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來援
遠處的綠色光陣還在陸續(xù)潰敗, 小人參停住腳步后,位于妖獸上的眾人一下陷入沉思,他們本來是想要趕去啟靈城查探天魔陣問題, 而現(xiàn)在遠處玄羽莊的陣法潰敗,位于陣法內(nèi)的修士百姓也是危險重重。
“兩個地方都得去人!鳖櫰呶⑽Ⅴ久,啟靈城那邊的魔氣還在逐漸地上升, 不像仙靈鄉(xiāng)這邊有所歇止,說明整個陣法還是需要截斷這些天魔陣的魔氣供應(yīng),“要么兵分兩路,要么我們得去對地方!
萬惡淵里,宿驚嵐的木盒的震動緩了下來,只剩下微弱的反應(yīng)。
但無疑的,這個盒子一定跟玄羽莊護莊大陣有關(guān)。
有鬼說道:“該不會是宿滄破壞了那邊的陣法吧?”
沉雨瞳反駁:“宿滄并不是陣修,也不擅陣!
玄羽莊的護莊大陣, 那種陣法已經(jīng)是頂級的陣法,對破壞陣法的陣修要求很高,無論是修為還是造詣,可宿滄不是一個擅長陣法的修士,他來破壞陣法,著實匪夷所思。
玄羽莊肯定出現(xiàn)了問題,但啟靈城的天魔陣不破壞……就難以破壞高空的魔陣。
宿聿正在快速思考, 地面三個天魔陣肯定是相互連接的,破壞就能中斷魔氣傳往天空魔陣, 但是這其中肯定少了什么東西,因為天空魔陣與玄羽莊間看起來沒有任何關(guān)系聯(lián)動, 宿滄擔(dān)任了什么角色,能成為幕后人布陣的后手, 又是怎么破壞了玄羽莊的護莊大陣。
而就在這時候,遠處的危機沒有緩解……被破壞了陣法的玄羽莊周圍出現(xiàn)了魔氣的環(huán)繞,不斷涌出的魔氣盤旋落下,繞在了玄羽莊周圍的山頭,如同包圍地像是要將玄羽莊吞噬入腹,天空魔陣的漩渦點也在這時候抵達了玄羽莊的上空,魔氣卷成擎天之柱,從里到外地像是要將玄羽莊完全籠罩。
不行,來不及了!
那魔氣是要完全鎖死玄羽莊。
突然之間,玄羽莊內(nèi)再度凝成了小型的光圈,一個修士立于玄羽莊的正上方,在魔氣漩渦即將卷入玄羽莊內(nèi)時,以一己之力擋住了魔氣的壓制。光圈中人若隱若現(xiàn),齊衍卻格外熟悉那人的靈力,那是齊家人,一直在他哥齊則身邊的護衛(wèi)。
“我哥!”齊衍一愣:“他在玄羽莊里!
宿聿沒看到人,聽到齊衍的話,想到那個一直默默在齊則身后推輪椅的修士,那人修為掩蓋得很深,他一直沒怎么見過對方出手,齊家能在只有元嬰修為的齊則掌控下無波無瀾,除了齊則的頭腦,少不了武力的壓制。
那人能撐,卻也撐不了太長時間。
與其對抗的魔氣太洶涌了……宿聿一下就明白齊則此舉是在拖延時間,這樣他們幾乎沒有選擇,必須馬上趕去玄羽莊。
“陣法沒辦法延去啟靈城嗎?”宿聿再問。
墨獸一聽,差點炸毛:“仙靈鄉(xiāng)沒凈化好呢,而且距離太遠了!根本不可能,你別想了!
“你是在擔(dān)心啟靈城有變故!辈灰娚衩饕幌虏鲁鏊揄菜耄F(xiàn)在確實是趕去玄羽莊最好,但是啟靈城不在掌控內(nèi),萬一發(fā)生變故,極有可能會在關(guān)鍵時坑他們一把,“我出不去,不然你分配鬼眾過去!
陣師都在仙靈鄉(xiāng),沉雨瞳能打卻無法破陣。
不能破掉天魔陣,誰過去啟靈城也無濟于事。
現(xiàn)今的難點,是他們沒有足夠的陣修,而且是能破陣的陣修。
宿聿道:“那挖到玄羽莊呢?”
墨獸:“?”
不見神明:“?”
啟靈城相隔甚遠,但是玄羽莊與仙靈鄉(xiāng),也就隔了一座山頭。
還挖?這妖山都被它們掏出一個地洞來了!
宿聿在墨獸與不見神明震驚的目光中思索,腦中有更清晰的思路出來,他自言自語道:“是啊,挖到玄羽莊不就解決了嗎?”
顧七正思考,忽然間聽到了少年低喃著什么。
什么玄羽莊……?他一偏頭就看到少年忽然抬頭,看向了天邊。
這時候,宿聿忽然看到天邊有一道突如其來的異彩,異彩在魔氣中十分黯淡,卻隨著時間越來越近,像是即將要突破某種限制,來到他的眼前,“有人來了!
