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手一顫,茶水濺了些出來,又狼狽的擦了兩下,將其一飲而盡。
這都是我的錯,他越是表現(xiàn)的漠然,我心里頭也越難過。
正常的五歲孩子,本該享受著無憂無慮的童年,怎么可能會是他現(xiàn)在這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他顯然沒睡好,坐在旁邊不一會兒便打起了瞌睡。
我連忙道:“你睡吧,我在邊里守著你!
他回到床躺好,不多時便瞌眼睛進入了夢鄉(xiāng)。
我這才敢輕輕撫摸他的臉,心感情復(fù)雜極了,好像包裹著無數(shù)甜蜜,同時又摻雜著些許惆悵!
我搬了凳子,靠在床頭邊看著他,不知為何,竟也越來越困,最后竟控制不住自己睡著了。
等到自己睜開眼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在一個黑暗空曠的地洞里,沾了松香的火把懸在墻壁,噼啪噼啪的發(fā)著亮光。
空氣有股特的腥氣,好像是……蛇在。
我躺在簡陋的石床,感覺渾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走了,精神萎靡不說,手腳也無沉重。
嘗試著挪動了一下,方才留意到自己腕竟然銬著條鎖魂鏈!
好不容易掙扎著坐起身來,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主室,周圍暗處則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巢穴,里面隱藏著無數(shù)條紅的、綠的、白的、花的巨蛇……
它們咻咻的吐著信子,好像隨時都會傾巢而出!
在這樣的情況下,換作是誰都不敢亂動,我抱頭思索了好一會兒,方才想起來昏睡前發(fā)生了什么事。
“斐然!斐然!”我也顧不得危險了,站起身來呼喚。
蛇穴里死一般的安靜,我嘗試著往洞口外走,但卻被那些蟒蛇堵住了去路。
從洞穴深處,隱約傳來沙沙的聲響,我立刻看過去,發(fā)現(xiàn)竟是一條白色巨蟒,正馱著一個孩子朝這邊徐徐前行。
雖然看不清臉,但是憑借著輪廓,我已經(jīng)猜出了他是斐然。
那一刻,心突然安定了下來。
他沒事好,別的都不重要!
我緊緊盯著他,白蟒很快來到主室,周圍所有的蛇,都將頭貼在地面,作出了臣服的姿態(tài)。
我方才還有些疑惑,這會陡然明白過來,他是蛟子,那些尋常的蛇類,無論如何也不敢與日月爭輝。這種畏懼銘刻在基因里,任誰都無法改變。
斐然看著我,忽而翹起了嘴角,他看起來好像很高興,“你不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事么?”
我嘆氣,“你在那杯茶里動了手腳。”
他笑,“沒錯,我在里面加了一種可以讓人意識麻痹的蛇毒,”
白蟒盤踞起來,將身體編成了沙發(fā)一樣的形狀。他托著下巴,一臉天真又透著些許好,“你不害怕么?”
我搖頭,反問他,“你會傷害我嗎?”
他如實說:“目前還不會,我還蠻喜歡你的,你看起來江鳳華順眼多了!
我悄然松口氣,“能不能告訴我你想做什么?”
他說:“我不想跟你走,也不想放你走,所以……只能讓你留下來了。這個蛇穴很大,你除了無法走出去,其余的地方都可以隨意,它們不會傷害你的!
我問:“你打算囚禁著我么?”
他果斷回答,“是的。”
雖然這個游戲有點危險,不過只要他高興,那我這個做母親的陪玩一次也值得。
更何況他看起來并沒有想傷害我的意思,借著這個機會,我也可以好好了解一下,這孩子是底下究竟是什么樣的個性……
“紅俏,”斐然突然道:“拿點食物給她,別把這個女人給餓壞了。”
他這邊話音剛落,那個膽小的侍女便捧著食物出來了,她看著我,有些畏懼的笑笑,但是神情卻很和善。
我很好,詢問斐然,“你一個小孩,究竟是怎么當著蘇決的面,把我和紅俏偷帶出來的?”
“你不知道,有種會挖洞的蛇么?”他現(xiàn)在的樣子,看去像是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朋友,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倒是之前那幅樣子更加討人喜歡了。
我嘆氣,“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
蘇決雖然提醒我要留意他的舉動,但是自己想必也疏忽大意了吧。
不過等他察覺了以后,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找我們的。
我問:“你想把我關(guān)在這里多久?”
他說:“還沒想好,也許是三五年,也許是一輩子,你只要別想著逃跑,我不會生氣!
說完他又打了個哈欠,在蛇背趴了下來,道:“我這次真的要睡了,希望你別打擾我!
那白蟒蛇好像能聽懂他的話,護著他慢悠悠的載著他朝洞穴深處爬去。
我明知道對方不敢傷害他,還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等到他離開后,紅俏方才同我道:“夫人別生氣,你別責怪殿下,他是這樣的性子,并沒有什么惡意……等他想通了,自然會放你離開的,不過在那之前,請你千萬不要逃跑,那會觸怒他的。”
我試探說:“如果……觸怒他會怎樣?”
紅俏小聲道:“您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心再次揪作一團,收回神來打量她,這姑娘看起來有二十五六歲,眉眼溫順看起來非常溫暖,不過臉有一條很猙獰的傷疤,從眼下一直劃到嘴角,非常駭人。
見我盯著她的臉看,紅俏下意識用手遮擋了住,“嚇到您了是不是?”
我搖頭,“沒關(guān)系,把手放下,讓我看看,或許我有藥能夠?qū)⒛抢飶?fù)原!
紅俏驀然睜大眼睛,猶豫了好一會兒,方才把手移開,忐忑不安道:“夫人是說真的么?這條疤是王賜的,還刻意吩咐不許藥,時間久了,疤也留下了。已經(jīng)有六七年了,我從來沒有想過,還能把它除掉……”
我端詳了會兒,道:“還好,不是很深,應(yīng)該可以治好,不過藥之前,得先把傷疤清理一下,可能會見血,你怕不怕?”
紅俏露出了畏懼的樣子,但是又很快搖頭,咬牙道:“不怕!”
我從七色袋翻出藥來,又從靴子里拔出匕首,雖然兩手被鎖魂鏈束縛著,但是日常動作卻基本沒什么影響。
沉聲同他道:“閉眼睛,很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