是一瞥,看到半邊傷疤臉。

  “鐘鳴!迸d寧侯吐出兩個字,朱淳心神震動,“怎么會?”

  興寧侯看著驚駭?shù)闹齑,背著手往客棧外走。二十年過去,當(dāng)年的事情已經(jīng)塵封,鐘鳴這個時候回京,是有什么原因?

  興寧侯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當(dāng)年那個孩子,不會還活著吧?”

  鐘鳴是為了那個孩子回京?

  否則他怎么能夠鋌而走險選擇進京呢?

  朱淳神色復(fù)雜,如果鐘鳴回京,當(dāng)年的事情是不是會重新浮出水面呢?

  當(dāng)年寧雅被囚禁生下孩子,她擔(dān)心孩子會有生命危險,將孩子給鐘鳴帶走送回郡王府,縱火燒屋吸引侍衛(wèi),好讓鐘鳴逃跑。鐘鳴不敢靠近皇城,一路南下逃生,最后死士回來復(fù)命,他已經(jīng)抱著孩子墜河身亡。

  這么多年過去了,父親母親仍舊不能從傷痛中走出來,不能原諒他,將他從郡王府驅(qū)逐出來。

  朱淳每次閉上眼睛,腦海中便會浮現(xiàn)當(dāng)年那一副畫面。

  寧雅被烈火吞沒,濃烈的仇恨使得那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就那般盯著他,讓他毛骨悚然。

  朱淳體內(nèi)泛起陰涼之氣,幾息間,心中有了決斷,“當(dāng)年的事情已經(jīng)塵埃落定,不該出現(xiàn)的人,還是不要出來的好!

  興寧侯諱莫如深道:“本侯也正有此意!

  興寧侯一個手勢,護衛(wèi)立即上二樓,卻已經(jīng)不見啞醫(yī)的蹤跡。

  “侯爺,已經(jīng)逃了!弊o衛(wèi)回來復(fù)命。

  興寧侯冷聲說道:“派人盯著鐘家,有可疑人一律嚴(yán)查。”

  “是!

  興寧侯對朱淳道:“嘉郡王只有你一個兒子,年老送終都需要你。父子間,哪有什么隔夜仇?寧雅也不是你害死的,她自己縱火**,哪里怨得了你?”

  朱淳緘默不語,究竟是不是,他心中有數(shù)。

  兩個人各自散了。

  啞醫(yī)從巷子里的狗洞爬出去,便是一墻之隔的桃溪街,他靠著墻壁喘氣。

  賀平章正好從牛車上下來,陡然看見一張傷疤臉,嚇了一跳。他從袖子里摸出十幾個銅板付給車夫,抬眼看向在臨河酒樓里的永安,抬腳準(zhǔn)備進酒樓,腳步突然一頓,他想起自己曾經(jīng)被火燒,看著啞醫(yī)渾身狼狽的模樣,他摸出幾十個銅板放在啞醫(yī)的腳邊,然后轉(zhuǎn)身進酒樓。

  毓秀正巧看見這一幕,對永安公主道:“殿下,這不是小年夜遇見的公子嗎?”嘀咕道:“自己都很窮酸,還使銀子接濟比他落魄的人,他的品行倒算不錯!

  永安斜睨毓秀一眼,毓秀立即閉嘴。

  “看人不能看表面,有些人連自己都活在自己的偽裝中難以分辨,更別說是不認(rèn)識的人?”永安看著賀平章漿洗得發(fā)白的袍子,一雙鞋子都打滿補丁,蹙緊眉心道:“自己都窮困潦倒,還去憐憫他人,你不覺得可笑嗎?”

