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淵并不領(lǐng)情,語氣生硬道:“我如今在女兒勸說下戒酒了。!”
符蘇笑瞇瞇道:“既然如此,那改喝茶好了!
赤淵干脆將話說得更直白了,“我與你早在十年前便已經(jīng)徹底切割,沒什么好說的!
符蘇故作無奈道:“可我已經(jīng)讓夫人帶著朱砂,提前一步過去了!
赤淵憋著火氣,沉默下來。
符蘇仿佛看不見他生氣,兀自同我道:“咱們過去吧,夫人知道要見你,高興極了,還特意讓我準(zhǔn)備了禮物!
“我的女兒,從不稀罕別人的東西!
“你我是結(jié)拜兄弟,親如同胞,怎么能與外人較?”
……
赤淵性格耿直,而且脾氣暴躁,同符蘇唇槍舌戰(zhàn),顯然占不到什么便宜。
再加記掛著媽媽,所以只得將怒氣壓下,最后干脆用身體將我和符蘇隔開。
我發(fā)現(xiàn)符離的人很有意思,他阿離要活潑些,算沒有人理會,也能自圓自話,一路走來,愣是沒冷過場!
我原本以為既然到了冥宮,這對父母應(yīng)該會率先探望自己的兒子。
卻不曾想竟是直接到了旁邊的華陽殿,媽媽和阿離的母親,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
媽媽見了我,亦是心疼不已,摟著我埋怨赤淵道:“你不是說會盡快趕過去嗎,怎么還讓人把孩子傷成這個樣?臉都劃破了好幾道,萬一破相了可怎么好!”
赤淵無從辯解,只得尷尬的站在旁邊。
阿離的母親名為杜若,我曾在記載看到過。人如其名,高貴溫婉,喜歡僻靜山林間的生活,所以符蘇便早早的帶著她隱居世外。
卻不曾想,今日這對夫妻竟然跟著爸爸媽媽一同到了。
杜若走過來,幫我檢查了傷口后道:“趕快去把臉清洗下,我這邊有藥,待會給你了,保證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媽媽帶我一起去凈臉,路我好道:“你們?yōu)槭裁磿谝黄??br />
媽媽說:“赤淵收了你的信后,又沿途向妖怪打聽著幽都的境況,知道符離要同別人大婚,還拉著你前來作陪,當(dāng)時便氣不打一出來。原本想直接趕到這里的,又害怕讓你陷進(jìn)麻煩當(dāng),于是我們兩個邊去外面,找了他的父母,山林里下了雨,又有霧氣屏障,所以找起來有些麻煩,耽誤了些時間。還好你沒出什么大事,否則我怕是要愧疚死!”
我隨手摸了把臉的污血,安慰她說:“我沒事,是讓那個女人跑了,好可惜!”
媽媽好道:“哪個女人?”
于是我便將浴風(fēng)姬柔自九獄逃脫,又偽裝成魏清見的事說與她聽。
媽媽氣道:“那丫頭從小看起來歹毒,我當(dāng)年我心軟放她一馬,早知如此,該直接將其了結(jié)掉,也省得她多次找你的麻煩!”
我笑笑,打來水將自己簡單清洗了一遍,將喜服換下的時候,又忍不住摸了一遍,想起依然陷在昏迷的阿離,也說不清楚是個什么滋味。
媽媽在旁邊看著我,目光溫暖道:“乖乖,怎么啦?”
我小聲道:“媽媽,我好像做錯了一件事。”
媽媽好道:“什么事,你同我說說!
事關(guān)空華夢,又牽扯到師父,雖然媽媽并不是外人,但我還是搖了搖頭。
“現(xiàn)在不能講,等以后有了機會再跟你說吧!
“好,”媽媽說:“等會了藥,叫赤淵,咱們一家三口離開此地,再也不回來了!
我小聲道:“可是,阿離還昏迷著呢……”
媽媽問:“怎么,你還舍不得他?”
我咬了下嘴唇,說:“是想確認(rèn)一下他的具體情況,如果人沒事的話,走的也放心些,不是么?”
媽媽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摟住她,發(fā)現(xiàn)兩個人一樣高了,而且我的手臂,看起來甚至她修長有力。
“媽媽,你最近身體怎么樣,藥方找齊了么?”
“嗯,已經(jīng)找齊了,最后遇小麒麟時,本以為要花費一番功夫呢,結(jié)果對方居然說是你的朋友,主動同我們打了招呼,得知原因后,還將角削了一小截下來送給我們!
“是嘛?”我高興道:“它的名字叫阿其,是龍大囚牛的弟弟,幾年前我們在九重天相識的,山膏帶著我去見它,還給它做了很多吃的呢!
媽媽恍然道:“難怪他送角后說要我做只烤雞……”
“啊?!”我大驚失色,“后來呢?”
媽媽不好意思道:“我的手藝你也清楚,一直不擅長廚藝,不過對方既然開口了,也不好意思拒絕,于是同赤淵聯(lián)手烤了一只,那只小麒麟看看成品,主動告辭了!
我哈哈大笑,“它是那樣啊,嘴巴特別挑,非美食不吃,否則寧愿餓著肚子!”
囚牛將它強行逐出了九重天,對待它那樣的妖怪而言,在外面修行餐風(fēng)露宿的,食不果腹,應(yīng)該很辛苦吧?如果有機會遇到,我一定好好補償它!
不過說到阿其,我又想起囚牛來,方才只顧著將注意力放在赤淵身,竟是沒留意,囚牛、青龍還有三頭幻獸哪兒去了,清池長老不會找他們麻煩吧?
帶著疑慮回到了華陽殿,發(fā)現(xiàn)那里的氣氛異常和諧,除了赤淵和符蘇以外,還多了一個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人。
我驚喜地跑過去,“師父,您老人家怎么也來啦?”
白澤淡淡道:“有時經(jīng)過這里,便順道過來看看!
順道?我才不相信!啊,我突然想到了行禮時那陣怪風(fēng),以及突然碎裂開來的鎖魂鏈,心頭登時一暖,師父他當(dāng)時一定在附近吧?只是他的身份,不易在那種場合拋頭露面而已。
本來還在想著這件事怎么善后呢,如今赤淵和媽媽,還有師父都在,這下倒是一點也不擔(dān)心了!
杜若過來,親自幫我在傷口涂了藥。
她同媽媽也是老熟人了,兩人跟朋友一樣相處融洽,赤淵和符蘇那邊和諧多了。
倘若不是這會兒有師父在,我真擔(dān)心依赤淵的脾氣,隨時會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