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得瑟與另類姿態(tài),隱隱感到有幾分眼熟。!
我情不自禁后退兩步,拉開距離仔細(xì)端詳對方,這眉眼五官拆分開來都是相當(dāng)不錯,但組合在一起,卻有種怪怪的感覺,很不和諧。
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我猶豫不決道:“你是……夢魘?”
他興奮地轉(zhuǎn)了個圈,“是我啊,怎么樣,這次容貌修復(fù)是不是很成功?”
我喃喃道:“簡直太成功了。”
在哪里是容貌修復(fù),簡直是脫胎換骨,完全換了一具身體。
好在聲音還沒變,所以隱約能夠感受到絲縷熟悉的氣息。
夢魘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扇子,刷的打開后將其臉遮住臉,“如果我們兩個人在大街遇見,你能否認(rèn)得出來?”
我搖頭,“別說是在大街,是這會兒,我還想懷疑自己的眼睛呢。那所謂的階綠草也太神了吧,竟然能把你完全變化成人類的樣子,連膚色都改變了,你這真的不是偷偷換了具人體么?”
夢魘義正言辭道:“瞧你說的,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我現(xiàn)在好歹也是有官職在身的,怎么能做那種偷偷摸摸不合法的勾當(dāng)?呃,嗯,你旁邊的這位是誰?”
我這才從震驚恢復(fù)過來,將旁邊的司徒無傷介紹給它認(rèn)識,只說是個尋常的朋友,并沒有刻意透露小狐的出身。
末了同它確認(rèn)道:“你今日有空么?方便的話,咱們一起去酒樓吃個飯,然后我這位朋友,想同你討教一些關(guān)于創(chuàng)作的問題!
夢魘頓時兩眼發(fā)光,“有有!只是看不出來,這位小公子竟然還是個人騷客!
司徒無傷囧了下,連聲道不敢當(dāng)。
提及創(chuàng)作,夢魘像打了雞血一樣,一路都在高談闊論、滔滔不絕。
而旁邊的小狐貍則聽的極為認(rèn)真,還不是掏出隨身的本子來記。
“你這個記法是錯誤的,效率低不說,而且還不夠直觀。游記這東西,無論是字還是圖畫,都一定要生動、形象、有趣,小兄弟可以參考一下我的這個劇本……”
說著,夢魘便從懷里掏出一本書遞過去。
司徒無傷雙手接過,迫不及待的開始拜讀,并且連連發(fā)出驚嘆。
我坐在旁邊,好道:“這個劇本是講什么的?”
夢魘道:“夢游的故事,這個夢境是我特意為一個行動不便的孩子創(chuàng)造的,一共五十個夢境,冰糖葫蘆式結(jié)構(gòu),環(huán)環(huán)相扣精彩紛呈,每個故事都可以單獨拆分開來,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樣,七日一個完整夢境,勞逸結(jié)合,小主人您覺得怎么樣?”
“很好很好!”我連聲道。
雖然已經(jīng)離開了時間縫隙,但夢魘還保留著對我舊時的尊稱。
我曾經(jīng)提醒過幾次,但它依然改不了口,所以也放任不理會了。
司徒無傷看得入迷,兀自沉浸在故事夢境里,我連著提醒了兩次,他都沒有聽到。
所以我便直接代替他點了兩個菜,然后詢問夢魘想吃什么。
它卻是攥著扇子推說不餓,我好道:“你以前胃口不是挺大的嘛,都到這個點兒了,怎么還不餓呢?今天我買單,你可以放心點!”
夢魘環(huán)視一圈,見周圍沒有人留意它,方才壓著聲音道:“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小主人,我已經(jīng)三天沒有吃飯了!
我驚訝,“發(fā)生什么事了?”
夢魘道:“此事說來話長,在第一次用階綠草改變?nèi)菝仓,我還心生不滿來著,覺得跟自己幻想的模樣相差甚大,所以便拼命的存錢,想要改回最初的形態(tài)。在我存夠了錢,準(zhǔn)備前往那里的時候,竟然遇到了蘇決,他那么精明的人,同我擦肩而過,愣是沒有認(rèn)出來!于是我便改變了主意,從嘗到了甜頭,現(xiàn)在的我除了冥王大人不敢隨意編排,誰我都不放在眼里!想給他們造什么夢境,給他們造什么夢境,大不了過幾日變個模樣,校事府他們進(jìn)不得,我出去以后他們也認(rèn)不出來,誰能奈我何?只是這階綠草每次修改容貌后,都會留些后遺癥,半個月不能吃東西,而且也臉不能有太大的表情,否則的話,都會恢復(fù)之前的樣子。”
聽完它這番話后,我良久無語,最后還是勸道:“損人不利己,你這是何苦來著?還不如能忍忍,少招惹些敵人……”
夢魘卻道:“那不成,我這個人一向有怨必報,擱在心里不舒服,連覺都睡不踏實!”
我忍不住好,“你都給蘇決造了什么夢,給不能說給我聽?”
夢魘那扇子遮住嘴,伏在我耳邊小聲道:“第一個夢我讓他睡了個老女人,第二個夢我讓他發(fā)現(xiàn)這人是男扮女裝,第三個夢……”
我被茶水嗆了下,連忙擺手道:“你還是別說了,我算是明白你為么要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要是讓他逮到,非扒你幾層皮不可!”
夢魘苦著臉嘆氣,“所以你現(xiàn)在也明白了我的苦衷吧?平日里我都很少出門,也是你今天來找我,高興一回,所以才敢溜出來,換作是別人,是拿刀架在脖子,我都絕不會離開校事府半步!”
待飯菜來的時候,我催促著司徒無傷趕緊動筷。
小狐貍這才依依不舍的合劇本,親自倒了杯酒給夢魘,崇拜的尊稱其為高手兄。
夢魘雖然不能吃飯,但酒還是能喝的,兩杯下肚,神情已經(jīng)開始飄飄然,不再如方才那般謹(jǐn)慎小心,說起話來嗓門也大了許多。
不過吃到一半時的時候,樓突然來了兩位客人。
無巧不成書,其一個,我居然認(rèn)得!
看清他臉的一霎那,我立刻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夢魘,輕聲道:“當(dāng)心,蘇決來了!
夢魘這會兒喝了兩杯,已然興奮頭了,非但不將我的話當(dāng)真,還揚聲道:“騙我是吧?告訴你,今天算蘇……”
驀然回首,夢魘臉神情乍變,立刻拿起扇子蓋住臉,恢復(fù)成一派儒雅的模樣,“書這種東西,一定得多讀,而且還要讀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