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我拒絕,他又主動道:“巫咸國目前雖然有能力者甚少,但是巫師數(shù)量卻很多,這趟是確認小公子的身份,馬虎不得,安全起見,冥后還請屬下一起同行!”
我點頭,“好。 ..”
眼下并不是賭氣的時候,蘇決的身手堪稱萬里挑一,幻術與巫術又頗為相近,當年與樓夜雨那場對戰(zhàn),至今讓我記憶猶新。有他跟著,確實要保險的多。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幽都城,蘇決道:“大人此次……并非不想前往,而是有更重要的事做!
我一點也不在意,淡淡道:“嗯!
蘇決頓了下,又道:“月漸寒如今藏身在飄渺之海,具體位置還沒有查清楚,為了牽制住他,大人決定前往縹緲之海,而您這邊,負責確認小公子的下落!
我微微皺眉,覺得符離的決定實在很冒險。
縹緲之海雖然被冥界接管,但是月漸寒卻一直對九龍賊心不死,如今前往,不知道又打的什么壞主意。符離大張旗鼓的前往那里,幽都變成了無主之地,萬一被對方借機反攻,豈不是危險?!
許是見我神情不悅,蘇決便繼續(xù)道:“大人是在為您和小公子的安全做考慮,江鳳華如今做了巫咸國女王,她雖然個性兇悍,但卻是個沒頭腦的女人,月漸寒不在,對我們來說也是個難得的契機。”
我低頭沉默,沒有接話。
在進入巫咸國之前,須得先進入一片充滿迷霧的山澗。
我曾經到過這里,還認識虎懼雀、蝶妖和牛能言,聽蘇決說,這里早已經被冥界接管,如今監(jiān)控著巫咸國的出口,敵方一舉一動盡在掌握。
結果到了那里后,居然當真碰到了虎懼雀,他興高采烈的邀請我們去做客,卻被蘇決拒絕了,“我們這此過來,這個要緊的事,以后有機會再聚吧!
虎懼雀好的打量我們,道:“你們這是想要去巫咸國嗎?”
我點頭,“是,我想去那里找一個人,巫咸國近況如何?”
虎懼雀道:“雖然算不人間地獄,不過也差不多了。自從老國王死了,鳳華公主繼位,巫咸國便加重賦稅奴役百姓,導致人口驟減民不聊生。其有不少人逃出來生活的,但大部分都被他們抓了回去,下場慘不忍睹……”
我心里格登一聲,想到自己的孩子可能會在這樣的國家生活,胸口便一陣窒息。
來到那片湖面,蘇決利用幻術變出一葉方舟,載著我們順水而下。
團團迷霧將我們緊緊包圍在間,恍惚只聽到遠處傳來飄渺的樂聲,聽去蒼涼又悲切,讓我心情愈發(fā)沉重了。
不多時,歌聲漸近,蘇決借機揚袖生風,我們兩個借勢跳到了岸。
這里建筑變化不大,跟記憶沒什么區(qū)別,但是百姓生活狀態(tài)卻明顯有了變化,個個形銷骨立,面色枯黃,看去俱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偶有幾個偶師經過,卻都是個個身著華服,手臂還纏著一條揚武揚威的大蛇,看起來趾高氣揚的,恨不能直接拿鼻孔看人。
我跟蘇決的打扮,站在人群實在太扎眼了,于是便在附近的成衣店,換了一套便宜的麻布衣,然后又在臉涂抹了一些黃蠟,這樣看起來才不那么突出。
經過這番長途跋涉,肚子早餓了。
兩人在街邊鋪子要了些吃的,坐在長凳慢慢吃。
我沒食欲,心里又記掛斐然,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
吃到一半時,大街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鋪子里的人紛紛探出腦袋,往遠處打量。
看完之后,卻是個個神情凝重,誰也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我眼尖,從縫隙瞧見是幫侍衛(wèi),正拉著兩個女人往外拖,個個頭發(fā)凌亂,身還帶著傷。
周圍一片肅然,待他們走過來后,所有人都垂下頭,連視線都不敢多停留一下。
啪!有人重重將碗拍在桌子,憤憤不平的結了帳,起身離開。
蘇決見狀頓時眼睛一亮,“總算是看見個有脾氣的正常人了,我去向他探探消息,您在這里等我!
我點頭,然而在蘇決準備離開的瞬間,旁邊一個少年也站了起來。
兩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加快了腳步,目光竟都是前面那人。
少年腳步如飛,看起來是有些身手的,但哪里得過蘇決?
許是嫌他麻煩,蘇決直接使了個定身咒法,將他困在原地,自己則借機去找人了。
少年一臉怒色,憋著火無處發(fā)泄,便留意到了與蘇決同行的人,冷冷瞪了過來。
看起來十五六歲,長的劍眉星目很是精神,五官看起來竟然還有些眼熟。
我這邊還沒想起來在哪里見過他,對方卻突然換了一副驚喜的表情,“姐姐!是我。
我愣住,疑惑的望著他。
少年急切道:“您難道忘記了?六年前在這里,曾經救過一個落水的孩子!”
我看著他,將少年的輪廓和腦海的影像逐漸重合起來,總算是想起來了。
這是師父樓之初的兒子!
當年我剛入巫咸國,救下一個失足落水的少年,然后寄住在對方家。
當年卻突遇官兵追殺,孩子母親葬身火海之,卻將孩子托付給了我。
直到后來遇到師父樓之初,方才知道還有這種緣份,也正因為這件事,他才決定傳授我巫術。
記得當年離開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子,如今竟已經這么大了。
我心念微動,伸手拍在他肩膀,將其從定身狀態(tài)解脫出來。
我驚訝道:“你不是到外面的世界生活了么,怎么又回到這里來了?”
少年抿著嘴唇,眼露出倔強的神色,“我要替父親和母親報仇,不殺如今大巫咸樓夜雨,此生誓不為人!”
我遲疑道:“那些往事,你都知道了?”
少年點頭,我輕輕嘆了口氣,將與樓之初相識結師徒緣的事簡要的告訴他,當他聽到月漸寒臨別前還捅師父一刀時,氣的眼睛都紅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該怎么出言安慰。
不多時蘇決折了回來,看到我們兩個交談有些意外,隨即反應過來,低聲道:“夫人,我這邊有重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