  永安抬一抬微微抬著下巴,示意毓秀望去。

  毓秀看見賀平章被攔在酒樓外,因為付不起進酒樓的十文茶水錢。

  永安從錢袋子里摸出一錠五兩的銀子,遞給毓秀送去給賀平章。

  毓秀拿著銀子給賀平章。

  賀平章并沒有接銀子,而是側(cè)頭看向永安,見到她似乎怔愣一下,朝永安露出一個笑容。遲疑一瞬,他接過銀子,并沒有進酒樓,而是守在外面等著永安。

  永安今日心情不暢,從秦府出來,寶翎已經(jīng)將馬車趕走,原來想問秦家要一輛馬車,后來想到桃溪街的景致,便來酒樓里坐一坐。正好在秦家并未用午飯,用完午飯休息一會,再出來時已經(jīng)是兩個時辰后。

  永安走出酒樓,一眼看見縮在角落里,凍得在跺腳的賀平章。

  賀平章看見永安,他連忙迎上來,將銀子遞給永安,“小姐,我不能平白無故的收下你的銀子!

  永安看向街邊不見蹤跡的啞醫(yī),勾唇道:“我施舍給你的!

  賀平章一愣,呆呆地看向永安,俊臉漲得通紅,“小……小姐,我四肢尚勤,能賺銀子。你……你若是不嫌棄,我會作畫,給你作幾幅畫,抵這幾兩銀子?”

  永安意外的看向賀平章,似乎沒有料到她話說得難聽,他依舊不介意,反而執(zhí)著的要等價換取銀子。

  “我沒有時間讓你作畫,你想作畫,就記住我的模樣。十日后,我派人來這間酒樓取!庇腊瞾G下這句話,便帶著毓秀回宮。

  賀平章目送永安上馬車離開,垂頭看著手里的銀錠子,眼底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

  他選擇永安時,便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描摹著永安的容貌,如何會畫不出來?

  這也算是永安的考驗與刁難?

  賀平章嘴角微微一揚,算是往前踏進一步。

  ——

  皇宮,寶華殿。

  寶翎回到寢宮中,她捂著微微不適的腹部,吩咐香凝,“劉太醫(yī)回宮后,你請他過來給本宮請脈。”

  香凝一顆心提起來,擔(dān)憂道:“殿下,您身子還有不適?”

  寶翎斜靠在闊榻上,“你只管去就是,何必問那么多?”

  “是。”香凝立即去太醫(yī)院等著。

  大約半個時辰,香凝將劉太醫(yī)請來。

  劉太醫(yī)心中不安,寶翎請他去寶華殿只是為了請平安脈?

  他心中沒底,擔(dān)心寶翎是為秦府一事而來。

  香凝進去通報,隨后出來,將劉太醫(yī)請進去。

  劉太醫(yī)邁進大殿,目不斜視,坐在圓凳上,拿著手巾蓋在寶翎的手腕上,給她號脈。

  “公主身體已無大礙,這幾日多吃一些清淡的食物,少食多餐!眲⑻t(yī)小心翼翼地叮囑著寶翎。

  寶翎忽然坐起來,詢問劉太醫(yī),“本宮今日在秦府,當(dāng)真是積食所致腹脹腹痛?”

  劉太醫(yī)雙手一哆嗦,連忙跪在地上道:“微臣不敢有半點虛言!公主的確是積食所致,商姑娘給您診治后,如今已經(jīng)好轉(zhuǎn),不必再用藥……”

  “劉太醫(yī)!”寶翎冷聲打斷劉太醫(yī)的話,目光冰冷地看向他,“本宮再問你一遍,本宮是積食?”

  劉太醫(yī)跪在地板上,如芒刺在背。燒著地龍的大殿里,他的后背滲出冷汗。

  寶翎面色陰沉,寒聲道:“劉太醫(yī)記不太清本宮之前的病癥,你在這仔細(xì)想一想,本宮是被人下毒,還是積食!”

  積食的說辭,寶翎半個字都不相信!