白使聞言稍頓,掛在他腰間某個小傀儡輕輕晃動著,自從來到這邊后,這個傀儡從來沒有過動靜,但是在看到這個動靜的時候,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這動靜的來源是哪里,是他哥黑使,一個擅長洞悉術(shù)的陣修!
顧七抬眼,一種由遠而近的威壓正在迅速靠近,“不止,還有其他人!
“散修盟主,孟開元。”
天邊的異彩在出現(xiàn)的時候躍向了啟靈城的方向,突如其來的威壓像是打破了一直被魔氣壓制的啟靈城,天空中的魔氣像是被異彩驟然截斷了半截,劃破了此間的劣勢。
山林之中身著黑衣的人看到那抹異彩,潛藏在面罩下的臉孔多了幾分陰鷙,他咬牙切齒:“孟開元!
啟靈城中,正帶著師兄弟往玄羽莊趕的駱青丘見到此景心中一顫,幾道光掠過重影,位于刀陣中的玄羽長老身負(fù)重傷,即將倒地的時候,一只厚重的手扶住了玄羽長老:“老余,撐這么久辛苦了!
玄羽長老眸光稍怔,一回頭就看到面容和藹的中年人,“孟盟主!?”
散修盟主遠在天元城,如何會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趕過來。
散修盟盟主穿著一身閑適的服飾,身后還跟著幾個人,一人矮小卻穿著深重的黑衣,那是散修盟的黑使,而另外一個穿著白衣,溫潤和玉,身邊還跟著一個抱著燈的小童——來自天麓山,是天麓山的玉衡真人。
天麓山玉衡真人擅卜卦,通天算,數(shù)日前得一兇卦。
散修盟原本只派了白使前來,可在探子來報宿家動靜的時候,那卦象變成極兇之卦。
如此卦象,就算是黑使也百年難見一回,這才趕來了啟靈城,卻未曾想還未靠近,就見魔氣籠罩方圓數(shù)百里,幸好他與玉衡真人都擅洞悉,才得以這么短時間內(nèi)趕過來。
玉衡微微作揖:“玄羽莊主遠赴北界確認(rèn)一宗舊事。”
“他人不在,交給我等便可!
遠處魔氣紊亂,凜冽的刀陣襲至面前,剎那間,便被另一把刀擋在了面前。
散修盟盟主孟開元站在眾人的面前,渾身的威壓盡散而出,擋住了奔涌而來的刀陣,早在數(shù)里之外,他就看到立于陣中的殘刀……一把熟悉的殘刀。
孟開元身形不動,一把刀卻倏地出現(xiàn)在眾人的上空。
刀一現(xiàn)形,便是與空中的殘刀并立著。
孟開元一把刀撐開了刀陣中的縫隙,給兩個陣修撐開了通往更深處的路。
黑使當(dāng)機立斷地背起受傷的玄羽莊長老,玉衡真人已經(jīng)先行一步走到了魔陣猖狂的地方。
與刀陣對壘不是他們擅長的,黑使只是看了一眼擋在前面的盟主,急忙掠往魔陣所在之地。
凜冽的刀氣并立,源自刀陣中的刀訣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于陣中猛烈地震動著,殘刀分明嵌在溝壑的邊際,卻在孟開元的刀出現(xiàn)之際,劇烈地震動起來,像是受到了某種呼應(yīng),燃起洶涌的戰(zhàn)意。
人走,街道上忽然變得寂靜,只剩下兩邊肆虐的刀風(fēng)。
孟開元看著從中逐漸躍出的猛烈刀訣,臉上以往的和藹淡了幾分,只是看著那把刀,像是看到寸寸來自刀影中的刀訣,以及持刀放肆的男人。
“未曾想,千年之后,你還是這么愛為難人!
空中豎立的刀多了一把,像是在與魔氣漩渦中的殘刀分庭抗禮,限制了那不斷往下壓的魔氣,兩者的對抗中似乎躍起一種熟悉之感,宿聿說不出來的感覺,“刀?”
齊衍跟齊六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那是什么?”
“孟盟主的刀!
“孟盟主居然是刀修嗎!”
白使對這群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真是看夠了,他們盟主可是十大強者之一,現(xiàn)在年輕人對東寰的歷史了解這么貧瘠嗎?就算他們散修盟不是一山四門的大勢力,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大盟!
