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寂樹的話,我后背竟然冒出一層冷汗。!
再聯(lián)想到今日舊宅的見聞,以及阿離對她的莫名排斥態(tài)度,便越發(fā)肯定,那位看是純良溫厚的魏姑娘實則深不可測。
狐女在青丘算得聲名狼藉,但阿離對她的態(tài)度,也未夾帶任何惡意。反倒是對我推崇備至的魏姑娘,神情及言語都帶著不屑,甚至還清楚明白的告訴我,魏姑娘在勾引他……當(dāng)時我只當(dāng)他說笑,并未放在心,如今想來,阿離是個非常謹慎的人,能說出這番話來,想必應(yīng)該是真的……
也不知道她來幽都的目的是什么,蘇決知不知道這件事!
許是看到我臉色變化太大,寂樹便道:“別擔(dān)心,雖然沾衣香很難去除,但我可以幫設(shè)法減淡,并改配成其它的香味。”
我松口氣,“那有勞你了!
“應(yīng)該的,”寂樹淡淡道,說這邊倒可以有箱的夾層,里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瓶罐。
他取出一張白紙,動作飛快的拿起瓶子,將里面的藥丸倒出來,然后將其碾成粉末,又到拿到里間加了溶劑制成噴霧。在我頸后及袖下噴了些,然后又給了我另外一瓶噴霧,“來時的路還記得嗎?”
我點頭,“記得。”
寂樹道:“這種噴霧可以化解一切香味,帶著它沿途噴過去,可以消除掉沾衣香的痕跡!
我立刻道:“好,我現(xiàn)在去!”
寂樹點頭,“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盡管在這里來找我!
“謝謝你啦!蔽腋屑さ脑谕麚]手道別。
依照寂樹所言,離開守城驛館后,我便將噴霧藏在袖,沿著來時的路一邊走,一邊若無其事的噴撒。
來到鬧市人多處,便將噴霧丟在酒樓下面的泔水桶里,拍拍手準備離開。
在準備轉(zhuǎn)身的剎那,眼角余光卻突然瞥到遠處飄來一抹熟悉的白影。
雖然來人此刻臉依然蒙著白紗,但是我卻能從那個窈窕的身之得到肯定,她正是魏姑娘!
本來想裝作沒看到匆忙離去,但想了想,而且說不定這會兒對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如果此離開,那顯得太心虛了。
于是生生止住念頭,硬著頭皮繼續(xù)往前走。
一邊走一邊裝作好,東張西望的樣子。
魏姑娘走的很快,在與我擦肩的時候,突然發(fā)出了驚喜的叫聲,“哎……姑娘,怎么是你呀!”
果然來了,我頓住腳步,佯裝迷茫的看著她。
蘇決刻意讓人接她入府,她這會兒卻是獨自出現(xiàn)在這里,想必已經(jīng)回舊宅確認過白狐失蹤了,這女人不是狐貍,心智手段卻勝似狐貍,我需得小心應(yīng)對,方才不會露出任何破綻!
這邊剛安慰完自己,魏姑娘便掀開了面紗,露出如秋月般皎潔完美的臉,溫和的笑著同我招呼道:“還記得我嗎?那日春祭日桃花溝不幸落水,得虧姑娘及時出手相救,才讓我僥幸撿回一命!
我恍然,癡癡的望著她道:“哦,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啊,那天落水時看得不真切,沒想到你竟然長得這么漂亮!”
她有些不好意思,笑笑,“你是要買什么東西嗎?”
我說:“是隨便逛逛,剛從朋友那里回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好吃的。要是沒事,咱們可以一起去啊,風(fēng)滿樓的燒雞很不錯,走,我請你!”
說著,便要去拉她的手,魏姑娘連忙避開,“不好意思啊,我還有別的事要做!
我嘆氣,故作婉惜道:“那真是太可惜了,阿離不在,我一個人實在無聊,還以為有伴兒相陪了呢!
魏姑娘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今天真的有事,改天吧。我姓魏,名清見,如今寄住在蘇決大人府,改天你若是閑了,歡迎隨時去找我玩!
我悶聲道:“好吧,我叫小魚兒,既然你不方便,那我不打擾啦。”
見我要走,她再度出聲喚住我道:“等等……小魚兒,你身的香氣好特別,在哪里買的?”
我心弦緊繃,但神情卻很放松,“是嘛,這是阿離送的,我那里還剩了許多,改天得空給你送過去!”
她歉意道:“唉呀,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個人也喜歡調(diào)香,所以對氣味很是敏感,并沒有其他的意思,你可千萬別多想!”
“原來是這樣啊,”我笑嘻嘻道:“那你方便的話,也幫我調(diào)一些吧!”
魏姑娘點頭,“這么說定了,那我先走啦。”
我沖她擺擺手,到前面買了一串糖葫蘆,一邊吃一邊大搖大擺的繼續(xù)往前走。
整個過程都沒有再回頭,但我依然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身后有一雙眼睛,在不動聲色的盯著我看。
魏清見?這是真的名字嗎,我很懷疑!
剛才同她說話的時候,我曾經(jīng)兩次有意無意的提到阿離,她臉雖然帶著笑的,眼卻明顯露出了異樣,那是一種愛恨交織的復(fù)雜光芒。
阿離同她素不相識,按理說也不會結(jié)怨,她何以會有這樣的情緒?!
魏清見雖然可疑,卻是居住在蘇決府。狐女下落不明,被我救出來的白狐又身毒,蘇府那些侍女的死因,這會兒便成了懸案,寂樹雖然負責(zé)幽都的安全,但跟蘇決起來,身份地位卻依舊懸殊很大,想要徹底查清這件事,怕不容易。
這會兒我已經(jīng)完全無心逛街,但礙于身后的那雙視線,卻不得不硬著頭皮晃下去,同時還要做出興致勃勃的樣子。
直到天色漸暗,我出戲才算暫時落幕。
召喚來月神鴉后,回到偏殿,精神方才慢慢放松下來。
整個人疲憊的躺在床,一動也不想動。
這件事太詭異了,想了這么久,也沒個頭緒。如果阿離這會兒在,那該有多好!
他在前腳才走,我后腳便已開始相思了,真難想象接下來的半個月要怎么度過。
本來想要寫信給他,卻又擔(dān)心讓他分神,還是算了罷。
他這次去查案,放著蘇決和左思不帶,卻是叫了四位長老,可見事態(tài)的嚴重性,我絕不能在這個時候給他添任何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