  羅宋湯固然喝得多,但是她的身體,無人比她更清楚,不會因為一碗湯而積食。

  劉太醫(yī)不由自主地捏緊拳頭,手握得太緊,顫抖地幾近痙攣。

  寶翎不急,她看著劉太醫(yī)滿頭冷汗,備受著煎熬,心里便覺得有些舒坦。

  她盯著劉太醫(yī)看了許久,緩緩下榻,慢慢地踱步至劉太醫(yī)的跟前。

  劉太醫(yī)心中一緊,寶翎公主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劉太醫(yī),你有一個老來女,與本宮差不多大……比本宮要小上兩歲,待她如珠似寶。本宮一個人在宮中無趣,便讓她進宮給本宮做伴讀。劉太醫(yī),你抖什么?本宮難不成會吃了她不成?念在你在秦府醫(yī)治我一番的情面上,一定將她當(dāng)做親妹妹一般對待!”最后兩個字,咬重了音。

  劉太醫(yī)心口猛地一跳,聽出寶翎公主話中的威脅之意,劉太醫(yī)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臉上的肌肉僵硬,“公……公主……”

  “劉太醫(yī),本宮耐心不好,只聽你說這一次!睂汈嵬nD一下,忽而輕笑道:“本宮體諒劉太醫(yī)愛女心切,不舍將她送進宮中來。當(dāng)然本宮也并非是那種不通情達理之人。凡事根據(jù)事物變幻來定奪,你說對嗎?”

  劉太醫(yī)下頷緊繃,寶翎公主之前有兩個伴讀,她的脾性并不好,動輒責(zé)罰,兩個原本性格開朗活潑的伴讀,變得十分膽小懦弱,偏那些官員又挑不出她的錯處來,又因為顧及著寶翎的身份,忍氣吞聲。人人都惶恐,不想自己的女兒選進宮做寶翎的伴讀。

  如果寶翎公主向皇上提出要求,挑選他的女兒做伴讀,因為他庇護商枝一事,定會百般折磨。

  寶翎看著劉太醫(yī)眼底的掙扎,沉聲道:“香凝,更衣!闭f罷,去往內(nèi)室。

  “等等!”劉太醫(yī)急切道。

  寶翎停頓住腳步,并未回頭。

  冷汗自劉太醫(yī)額角滴落,閉上眼睛,緩緩地,艱難地說道:“您是食用脹氣的食物,引起腹脹腹痛!

  最終,劉太醫(yī)選擇護住自己的女兒。

  寶翎緩慢地轉(zhuǎn)過身來,窗外白熾地光芒投射在她的面容,光暈?zāi):纳袂椋澳闶钦f,本宮并非積食?”

  劉太醫(yī)嘴唇顫抖的吐出一句話,“羅宋湯主料是牛肉,牛肉不能與紅糖同食。而羅宋湯里,微臣看了,里面添的是紅糖。牛肉紅糖同食,會腹脹腹痛。”

  寶翎臉色陰冷,難看至極。

  好一個商枝!好一個醫(yī)術(shù)高絕的商枝!

  這個賤人竟敢在她的湯里動手腳!

  “退下罷!”

  良久,寶翎壓制下心底狂涌的怒火,揮退劉太醫(yī)。

  香凝憤懣道:“公主,商枝那賤人,未免太大膽,竟敢對您下手!”

  寶翎滿面寒霜,唇邊浮現(xiàn)陰冷的笑,“憑著一身醫(yī)術(shù),便不知天高地厚,敢將手伸到本宮頭上來,定要她悔不當(dāng)初!”

  今日她丟盡臉面,全都是拜商枝所賜!

  這時,高皇后來到寶華殿,厚重的脂粉也掩飾不去臉上的憔悴,看著寶翎安然無恙,面帶薄怒道:“文氏與柳氏好大的膽子,竟敢聯(lián)手要對你下毒!”

  “怎么回事?”寶翎變了臉色。

  紅姑姑將來龍去脈告訴寶翎,寶翎又驚又怒,如果不是秦家擔(dān)心會受到牽連,商枝將藥換掉,她早就是死在秦家。寶翎壓抑著怒火道:“父皇呢?此事父皇如何處置?”

