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會兒,看到孩子神色恢復了一些,我方才讓公主將他背到不遠處的大樹下。
而我則挾持著月漸寒停留在原地,公主將人放下后,便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說:“你現(xiàn)在可以放人了吧?”
我心里打定了主意,在放開月漸寒之前,勢必要讓他失去行動能力。
雖然這一路,他都沒有任何掙扎反抗,可是在宮里抓人的時候,他身手卻是不差的,所以我始終擔心這里面有詐。
想到這兒,我便悄悄抬起了手臂,然而在要落下去時,遠方突然飄過來一個黑影,像只體形矯健的貍貓,嗖的一聲便將樹下的孩子抱起來跑了,眨眼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鳳華公主連忙擺手,“不是我派的人,跟我們沒關(guān)系!”
猶豫了好一會兒,我方才確定她說的是真話。
因為來人的方向并不是皇宮,而是與其相反的城郊外。
而且對方用的姿勢是抱,而不是很隨意的背,雖然離的遠,但卻能看出來,動作很小心,似乎并沒有帶什么惡意?
這個夜晚簡直亂七八糟的,所有發(fā)生的事都超出了預想,事已至此,我也沒有再傷害月漸寒的必要了。還是盡快離開,同阿離會合吧!
月漸寒轉(zhuǎn)過臉,笑瞇瞇的看著我,“怎么,舍不得放我么?”
我皺眉,才要抬起手給他些許教訓,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雙腳也像長了根一樣,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瞬間僵住,而月漸寒臉的笑容,則是愈發(fā)深了。
鳳華公主還沒有察覺事情變化,依舊滿心疑慮道:“你為什么還不放人?難道還有什么其他要求?說出來我通通滿足你!”
這件事顯然是月漸寒搞的鬼,只是方才我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孩子身,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動的手腳。
盡管我已經(jīng)不能動,然而月漸寒卻未流露出任何異樣來,而是同鳳華公主道:“公主,您先回宮吧!
鳳華公主一愣,“什么意思?”
月漸寒道:“這是我的老朋友,因為之間曾經(jīng)有些誤會,所以才變成這樣。我想同她解釋一下,該把問題弄清楚了,再回宮見您!
老朋友?我定在那里,心登時泛起一股疑惑。
這家伙,該不會是已經(jīng)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吧?
應該不會吧,我這趟來巫咸國,為了隱蔽,刻意沒有攜帶常用的武器青花傘,臉也用階綠草改變了五官,他又是如何知曉的?
可若說是不知道,這一路,他的笑容和反應確實有些古怪!
鳳華公主愣了會兒,反復打量我們兩個,半信半疑的詢問月漸寒,“月月,你說的可是真的?”
月漸寒氣鎮(zhèn)神閑道:“我何時騙過你?乖,先回去,洗干凈在宮里等我!
鳳華公主聽完以后,頓時羞紅了臉,瞪他一眼嬌嗔道:“你這人真是沒個正經(jīng),這個時候了,還在開玩笑!我看這女人兇得很,未必會同你好好說話,倘若是她一個不高興,你豈不是要危險?”
月漸寒道卻將臉轉(zhuǎn)過來,看著我道:“你告訴她,你會不會傷害我?”
說到這里,他手指輕輕輕輕動了下。
那一瞬間,我身體緊繃的弦仿佛松懈了下來,臉表情能控制自如,然而手腳卻依然不能動。
我抿了下嘴唇,這家伙擺明了是想支開鳳華公主,我現(xiàn)在受制于人,索性順從他的意思好了,待會也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不用顧及那么多。
“放心吧,我只不過是跟他開個玩笑而已,我們兩個之間確實存在一些誤會,等解開了,我會放他回去!蔽艺f。
鳳華公主臉露出猶豫之時,月漸寒微微皺眉,臉露出不悅來。
他語氣略兇,“你莫非忘記了曾經(jīng)跟我說過的話,從今以后大事小事都要聽從我,如果想要毀約,今天讓這位朋友帶我出巫咸國,再也不回來了!”
鳳華公主聽到這里,連忙道:“不要!你別生氣,我這離開!”
說罷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的走了。
且不說這位公主為人如何,對他這份心意倒是發(fā)自肺腑的。
待她消失在夜色之后,月漸寒捏著匕首鋒刃,將其悄悄從自己脖子推開,月光下反復的打量我。
我冷聲道:“你看什么?”
他笑笑,“我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也蠻可愛的!
聽他說完這句話,我心里便已確定了八成。
“你知道我是誰?”我明知故問道。
“當然,”他突然湊近,嘴唇幾乎要貼我的鼻尖,緩緩吐氣道:“小魚兒,別說你只是改變了五官,是化成灰,我也照樣認得出。”
我手臂的雞皮疙瘩瞬間全立了起來,“你想做什么?”
月漸寒伸出手指,沾了下頸間的血,然后又將其遞到嘴邊舔食。
沙白月光下,他的嘴唇也沾染了一抹紅腥,看起來仿佛一只剛從九獄脫身的惡鬼!
不可否認他長得很好看,但是他身那種詭異又特的邪氣,卻是獨樹一幟的。
片刻后,他又從袖掏出雪白的手帕,將手和頸部都輕輕擦了擦,然后將其丟在草叢里,這才回應我的話,“我想做什么,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我皺眉,“不清楚!
他伸出手,拇指捏住我下巴,微微用力,“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說我想做什么?”
我對他那雙野獸初醒般的眼睛,方才明白過來,“滾開,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頭,我……”
“你怎樣?”他饒有興趣的接話問。
我想了想,卻是將要脫口的狠話又吞咽了回去。
這家伙不要臉皮,也無畏生死,簡直是刀槍不入,于他而言,什么威脅都是白搭,說不定還會更加刺激他干出瘋狂的事來。
看到我抿唇不語,他便笑了起來,“司空島和九獄我都經(jīng)歷過了,這世間還有什么事能讓我畏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