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總覺得她為人清冷,對我的態(tài)度很不友善,卻沒想到私底下竟是堅定不移的站在我這一邊。 ..
心溫暖的同時,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再怎么說,她與清池長老也是曾經(jīng)夫妻,雖然如今兩人分居,但是那份親密感卻依然是無可替代的。
我方才偷聽別人講話也算了,還被逮個正著,所以這會兒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見我站在那里不動,銀霜婆婆便道:“鄰居進城采辦過節(jié)物品了,臨走前才同我打過招呼,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不會回來,你先在我這里歇會兒,喝杯茶吧。”
我原本打算說兩句走的,聽她這么講,反倒沒法離去了。
猶豫片刻,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到院子里后,發(fā)現(xiàn)這里每個角落都收拾的非常干凈,花草繁茂,小石子路清潔的一塵不染。
木屋物品不多,大多數(shù)都被擦拭的發(fā)亮,踩進門檻便嗅到一股沁人脾肺的藥草清香。
銀霜婆婆拎來一壺茶水,放到桌子。
我不敢勞其大駕,自己主動起身斟茶,只見茶色清淡,一口氣喝下,喉嚨到五臟都是淡淡的茶香。
我忍不住道:“這茶可真香!”
銀霜婆婆道:“我自己炒制的,你若喜歡,離開的時候,便捎帶走一些吧!
我受寵若驚,“這怎么好意思呢?”
銀霜婆婆道:“只是一些不值錢的茶葉而已,每年春天我都可以到野外采摘。而且你我之間,說起來也不是毫無關(guān)系,甚至還有一些親戚!
“親戚?”這倒是讓我意外了,“抱歉,爸爸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
銀霜婆婆道:“你是說赤淵么?他其實也不知道這件事!
“啊?”
見我疑惑,銀霜婆婆便道:“我母親也是現(xiàn)世的女子,在嫁入冥界之前,曾經(jīng)有過一段姻緣,并且生下一女,也是我同母異父的姐姐。這件事是個秘密,直到母親彌留之跡方才同我提起,說是對那個女孩很是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她,希望我得了機會,能找到她的下落,并且給她力所能及的幫助。當(dāng)我處理完后事,設(shè)法找到姐姐時,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去世多年,卻留下了一個女兒,而那個女兒,也是我的外甥女,也嫁到了冥界成為異雀,并且與我同在幽都,她嫁給了赤云楚,生了一子,名為赤淵!
我聽的瞠目結(jié)舌,“您說的,是真的?”
銀霜婆婆道:“都是陳年舊事了,我編這謊話又有什么用?所以依照輩份,我是赤淵的親姨母,也是你的姨奶奶。念及當(dāng)事人都已亡故,我便將這段往事塵封不提。你祖母去世早,再加赤云楚待人苛刻,所以赤淵的童年并不好過,我膝下無子,便將其視為自己親生,與他百般照顧。這緣份的起源,莫說是赤淵和赤云楚,連沈清池也不知道內(nèi)情,他見我待赤淵親切,便對其愈發(fā)反感排斥。再加后來,赤淵的所作所為實在有些荒唐,竟然為了你母親,切斷自己與整個幽都的關(guān)聯(lián),這件事讓我傷心至今……”
我聽的糾結(jié)不已,小聲道:“當(dāng)年的事,我也曾聽人說起過,媽媽處境艱難,又受了那么多委屈,爸爸離開幽都,也無可指責(zé)。要不然他們也不會事隔多年后,還能再續(xù)前緣!
銀霜婆婆道:“平心而論,我跟別人一樣,不是很喜歡朱砂,她太桀驁不馴了,像一匹無法駕馭的烈馬,這樣的只野慣了,只能無拘無束的生活,受不得半點委屈。幽都是座律法森嚴(yán)、等級森嚴(yán)的都市,她根本不適合在這里生存!
雖然我不喜歡她對媽媽的形容,但是心里也明白,這是真的。
見我不語,銀霜婆婆便道:“赤淵的性格,原本也是暴戾如火,但是在朱砂面前,卻是百依百順,甚至不惜背君棄家,出走他鄉(xiāng)。而朱砂更是眼不容沙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竟然孤身闖出冥界,返回現(xiàn)世……你是他們的女兒,但凡目睹當(dāng)年之事的幽都老人,對你多少都有成見,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來說,這也是人之常情。我是如實闡述而已,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點頭,“我能理解!
銀霜婆婆道:“沈清池在不知道你過往身世時,對這樁婚姻原本是極滿意的。后來之所以反對,一是因為你的父母出身,二是因為小冥王大人對你的態(tài)度。眾人皆知,他是個冷靜自制的人,但是在處理你與他的關(guān)系時,卻顯得任性而固執(zhí)。沈清池本算不得一個正直的人,但是在其位謀其職,身為三朝長老,遇事兢兢業(yè)業(yè)、也算是為此操碎了心,他目睹小冥王出世長大,并對他寄于前所未有的深切厚望,所以才堅持反對你們兩人之事!
她說的很客觀,并沒有替清池長老開脫貼金的意思。
那老頭雖然有些小卑鄙,但是在冥界百姓及官員,聲望都是極佳的,每年逢著生辰,都會有百姓自發(fā)的在街頭慶祝,平心而論,他對得起長老的名頭。
只是我不明白,銀霜婆婆為何要同我說這番話。
“你是不是在好,我同你講這番話究竟出于何意?”
“是的!
銀霜婆婆道:“我在赤淵身付出了太多,結(jié)果卻被傷透了心,所以初次見你時,心里是帶著敵意的。但是幾次接觸下來,我發(fā)現(xiàn)你是個好孩子,雖然是赤淵和朱砂的女兒,但是卻未繼承他們兩人的缺點,嫁給小冥王雖然是條光明正大的陽關(guān)道,但實際卻是處處暗藏危機。反對你們兩人成親的,并不是只有沈清池一個,在他背后,還有股左右幽都的龐大勢力,否則他也不敢多次冒險進諫。你雖為幽人,但在幽都,卻是勢單力薄毫無根基,等于沒有任何家族背景,一不小心,便會被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抓住把柄,加以夸大利用……我終歸還是不忍,所以才有了今日這番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