  提起元晉帝,高皇后便來氣,眼眶忍不住通紅,“你父皇因為你皇兄一事,對母后頗有微詞,今日母后為你做主,請你父皇為你討公道,他竟說是柳氏為逃避罪責(zé),故意誣害文氏,要治柳氏的罪!并不懲處文氏!”

  高皇后心中對元晉帝充滿怨恨,豫王被陷害,元晉帝卻信所謂的證據(jù),將豫王關(guān)押進宗人府,至今未放出來!如今寶翎險些喪命,他竟包庇罪魁禍?zhǔn)祝?br />
  是了,事關(guān)興寧侯府的事情,他哪次不是大事化。亢螘r重罰過?

  寶翎瞬間冷靜下來,放眼整個大周國,國師地位在父皇心中第一,嘉郡王府便是第二,其次就是興寧侯府。正是因為父皇對興寧侯府的態(tài)度,他們才會攏絡(luò)住興寧侯。

  “母后,父皇做得對,我不是平安無事?有些事情便莫要追究到底!睂汈嵫鄣组W過冷光,告誡著皇后顧全大局,“母后,皇兄還得依仗著興寧侯,若是父皇治文氏的罪,一定會牽連興寧侯府。文氏暫時不能動,想要動她有千百種方法,萬萬不能用這一種方式與罪名。只要興寧侯最后幫助皇兄成事,我忍一時之氣算得了什么?”

  何況,暫時要先對待外敵!

  “興寧侯說災(zāi)銀早已有問題,曾濱提議讓皇兄去白嵩城,是秦景凌在白嵩城收集的證據(jù)。我倒覺得他們有意針對皇兄,像是秦家的手筆。他們不滿你對張涵嫣的處置,因此才會對皇兄開刀。相比起興寧侯府,當(dāng)務(wù)之急我們該防備秦家才是。”寶翎不許高皇后輕舉妄動,“一切按兵不動,等皇兄出來之后再說!

  “那柳氏……”

  寶翎目光晦暗的看向皇后,“父皇不是已經(jīng)治她的罪了?”

  這時,有宮婢進來回稟道:“娘娘,殿下,天牢里傳來消息,柳氏用腰帶系在牢門上吊死了!

  母女兩互看一眼,俱在對方眼中看到答案。

  興寧侯!

  比起文氏,興寧侯才是最怕柳氏攀咬文氏不放,拿出有力的罪證,證明文氏要謀害皇室子弟,在審訊之前便要她性命。而這也正是父皇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柳氏便死的這般輕易。

  ——

  商枝得知柳氏吊死在牢房里,畏罪自盡的消息,第一個念頭便是覺得此事有蹊蹺。

  她趕去秦家的時候,秦麟與秦銘打算去牢房里將柳氏接出來,柳父與柳夫人攔住他們。

  柳父聽到柳氏的死訊,特地來一趟秦家,與秦麟與秦銘道別。

  柳父看著七尺高的秦麟與秦銘兩兄弟,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蒼老的說道:“柳氏已經(jīng)不是秦家的人,與你們沒有任何的瓜葛,等下我接她回柳家。她落到如今的下場咎由自取,你們切莫因為她而與秦家生出嫌隙。”

  秦麟與秦銘點頭,他們知道這次是母親錯得離譜,如果讓她得逞,死的便是秦家滿府的人。

  秦景驍這時從天牢回來,確認(rèn)柳氏是被人吊死,見到柳父與柳夫人,他抱拳對柳父行禮。

  柳父愧對秦景驍,當(dāng)年之事是他們柳家不對,自責(zé)道:“當(dāng)年救你回府,我猜出你家世不凡,便與夫人動了將女兒送你做妾,給柳家做靠山的打算。哪里知道被柳玥聽去,她做了糊涂的事情。你們一家記掛恩情,這才愿意將她娶進門,是她不知惜福,怨不得誰!

