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它一幅唾沫橫飛、振振有詞的樣子,不知道的肯定以為這是個正義心爆棚的妖怪。 !
而我卻對山膏無了解,它只是好不容易著個機會,想要過過嘴癮罷了,而且認定了我不會傷害它,所以才絮絮叨叨念個沒完。
為了防止它發(fā)散性思維,我趁對方喘息的時候,搶先打斷山膏話:“我今天過來是有要緊的事,找老虎叔叔,他在家么?”
山膏立刻閉嘴,過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道:“我只是個小妖怪而已,哪里會知道敖川大人的行蹤?還以為你是來接我的呢,看來是我誤會了!
“接你?你不是在這里定居了嗎?”我說。
“什么定居?”他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樣,露出吃痛的神情,“明明是軟禁!我只是想要申請殊妖保護的特權(quán)而已,它們卻說是為了其余的妖怪著想,將我強行留在這里進行改造,什么時候不再罵人,被這里的大部分妖怪投票認同后,才能重獲自由!它們憑什么要改造我?我是誰,是山膏,生來是罵人的物種,憑什么剝奪我罵人的權(quán)利!我要到九重天去找新首領(lǐng)抗議,但是它們都不準我離開!”
看它義憤填膺的樣子,我也是暗自擦了把汗。
雖然它的話乍聽起來確實有些道理,但是逮誰罵誰這種事,擱誰頭誰不惱火?老虎叔叔它們將其圈養(yǎng)在這里,也算是犧牲小我,照顧大家了……
這里的妖怪,幾乎實力都它強,它若敢罵,會有人站出來修理它。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它現(xiàn)在臟話少了許多,長期生活在這種高壓環(huán)境下,沒準還真能改造好!
不過我這會兒有事,也沒心情聽他在這里訴苦抱怨,于是便再度坐到君野背,準備離開。
山膏卻突然撲過來,四蹄環(huán)抱住了我的小腿,“小魚兒,別走!看在咱們相識多年的份,你幫幫我吧,好不好啦?我知道你是個好人,身份又很特殊,與這里很多大妖怪都有交情,待會兒見了敖川大人,你去跟它好好說話,讓我離開這里吧!”
我知道,遇這家伙準沒好事兒,早知道剛才不應(yīng)該停下來!
我說:“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做什么!”
山膏威脅道:“你先答應(yīng)我啊,不然的話,我咬舌自盡!”
我翻了個白眼,“好,你咬吧!
山膏登時臉色一變,“嗚嗚嗚嗚……人家只是隨便說說啦,你知道的,我這個人膽小又自私,怎么狠得下心傷害自己呢?幫幫我吧,求求你啦!”它一邊說一邊大哭不止,眼淚鼻涕都糊在我的褲腿。
它現(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確實很可憐,應(yīng)該是這幾年來吃了不少苦頭吧?
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它可不像是能洗心革面,重新做妖的家伙。
眼下這情況,如果真的棄它而去,未免太不盡人情了些。
我被它煩的沒法子,便妥協(xié)道:“好吧,我答應(yīng)你,待會兒見到老虎叔叔,會幫你問一問,但是并不能保證結(jié)果。畢竟這是你們妖界的事務(wù),而我只是一個客人,你可別抱太大的希望哦!
山膏登時大喜,“好好好,我跟你一起前去!小魚兒,你往后面坐坐,給我騰些位置出來……”
它現(xiàn)在的體型,跟頭野豬差不多大小,而且生得膘肥體壯,怕是我還要重些!
要是讓它再來,我這個做師父的才真是傷心病狂!
這次我毫不客氣道:“不行,你太胖了,要么在這里等著,要么跟我們一塊跑著去!”
山膏猶豫了下,立刻道:“那好吧!”
它疑心重,生怕我們失言,回來的時候選另外一條道兒跑掉,所以這會兒說什么也要跟著。不過速度卻君野差遠了,只能氣喘吁吁的在后面狂奔。
沒多久,我們便穿過滿是白花的杏林,來到老虎叔叔的院子前。
山膏對敖川敬畏的很,說什么都不肯進去,于是便只能蹲在附近等著。
我跳下來,帶著君野去敲門,沒多久,一個身著白衣的男人便里面走了出來。
他身著寬袖長袍,滿頭長發(fā)只用一根黑帶束著,劍眉星目薄唇如削,看去瀟灑又隨性,還泛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慵懶氣息。
當他現(xiàn)身后,仿佛四下都安靜了,墻邊的蟲子以及枝頭的鳥兒全都停止了鳴叫,像進入了萬籟俱靜的深夜一樣!
這是王者才會有的風范與氣場啊,不愧是四大圣獸之一的白虎敖川,真是讓人羨慕又欽佩!
他打開雙臂伸了個懶腰,方才將視線停在我身,眉毛微微挑了一下,又隨即留意到旁邊泫然欲泣的君野,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我說是誰,居然敢不請自來,打擾我清修,原來是你們,進來吧!”
對著我們輕輕一招手,籬笆門便自動打開。
我歡天喜地的跳進去,飛撲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
“老虎叔叔,好久不見,真想你!”我激動地說。
“這么熱情,嚇我一跳……”他語氣夸張道,眉角眼梢卻都洋溢著笑。
君野在旁邊看到了,也作勢要撲過來要抱抱,老虎叔叔連忙將我推開,“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臟兮兮的小家伙,別弄臟了我的衣服!”
到了屋子里后,君野蹲在地,低垂著頭,雖然不發(fā)一語,但是周身卻彌漫著悲傷的氣息。
我忍不住蹲下來,輕輕撫摸著背的毛安慰它。
我小聲道:“老虎叔叔,囚牛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兒。空娴氖枪室獍丫八统鋈サ膯?”
敖川懶洋洋道:“這件事情該怎么說呢,囚牛也有自己的難處,它并不是只針對君野一個人,整個龍族的后輩,都是這么過來的。”
他這么解釋,便是默認的囚牛的做法。
我心里頭很堵,郁悶道:“可君野還這么小,連獨自生存都困難,這么貿(mào)然被送出去修行,是不是太過份了?要是遇危險怎么辦?”
敖川攤手,“生存本是優(yōu)勝劣汰的過程,只有強者,才有資格生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