顧七沒有浪費時間,見到散修盟孟開元的刀,他就知道啟靈城已經(jīng)不用他們?nèi)ミ^多擔(dān)心,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往玄羽莊,弄清楚玄羽莊的護莊大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只是他偏頭之際,看到宿聿依舊看著天上,似乎是在看著那兩把刀,又更像是透過那兩把刀在看什么。
顧七斂去心中的思緒,奔雷刀的刀鞘至今還在他的儲物袋中……想到此處,他內(nèi)心浮現(xiàn)出一種焦躁感,習(xí)劍多年,他很少有情緒的多余波動,埋骨之地一次,見到那把刀又是一次,就好像有種他未知卻又熟悉的東西在逐漸涌出,正在打亂他的思緒。
小人參再次撒腿就跑,玄羽莊離他們可比啟靈城近多了,也不顧雷雨的瓢潑,越跑越快,不顧其他人還在說話談?wù),它像是明白了其他人的意愿,發(fā)揮出了它超常的跑動能力。
時間在奔跑中不斷流逝,當(dāng)他們快要跑到玄羽莊山腳的時候,山邊的變故驟然發(fā)生。
小人參在奔跑中剎停了腳步,差點把齊六甩飛了出去,眾人看到小人參伏低了身體,呲牙地朝著森林之中低吼。
“森林里有東西!”齊衍感受到小人參的怒意。
幽暗的山腳樹林當(dāng)中,一個個渾身血紅的人影站了起來,在樹林之中頂著一雙雙猩紅的眼睛,一下朝著他們這邊看來。眾人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那些身影并不是幻象,而是一個個尸首。
“這是什么……”齊衍毛骨悚然,“死人?”
“被陣法操控了!鳖櫰呃渎暤馈
死在山腳處的人的尸首并沒有回歸平靜,而是被從天而落的魔氣操控著,如同行尸走肉地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密密麻麻地?fù)踝×怂麄兊娜ヂ贰?br />
白使厭惡地看著面前所有魔氣,先前就已經(jīng)見過魔氣操控妖獸發(fā)狂,宛若玩弄人心地肆弄生靈的心智,現(xiàn)在連已經(jīng)身死的人和妖獸都不放過,仿佛世間一切,都可以成為他們操控的對象,“你們先走,這山下交給我!
話音落地,無數(shù)的紙傀落在小人參的身側(cè),落地便成行動的紙影,沖向了不斷朝他們襲來的尸首。
齊衍一怔:“你能行嗎?”
“別問傀儡道的修士能不能行。”白使就沒在操控這一行中輸過其他人,他一下從小人參身上跳下,落地的時候隨手拍在小人參屁股上。
掌心中帶著靈力,小人參被這么一拍,整只獸朝前奔跑而去,撲向它的尸首全被紙傀攔下,眨眼間就躍出了數(shù)十步遠。宿聿一回頭就看到了留在后方白使身上殘留的氣,下一刻對方被魔氣驟然覆蓋,內(nèi)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我可太行了!卑资故种凶兂鰯(shù)道紙傀,“老哥都來啟靈城了,我怎么能輸給老哥!
無數(shù)的紙傀攔住了林中躍出來的尸體,給前面沖上山的修士開出了一條路來,所有的尸體像是明白了阻攔的目標(biāo),放棄了那只奔走的獵物,鎖定了落單的白使。
被魔氣污染過的雨水,可以突破紙傀上的限制,繼而破壞紙傀的持久性……遠處剛祭出來的紙傀根本沒撐住半炷香,軟軟地快要塌落。
紙怕水,還是這些侵略性這么強的魔水。
白使身上能用的木傀儡基本快消耗完了,紙傀要是不能撐住,就在千鈞一發(fā)的時候,空中掠過一層火焰,焰火蒸發(fā)了紙傀身周的水,令潮濕無比的環(huán)境變得緩和起來,白使一停,扭頭就看到遠處跑來的齊六,“你怎么沒走?”
“這么大的雨,你的紙傀能撐多久!
齊六張手就放出巨大的陰火,“放心吧,我的陰火威力不高,燒不了你的傀儡!”
白使見到遠處紙傀再度撐住,“謝了,幫大忙了!
啟靈城中,黑使與天麓山的玉衡真人已經(jīng)抵達了魔陣,天魔陣源于溝壑之下,似乎是由地底無盡的魔氣連接在一起,源源不斷地供應(yīng)著天上的魔陣,“啟靈城與仙靈鄉(xiāng)的小靈脈被利用了。”
“完全凈化是來不及了!焙谑箍戳搜壑車那闆r,此地是魔陣籠罩范圍內(nèi)魔氣最猖狂之地,四周死人甚多,也因此助長了魔氣的兇焰,“我們兩人聯(lián)手可以阻截此地的天魔陣,時間太晚,沒辦法去破陣了!
可這樣,他們就只能攔住這邊的魔氣。
此地看來,還有仙靈鄉(xiāng)與妖山上的痕跡,解除完此地的魔陣,再趕往其他地方可能來不及了。
黑使看向玉衡真人,“您要如何做?”
玉衡真人沉默稍許,從懷中拿出了幾枚凡間銅錢,“稍等,我算一卦!
捧著燈器的小童子說道:“黑使大人稍候,小師叔只有出卦才會行動!
黑使:“?”
現(xiàn)在是算卦的時候嗎!?
山間的尸首被白使和齊六拖住的時候,小人參已經(jīng)輕車熟路地沖上了玄羽莊的山階,山道上寂靜,以往皆是玄羽莊修士看守的山道已經(jīng)空蕩蕩,遠處玄羽莊厚重的山門緊閉著,一抬頭還能看到天上撐起的光陣越來越弱,在與天頑抗的修士似乎瀕臨極限,走到山腳下,還能看到一層層疊起的弱小的光陣,似乎是山莊內(nèi)其他修士,還在頑強抗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