  柳家理虧,所以攀上秦家的門第,也不敢借著秦家的名頭在外行事。

  “逝者已逝,過去的事情,都不必再提了!鼻鼐膀攲α鲜侨手亮x盡。

  柳父點了點頭,這些年柳氏與他們斷絕往來,一直是秦景驍過年過節(jié)派人給他們送禮。

  這么好的女婿,這么好的兒子,是柳玥自己不珍惜。

  柳父如何能夠讓她再拖累秦家?

  尤其是秦麟與秦銘兩兄弟。

  “你們娘不是秦家人,與你們沒有關(guān)系,不妨礙你們婚娶!绷妇团碌⒄`外孫的婚事。

  秦景驍?shù)溃骸傲仙B(yǎng)過他們一場,守孝一年是應(yīng)該的!

  如今開始說親,定親,再迎娶過門,差不多得需要一年的時間。

  柳父沒有意見,該說的都說完了,他們便去天牢帶走柳氏,立即回柳家。

  商枝站在一邊,將他們的對話聽進耳中。

  秦景驍看向商枝,朝門內(nèi)一指,“外頭冷,里面說話!

  商枝與秦景驍一同進府,一行人去往福壽居。

  秦老夫人躺在床榻上,還未起身,聽到柳氏的事情,想要坐起來,身上軟綿無力,只好又側(cè)躺回去,這樣呼吸稍微順暢一些。

  商枝還未入內(nèi),便被沉香拉到一邊。

  商枝看著沉香發(fā)紅的眼圈,心里‘咯噔’一下,記起昨日給秦老夫人號脈的情況。

  果然,沉香從袖子里抽出一團揉皺的帕子,被鮮血染紅。

  “宴會散去,老夫人回到屋子里便嘔一口血,這是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背料惝(dāng)時被嚇壞了,扶著老夫人躺下,她準(zhǔn)備派人去請商枝,被秦老夫人阻止,“她說您昨日給她請脈,身體如何您心中很清楚。”

  商枝的確很清楚,秦老夫人積郁在胸,長期情緒起伏過大,被刺激得心臟病頻發(fā),經(jīng)常心律失常而引起慢性心衰。目前的治療技術(shù),已經(jīng)超出她的能力范圍。

  未免引起病人的心情,她沒有將秦老夫人惡化的情況告訴她,打算等她過壽辰之后,再將配好的藥給她服用。

  哪里知道柳氏的事情,到底是刺激到她,讓她吐血。

  商枝掏出一瓶藥遞給沉香,“每日三次,一次一粒,之前的藥暫時停了,讓老夫人心情保持暢快,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

  沉香握緊藥瓶,點了點頭。

  商枝入內(nèi),屋子里的氣氛沉重,秦景驍將柳氏的情況全都說給秦老夫人聽了,眾人一時間沉默無言。

  商枝看著秦老夫人的臉色,心情愈發(fā)的沉重,從她吐血量判斷出是右心衰。若是左心衰不會嘔血,而是咯血與咳血。

  柳氏雖然已經(jīng)不在府中,但是京城里烏煙瘴氣,難免影響秦老夫人的心情。

  商枝輕輕撫順秦老夫人衣領(lǐng)的折痕,低聲詢問道:“再過不久,我要回儋州府。您不是要出去散心?我?guī)闳ノ业募亦l(xiāng),讓你看看我種的藥田,開的醫(yī)館,作坊,還有建造的大房子。那邊山清水秀,風(fēng)景很怡人。您去了,一定會喜歡。”

  秦老夫人已經(jīng)感覺到什么,最近時常心跳很快,呼吸困難,身上使不上力氣,可能是病情加重了。

  她看著商枝臉上的笑容,不動聲色的斂去心思,神色和藹,“我早就想去看一看你生長的地方!

