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淡淡道:“我也是在他離開后才確定其身份的。 ..”
“那仙渡……”
“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命運,這跟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有關(guān),不是簡單一兩個清醒者能干預(yù)的。既然選擇那條河里撈錢,等于默認(rèn)了與邪財神的交換契約,這是他們都同意的,我們作為外人,是不便摻和的。”
阿離態(tài)度一如既往的冷靜,這話說的誠然不錯,可是一想到這么美麗詳和的地方,將會調(diào)零破敗,我格外心疼。這里可是良辰的故鄉(xiāng)啊,要是她知道了,一定會很難過吧!
阿離道:“我們該走了。”
很快,我們便再次來到了顧師傅家的院子里,那是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爺爺,正在院子里拿著刨刀做木工。在陽光下微微瞇起眼睛,看起來認(rèn)真又慈祥。
是他了,當(dāng)年初七破壞了首陽神的廟宇,兩只貓誤打誤撞相識并結(jié)拜成了兄弟。我們臨走的時候,找到了這位老師傅,幫首陽神倚著那棵木天蓼重建廟宇,看來我的記憶并未出錯!
而對方此刻,卻顯然已經(jīng)不認(rèn)得我了。
聽到我們的招呼后,臉露出了驚訝之色,“你們是……”
我很激動道:“老爺爺,是我,幾年前我?guī)е恢话棕埖侥@里,還記得么?”
老爺爺卻是更加疑惑,“可我分明記得那是一個小姑娘啊。”
唉呀,我只想著當(dāng)年的事兒呢,竟然把跟阿離換身體這茬給忘了。
我連忙改口,“說錯了,不是我自己,而是旁邊這位女孩子!您看,是不是有些眼熟呢?”
老爺爺認(rèn)真端詳了旁邊的人后,點頭,“唔,確實像呢,不過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怎么還是個小丫頭呢?”
我吱唔道:“這件事說來話長,等有時間再跟您慢慢解釋,我們這趟前來,其實是有件更重要的事!
聽我說的鄭重,老人便放下了手的活兒,邀請我們到屋子里面去。
“有什么事啊年輕人?”
“聽說您擅長召魂是嗎?”
老人恍然,“哦,原來是為這事兒啊,祖輩面?zhèn)飨聛淼幕顑,偶爾會幫附近受驚的孩子看看。你們兩個是誰出了問題,我瞧著精神狀況都很不錯啊,不像是掉魂的樣子。”
看病不瞞醫(yī),之所以選擇從冥界到現(xiàn)世來,是為了避免阿離的身份被人知道。
這老爺爺面容和藹,生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很容易讓人信賴,于是我在得到阿離眼神肯定后,把真相說了出來。
他震驚地翻出老花鏡戴起來,將我們兩個仔仔細(xì)細(xì)的審視了一遍,“兩人魂魄對換?我活這么大歲數(sh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怪事!”
我小心翼翼道:“能換回來嗎?”
老爺爺?shù)溃骸翱梢栽囈幌,只是……?br />
我說:“老爺爺有什么顧慮可以直說!
老爺爺謹(jǐn)慎道:“這種事非同小可,萬一失敗了,怕有預(yù)想不到的后果。”
“什么后果?”
“我過去都是將魂魄召喚回來,把他們引進(jìn)自己的身體,也是首先得有有個軀殼容器。而你們兩個的情況較特殊,目前是沒辦法進(jìn)行直接交換的,必須得先嘗試著把靈魂引出各自的身體。雖然說起來簡單,實際操作起來卻有些困難,風(fēng)險也很大,萬一回不去,或者出現(xiàn)了其它失誤,也許會成為無主的流魂。”
我猶豫不決的看向阿離,“怎么辦?還是你決定吧!
阿離思索了片刻,道:“做什么事都沒有絕對的,如果您覺得此事可行,我們不妨一試!
老爺爺?shù)溃骸凹热荒銈円呀?jīng)決定,那我會竭盡全力!
阿離道:“那拜托您了,如果能順利成功,我會拿出一筆讓你滿意的報酬!
老爺爺怔了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然而最終卻選擇了搖頭,“不用,我已經(jīng)到了這個歲數(shù),對一切錢財早都看開了。”
這可真是讓人意外,如果沒記錯的話,昨天我好像確實看到了他在河撈錢的身影!
可他這會兒又說,自己不需要錢,莫非還有別的隱情?如果換魂成功的話,我跟阿離或許可以幫他解開心鎖!
我對召魂的事并不陌生,小時候曾見馮瞎子幫人做過。
可他畢竟是白澤,雖然當(dāng)時被封印了記憶,但是身體的本能卻還存在,算胡打亂鬧瞎熱氣騰騰,一般人厲害的多。
而眼前這位顧爺爺,沒有所謂的仙風(fēng)道骨,也沒有讓人眼睛一亮的精氣,看起來跟普通的老年人并無兩樣,真好他會用什么樣的方法將我們兩個換回來!
老爺先是拿起老黃歷翻了半天,然后走到正門口觀察了會兒太陽,最后道:“今天逢霜降,陽氣不足,需得再等兩日,天氣好了才能進(jìn)行。你們兩個都是外地人,不介意的話暫時住在我這里吧!”
阿離很客氣的跟他道謝,“麻煩您了。”
我已經(jīng)很久不曾曬現(xiàn)世的太陽了,這會兒便坐在門檻石,瞇著眼睛享受這涼薄的白日。
“以前我見人召魂,也是選在正午時分太陽底下,顧爺爺能告訴我們這是為什么嗎?”
“陽氣重,魂魄的意識淡,更不敢亂跑,這個時候最適合做事!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點頭,“顧爺爺您家的院子這么大,為什么只有一個人,您的孩子呢,都生活在外地嗎?”
他怔了會兒,渾濁的眼球竟然蒙了一層淚光,“都沒了!
我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您想起這些傷心事的!”
他擺手,“沒關(guān)系,都過去了。我的一生,一共有四個孩子,命不好,大多出生在災(zāi)荒年,地下沒有水,竹子都長不出來,連生三個都夭折了。最后一個終于活下來,九歲那年卻走又丟了。”
我驚訝,“走丟?是在這里丟的么?”
老人的聲音微微顫抖:“是啊,很難相信對不對?在有這么多神靈庇護(hù)的地方,周邊又都是熟識的同鄉(xiāng),竟然還出現(xiàn)這樣的事……我也感到很難接受,可是這么發(fā)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