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著赤淵,哭笑不得,“你是我爸爸,怎么可能會不在乎你呢?”
赤淵幽怨道:“最近我每次過來,你都拉著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知道姓符的小子醒了,這會兒眉角眼梢都透著笑,腳步也輕快了許多,顯然是把他看得我還重要……”
我頓時尷尬,不知該如何解釋,正為難的時候,媽媽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赤淵立刻起身,“小紅……”
媽媽斜他一眼,“你這么大年紀的人了,卻跟一個孩子爭風(fēng)吃醋,不覺得丟臉嗎?”
赤淵垂頭喪氣看著她,一句解釋也沒有。!
媽媽停頓了一下,說:“女孩子遲早都是要嫁人的,算沒有姓符的,也會有李的、姓張的、姓王的,你若是愛吃魚,便總能從里面挑出刺兒來。你要是舍不得小魚兒,干脆留在這里,我自己回現(xiàn)世去!
“。 背鄿Y瞬間炸毛了,“這怎么可以?別生氣啊,我隨口抱怨幾句罷了。那小子雖然肚子里花花腸子較多,但也并非全無可取之處,這些年對我們小魚兒也算是心,最主要的是,閨女也喜歡……罷罷罷,隨他們?nèi)ナ橇耍闵眢w不好,不適合長期留在冥界,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我傻眼,“你們走了,我怎么辦啊?”
赤淵才要張口,卻被媽媽將話題接了過去,語氣溫和道:“別理會他,整天聽風(fēng)是雨的,你們倆人的事還沒最終確定,我們兩個是不會離開的。”
我擔(dān)心道:“是您的身體,不要緊嗎?”
媽媽說:“沒事的,藥方已經(jīng)收集齊了,煉制成了丹藥,每天吃一粒,足以抵擋幽冥界的陰寒之氣!
我還是不放心,又詢問了赤淵,方才點點頭。
大婚之日,整個冥宮一團亂相,再加浴風(fēng)姬柔自九獄出逃之事,阿離接下來怕還有得忙。而媽媽雖然有藥,但是身體受損多年,實在不易在此處停留太久。
我需得同阿離盡快商量,將后續(xù)事情定奪下來,免得他們兩人總是擔(dān)心。
黃昏的時候,杜若前來找我。
幾年前,阿離曾經(jīng)帶著我,前去郊外山谷見過她。
這是個舉止高雅的美婦人,相貌漂亮語氣溫婉,當時她在我心留下的印象極佳,回到偏殿時,查了許多資料,方才知道這個女人并不像外表呈現(xiàn)出來的那么簡單。
她原本是人類女子,婚配之人并非符蘇。后來陰差陽錯,竟成了冥后,而符蘇的幽妻,則是從此下落不明。獻當有諸多避諱,但是字里行間卻隱隱透著暗示之意:這是個心機、手腕都頗厲害的女人。
其實這點也不難理解,符蘇是什么樣的人,這次見面我也略有感知。能駕馭這樣的男人,怎么可能會是尋常人?
只是杜若與符蘇兩人之間的感情有些怪,目視對方的時候神情都很淡,沒有我預(yù)想的那種灼熱的愛意。但是兩人舉手抬足之間又頗有默契,仿佛是這世間最契合的情侶。
媽媽和赤淵剛剛吃完晚飯離開,她便來了,這時間點選得真好。
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有些尷尬,起身去倒茶,杜若卻拉住我的手,“別忙活了,我知道你身體剛剛復(fù)原,坐下來陪我聊聊吧。”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樣的人又怎么會做沒有意義的事呢?
我只好硬著頭皮坐下,因為不懂她的來意,所以便微笑著做出洗耳恭聽狀。
她笑笑,目光真誠地看著我,“這么些年來,我雖然只見過你一面,但在心里,卻是將你當做兒媳婦看待。所以之前冥官傳了消息過去,說小兒要與魏姑娘舉行婚禮,我心很是驚訝,所以便沒有出席。直到你父母前去,方才知道你受的委屈……我雖然生了符離,但在撫養(yǎng)方面,卻并未盡太多心,與符蘇早早將其舍下,也造了他狐獨偏執(zhí)的個性。雖然這次前因后果我還不甚明白,但卻看得出來,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什么魏姑娘,這次所謂的婚禮也不過是耍性子造出來的鬧劇罷了。謝天謝地,事情到此也算是告了一段落,你們兩個都平安無事,也算是讓我放了心。好孩子,你是善良有心胸的姑娘,咱們能不怪他了么?”
她若是冷著臉責(zé)罵幾句,我心里或許還好受些。
偏偏是這樣溫言軟語的肯求,只字不提阿離涉險的事,便越發(fā)讓我愧疚自責(zé)。
我小聲道:“我已經(jīng)不怪他啦,這件事我們兩個都有不對的地方,讓你們這些長輩跟著操心真是過意不去,我們以后會努力解決矛盾的,絕對不會有下次啦!
杜若欣慰的笑,“我沒看錯,你才是與符離攜手共度一生的人。你已經(jīng)脫險,而小兒也沒有大礙,那我們夫妻,也是時候離去了。”
我很是驚訝,本以為在這亂局之下,兩人會留下來幫助處理政事,卻沒想到阿離那邊還臥床不起,他們卻已經(jīng)打算走了!
不過這些想法也只是埋在心里罷了,并未直接說出來。
杜若何等聰慧,嘆口氣道:“其實我們也不想走,正常父母哪有不愿意孩子親近的呢?我的出身,你想必也應(yīng)該有所了解,身為異雀,是服藥才轉(zhuǎn)換的幽人體質(zhì),現(xiàn)在孩子的時候出了一些狀況,再加冥宮是陰氣最重的地方,所以稍微住的久些,便會身體不適。符離在城,我與符蘇也不敢走遠,順便在郊外選了一處山林隱居,互相之間也好有個照應(yīng)!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
嘴那么說,但我心里卻是存在疑惑的,她們兩人,對阿離卻未免太過冷淡了。
算是出于身體原因,分開居住,但是這些年來彼此很少來往,甚至?xí)哦己芗,這著實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送走了杜若后,天色已經(jīng)黑下來,想到白天與阿離分別時的話,還有他那虛弱的樣子,著實有些放心不下。
可是這會兒過去,會不會讓別人說閑話呢?
猶豫半晌,我索性將心橫下,管他們呢,我且去看看吧,哪怕偷瞄兩眼,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