  商枝看著秦老夫人渾身乏力的模樣,就連說幾句話都喘息,商枝鼻子有些發(fā)酸,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秦老夫人漸漸衰敗下去,而無能為力,只能用藥物延長她的壽命。

  秦老夫人看著商枝眼底的水霧,拿著帕子按著她的眼角,“孩子,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莫悲,莫哭!

  商枝看著滿頭銀霜的秦老夫人想起自己的爺爺奶奶,她一身的醫(yī)術(shù),似乎從來都救治不了自己的至親。爺爺是腦血栓,送去醫(yī)院已經(jīng)來不及救治。奶奶一個人住在家中,心梗而死,在家中幾天才被鄰居發(fā)現(xiàn)。

  如今她在秦老夫人的身邊,卻因為沒有相對應(yīng)的醫(yī)療器械,不能挽救她的性命。

  商枝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無能為力的感受,心中百般滋味齊涌,眼眶又酸又漲。

  秦老夫人抬手將商枝摟進懷中,輕輕拍撫著她的后背,“好孩子,我活到這一把歲數(shù),已經(jīng)很知足了。能夠在有生之年,看到這般出色的外孫女,我是沒有什么遺憾,若要說缺憾,就是還未看見你們成親。你已經(jīng)盡力在救治我,是我不聽你的勸,你不必難過自責(zé)。”

  商枝吸著鼻子,調(diào)節(jié)一下情緒,她啞著嗓子說道:“只要您今后乖乖聽話,一定能夠見到我們成親生子!

  秦老夫人笑得滿臉皺痕,心情很愉悅,“到時候我給你帶孩子!

  “好,表哥他們都是您給啟蒙,到時候他們啟蒙就交給您了!鄙讨ρ鄣浊叱鰷\淺的笑意,她只希望秦老夫人能夠多活幾年。

  秦老夫人聞言,笑得合不攏嘴。

  秦景驍父子三人聽到秦老夫人的笑聲,面面相覷,看著商枝的眼神,帶著驚奇。

  秦老夫人得知柳氏的事情之后,郁郁寡歡,許久不曾這般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過,商枝倒是有這種本事。

  商枝離開前,秦銘不恥下問道:“表妹,你是怎么哄祖母高興的?”

  商枝神神秘秘湊到他耳邊,秦銘豎起耳朵,就聽商枝壓低聲音道:“你娶妻生子,老夫人就高興了!

  秦銘撓了撓后腦勺,“我現(xiàn)在也不能娶妻生子啊!

  商枝看著神色認(rèn)真且迷惘的秦銘,莞爾道:“你多陪陪她,她就高興了!

  這樣也行?

  秦銘看向秦麟。

  秦麟看一眼蠢弟弟,沒有吭聲。

  他對商枝道:“表妹,日后若是有空,請你多來秦家!

  “一定。”商枝應(yīng)承下來。

  ——

  從秦家回來之后,商枝便開始忙碌起來。

  還有二十多天,商枝的藥膳館要開了,美膚品陸續(xù)調(diào)制的還不夠。特別是稀缺藥材!

  商枝背著包袱出門,她在京城找到惠民堂藥鋪,與清河縣是一家。

  藥童見到商枝,上前接待道:“姑娘,您是求醫(yī)問藥?”

  “我找你們掌柜!鄙讨匆谎鬯庝,格局與清河縣的惠民堂并無多大的區(qū)別,只是要大上一點。“我有一筆買賣與他談!

  藥童上下打量商枝一眼,正想說掌柜不在,掌柜便從外回來。

  商枝從他穿著打扮與其他藥童的態(tài)度認(rèn)出來人是藥鋪的掌柜。

  “掌柜,請留步。”商枝走上前,站在掌柜面前,“我想要買一批藥材,不知您可有時間詳談?”

  “藥材?”劉掌柜看向商枝,見她十五六歲的年紀(jì),皺緊眉心道:“你要藥材做什么?”

