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下神,笑道:“清池長老這話說的不錯,我嫁不嫁你們大人,這其實也沒什么要緊的……”
說到這里,我故意拖長了話音,這些人的表情都微妙的起了變化。品-書-網(wǎng) . .
待眼角瞟向殿的阿離時,見他臉還帶著笑,但是動作卻不再如之前悠閑。
拿著杯子作勢喝水,但是指卻暗使了力道,我真擔心它會下一秒碎裂掉。
唔……生氣了……也是我對他的為人了解多,換作旁人,怕未必看得出來!
待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后,我突然將話鋒一轉(zhuǎn),“但阿離許諾過我,這輩子除了我,絕不會喜歡別的女人。我也是個認真的人,一直將這話記在心里,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嫁不嫁、娶不娶本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我丑話先說在前面:從今往后,哪個不怕死的女人敢往他身邊湊,我手的這把青花傘,可不是吃素的!”
“倘若冥王大人另有了合心儀的姑娘呢?”
“那我便把他也一起殺了!”
道理我是想明白了,左右在這群人眼里是落不著好了,那不如索性潑辣些,把話挑明,也省得他們隔三差五的送什么畫像,選什么對象惹人心煩!
我今天這些話,不僅是嘴說說而已,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身為朱砂的女兒,雖然跟她選擇了同樣的婚姻,但是卻不代表我要跟她走一樣的路。
倘若來日付出真心被辜負,我絕不會落魄逃亡,成全痛恨的人!
只是這話一出來,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左思和蘇決!
“大、大膽!”清池長老手指和嘴皮子都在跟著話音哆嗦,“你這話簡直是大不敬!冥王大人,此女現(xiàn)在不僅僅是身份異常,如今看來連品行都有大問題!這還、還沒嫁人呢,已經(jīng)開始謀劃弒夫了,來日事態(tài)倘若真有變化,那還了得!”
看他樣子,估計是氣的不輕。
我還真有點后怕,他年紀這么大了,身體也不好,萬一這會兒出個好歹,到時候傳出去說我氣死了人,那可真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清池長老消消氣,我之前說過了,小魚兒才長成人,小孩心性脾氣直,所以說話不好聽,語言表達能力有問題,您老不必跟她一般見識!背聊粗诉@么久,阿離總算是發(fā)話了。
阿離的用詞也是很玄妙的,雖然看似在勸他,但是字里行間的偏袒,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清池長老憋著一口悶氣,身體搖搖欲墜,旁邊的人連忙近前攙扶,大殿頓時亂了起來。
眼下這情況,也不適合再討論什么婚事了。
阿離提出召蔣神醫(yī)進宮來看,清池長老卻悠悠轉(zhuǎn)醒,顫微微擺手道:“讓大人費心了,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是急火攻心犯了老毛病,回去休息一下好!
阿離立刻道:“那便回去好好休息吧,今日殿這些話,您老可別往心里去,目前頭等大事,是先把身體養(yǎng)好了,其它的留著以后慢慢處理!
清池長老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樣,但是他這狀態(tài),實在不適合開口了。
于是只能狠狠的瞪我一眼,被人扶著退下了。
左思看起來像是松了口氣,接觸到我的目光后,又瞬間低頭,跟在左賢大人旁邊走了出去。
蘇決的表情很是耐人尋味,但是這會兒,我也沒有心思仔細揣摩了。
在所有人都離開后,阿離沖我召召手,我心有余悸地走過去,還以為他要追究我方才的言行,所以有些惴惴不安。
好在他的眼神依舊平和,還帶了絲無可奈何的寵溺。
我慢慢走到他跟前,小聲道:“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阿離笑了下,抬手捏了下我的臉,“還好,不過說要殺人的時候,我還真是有些后怕!
我揉了下鼻子,說:“你要是不變心,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悠悠道:“我很惜命的。”
我臉一紅,如今沒有外人,身的刺兒也都卸了下去,嘀咕道:“我今天算是把所有的人都給得罪光了,以后想讓他們同意這樁婚事,怕是登天還難!”
阿離道:“我有辦法讓他們同意!
我好道:“什么辦法?”
他彎起眼睛,“以后再告訴你!
臨走的時候,我冷不丁瞟到案的杯子,在我說‘嫁不嫁阿離沒什么要緊的’那句話時,阿離將它捏在手里。
碎倒是沒碎,但是杯身卻多了兩個清晰指印……
我將它拿了起來,嘖嘖稱,“這是怎么做到的?”
阿離視而不見,故作平靜道:“好么?那收起來做個紀念吧!
我順從道:“好啊!
見我拿來帕子擦了擦,當真把它包了起來,他卻又不好意思搶走了,“隨口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
我像猴子一樣,抱住他胳膊,“這么有意義的東西,當然要留著!等到以后我們老了,拿出來給孩子看,這是你爹當年聽到我不肯嫁他時生氣捏出來的……多好。
我這看似一本正經(jīng)的說辭竟然打動了他,阿離無可奈何的將杯子遞給我,“那便收著吧!
我拿著杯子,竊笑不已。
那日在大殿同清池長老的爭端,算是讓我暫時出了口惡氣,于是接下來的幾天,我很自覺地跟阿離在一起,沒有吵著要出去玩耍。
阿離雖說已經(jīng)將手頭大事全都處理完畢,但是零碎的小事依然不少。
在他做事的時候,我在旁邊幫他捏捏肩捶捶背,倒倒茶什么的,感覺自己像個賢惠的小媳婦兒一樣。
他一伸手,我知道需要什么。
一個眼神,知道他想說什么。
這份默契,頗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倘若不是青丘那邊突然派來使者求見,這種平和安靜的時光,應(yīng)該還會再持續(xù)一段時間。
來的使者我認識,段策的小舅舅——司徒無傷,那只擅長預(yù)言的小狐貍。
他這趟來,通體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裳,表情看起來很是難過。
雖然知道它這趟來,是為了青丘的大事,但我依然難免會聯(lián)想到段策……現(xiàn)在他,不知道有沒有惱恨我的不告而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