  商枝為了省力,指著柜臺里的傷寒藥道:“這藥是我提供給你們惠民堂,不知清河縣的林掌柜,您可認(rèn)識?這筆買賣最初是與他在做!

  劉掌柜面色一變,細(xì)細(xì)打量商枝一眼,拱手道:“商姑娘,林掌柜送信與我提過你,若是見到你有難處,便對你行個方便。你買藥材,打算制藥開醫(yī)館?”

  “我在清河縣開一家醫(yī)館,不打算在京城開。再過兩日,我的美膚館與藥膳館開張,還缺少一些裝點門面的藥膏!鄙讨μ拱祝潘蓜⒄乒竦慕鋫。

  果然,劉掌柜見商枝不打算開醫(yī)館,他臉上堆著笑,“不知商姑娘需要哪些藥材?各需要多少?”

  商枝將一張單子遞給劉掌柜,“藥材與份量全在上面,不知劉掌柜有這么多存貨嗎?”

  劉掌柜仔細(xì)看一眼,指著其中的干奈子,白芨,珍珠粉,甘松,“這幾味藥不夠。你若急用,我便替你找個藥農(nóng),問他收一些藥材過來給你送去!

  商枝搖了搖頭,婉拒道:“您這兒有多少,就先給我多少。下回等您這兒來貨了,我再過來取。”

  劉掌柜招來藥童,給商枝稱藥。

  “商姑娘,你在樟樹村幫忙將藥材找到銷路,并且?guī)ьI(lǐng)著自己的村莊一起種藥發(fā)家的事情,我有耳聞。京城附近有一個村莊,村民也是靠種藥為生,他們除了我沒有其他的路子。你也知道京城居大不易,我一個人根本不能幫助他們。你若是需要藥材,可以問從他們那里收購!眲⒄乒裣M讨δ軌虺鲆环菥d薄之力。

  商枝聽著劉掌柜的請求,不禁失笑,“劉掌柜,我買他們的藥材,他們的藥材有什么優(yōu)勢?質(zhì)量上等,還是價錢比別家稍微優(yōu)惠?商人逐利,我?guī)椭鷦e人,是建立在互利互惠的基礎(chǔ)上。我在京城停留的時間不多,如果對方價錢合適,品質(zhì)上等,我可以考慮,優(yōu)先擇選他們!

  樟樹村坐地起價的事情,商枝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

  京城雖然居大不易,但是商機卻比別的地方多,而且路子是人走出來的。如果價錢公允,品質(zhì)上乘,藥材不存在賣不出去,必然這是這兩者間,其中一點出現(xiàn)問題。

  劉掌柜聽到商枝的話,笑容一滯,的確是價格上存在很大的差異,比起市場上要貴幾文錢一錢藥材。

  “商姑娘,這些都好商量,明日我?guī)麄儊碚夷,讓他們拿一些藥材給你過目。如果覺得滿意,可以幫他們一把,反正你也需要藥材,不買他們的也要從別處買。”劉掌柜勸說商枝。

  “行!

  如果價錢合適,藥材品質(zhì)不錯,商枝可以考慮合作。這樣能夠省心省力!

  劉掌柜見商枝答應(yīng),心里松一口氣。

  藥童將藥材稱重好,足足有幾麻袋藥材,“商姑娘,您要清點一下嗎?”

  商枝檢查一番藥材,沒有問題,讓藥童幫忙搬上牛車。

  商枝趕牛車回松石巷,將藥材搬回雜房,就看見一道黑色的人影沖進來。

  “啊啊啊……”我被人追殺,不能再停留在京城。

  啞醫(yī)焦急地對商枝比劃。

  商枝嚇一跳,見到是啞醫(yī),松一口氣,看著他的比劃,她只看懂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猜測啞醫(yī)遇見危險。

  “啊啊啊……”你讓薛慎之找薛定云,要來當(dāng)年包裹他的襁褓,上面有他的生辰八字,還有證明他身份的信息,去找嘉郡王。

  啞醫(yī)快速的比劃一大段的話,他的身份暴露,京城是沒有辦法留下去,就怕會暴露薛慎之的身份,給他招來禍?zhǔn)隆?br />
  “砰砰砰!

  門板被敲響。

  啞醫(yī)猶如驚弓之鳥,迅速的從后門躥出去。

  商枝拉開門,就看見隔壁的麻嬸,她探頭往屋子里看,“商姑娘,你沒事吧?剛才我看見有人鬼鬼祟祟跑進你的屋子!

  商枝搖了搖頭,“沒有啊,麻嬸,您看錯了!

  麻嬸不死心進院子,在屋子里轉(zhuǎn)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沒有就好,我們是鄰居,你一個姑娘家,麻嬸可得看顧著一點!

  “多謝麻嬸!鄙讨⒙閶鹚统鋈。

  麻嬸回到自家院子里,臉色發(fā)白,看著拿刀架在她兒子脖子上的黑衣人道:“沒……隔壁沒有人。”

  黑衣人辨認(rèn)麻嬸的話,就看見后院里躥進一個黑衣人,打一個手勢,黑衣人將男孩拋在地上,兩個人瞬間消失在后院里,去追蹤啞醫(yī)。

  街道上,人來人往,賀平章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面堆滿長卷軸畫紙,已經(jīng)作出四五副畫,晾曬在桌子邊緣。

  兩個黑衣人看著瞬間不見蹤影的啞醫(yī),互看一眼,分開找。

  賀平章見兩個黑衣人離開,敲一敲桌子,啞醫(yī)從桌子底下鉆出來,他感激的看向賀平章,從懷中將他給的幾十個銅板放在桌子上,甚至多給二兩銀子,快速離開。

  賀平章看著古怪的啞醫(yī),皺緊眉心,將銅板并啞醫(yī)留下的錢袋子一起收進袖子里,兩個黑衣人又轉(zhuǎn)回來,掀開賀平章晾曬的畫,查看桌子底下,不見有人,又迅速散開。

  賀平章松一口氣,啞醫(yī)自己鉆進他的桌子底下,如果之前黑衣人查找,只怕自己也要跟著遭殃!

  他看著不遠處與禮王在一起的永安,收拾好畫軸,蘸墨重新作畫。

  永安回頭看一眼在擺攤作畫的賀平章,有些意外的挑眉。

  禮王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詢問道:“遇見熟人了?要去打招呼嗎?”

  永安面無表情道:“不認(rèn)識!

  至今還不知道姓名。

  禮王便不再多說,兩個人一起等文嫻。

  ——

  國師府。

  凈月面色凝重,腳步匆匆的來到國師的三清殿。

  樓夙穿著白色深衣,盤腿坐在蒲團上,一筆一畫抄寫經(jīng)文。

  凈月敲門進來,他將手里的信呈遞在條案上,“主子,已經(jīng)查到一些眉目。二十年前,寧雅縣主與李玉珩一起失蹤的,還有陪同他們的太醫(yī)鐘鳴。他們的遺體全都面目全非,鐘家與嘉郡王等人全都辨認(rèn),并沒有發(fā)覺異樣!

  “屬下找到當(dāng)年幸存有關(guān)人查證核實,除了李玉珩之外,寧雅縣主與鐘鳴全都活著。寧雅縣主懷有身孕,鐘鳴被留下來照顧她的身體,擔(dān)心他會泄密,挑斷他的手筋,割掉舌頭。寧雅縣主產(chǎn)子后,將孩子交給鐘鳴帶走。如今鐘鳴還活著,屬下認(rèn)為那個孩子也還活著。”

  這些資料凈月花去不少的時間去盤查,一個因為年代久遠,一個是有人刻意埋藏真相,很多線索被抹平,費很大力氣才翻出來一些事情。

  樓夙握著筆的手緊了幾分,指骨發(fā)白。

  ------題外話------

  早安各位親親們,筆芯,么么~(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