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道:“當(dāng)然可以,他們剛來倚樓閣,還不熟悉這里的環(huán)境,你若喜歡他,可以帶著他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
得了她允許后,我便走過去,主動同那個叫容秋的示好搭話。
跟想象的一樣,他是個脾氣很好的人,非常擅長傾聽,但是說話也很有趣。自稱少年時曾游歷過很多地方,會同我說一些聽起來匪夷所思的怪事。
我本喜歡他的個性,再加這些經(jīng)歷,呆在倚樓閣整天,竟絲毫不覺得煩悶。
臨走的時候,我同他道:“我以后,可以常來找你玩么?”
容秋點(diǎn)頭,“好啊!
“你不會覺得我話多,煩吧?”
“怎么會,我在幽都沒什么朋友,能有人來看我,陪我說話,正求之不得呢!
“那我明天過來,好么?”
“好,我等你!
晚回到幽冥殿,我爽快地捧了起藥碗,又將飯全都吃完了。
然后走到偏遠(yuǎn)的地方,挖個坑,跟早一樣把飯菜和藥全都吐掉,然后悄悄掩埋好。
吐的時候是很難受的,淚花都會不由自主地滲出來,但是心里,卻有種莫名的快感。
他不是聰明么,每天都要監(jiān)督我喝藥,我偏不喝,偏不要長高!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
做完這一切后,我刻意在外面停留片刻,確定自己身嗅不到任何異味兒,才回到房間里去。
清洗完后,躺到床去,我把身體縮成一團(tuán),正對著他,卻要弓著背,像一個蝦米,牢牢地占據(jù)著角落。
這種獨(dú)特的睡眠姿勢是近段時間養(yǎng)長的,它可以讓對方?jīng)]辦法接近、也沒辦法擁抱,會讓我有種異樣的安全感。
雖然每次醒來的時候,我都還是在他懷里,但起碼,睡著的時候,我是很放心的。
次日起了個大早,我跑去找容秋。
花姐打趣道:“你該不會真看他了吧?要不要我為你專門把他留下來?”
我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想了想,又問:“如果有客人,想要包容秋一個月,需要多少錢?”
花姐道:“少說也得一百金!
我默默記在心里,去到容秋房里玩。
他還梳洗,我便借機(jī)將周圍的書畫打量了一遍,出來的時候問他,“這些畫是昨晚掛去的么?”
容秋點(diǎn)頭,“是的,都是我以前畫的,看到墻壁有地方,掛去了,怎么樣,不難看吧?”
“不不,很好看!畫的真好!”我將他所有的畫作都夸獎了一遍,然后道:“我一直想找畫畫的師父,你能教我么?”
容秋道:“好啊。”
“我在這方面可能沒有什么天賦,而且也沒有基礎(chǔ),可以么?”
“只要肯認(rèn)真學(xué),這都不是問題!
這一整天,我都呆在他房間里。
到了午吃飯的時候,見我坐在遠(yuǎn)處不動,他便道:“不餓么?”
我搖頭,“不餓!
容秋勸道:“你這年紀(jì),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飯可不行,多少吃點(diǎn)吧!
我不好拒絕,便拿起碗筷吃了一些,但是還沒吃幾口,覺得想要吐。
他立刻察覺出異樣,便勸我放下,道:“先別吃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看著他,禁不住低下了頭,便把最近的事同他大致說了一遍。末了小聲道:“我也知道這樣對身體不好,但是我控制不住,像了癮一樣。他很聰明,又強(qiáng)硬,我在別的地方,根本沒辦法跟他作對,只有這種事,好像自己勝利了一回,所以……”
容秋并沒有評論這件事的對錯,起身自床下取出個大盒子出來,里面全是精致的瓶瓶罐罐,我拿起來看看,竟然都是藥材,雖然份量不多,但是卻非常齊全。
他調(diào)配了二十多種,將藥材磨粉裝到香囊里,遞給我說:“以后別再做這種事了,食物逆流會侵蝕腸胃,以后想疼起來會要命的。把這個香囊拿著,吃過飯覺得不舒服,打開來聞聞,先試兩天,不管用的話告訴我,我再幫你配別的方子!
我接過香囊,心里頭暖暖的,“謝謝你,容秋!
下午容秋教我畫畫,從最基礎(chǔ)的線條和形狀學(xué)起,我學(xué)的認(rèn)真,他教的也認(rèn)真。
畫圈時我總也畫不圓,他便隨手添幾筆,或成胖蘿卜,或成肥耗子,生動有趣栩栩如生,我簡直愛死了跟他在一起的時光。
晚我們一起吃了晚飯,我?guī)е隳一氐接内さ睢?br />
躺在床睡不著的時候,我便躺在被窩里,將它從脖子里拿起來把玩。
繡工很好,做的非常精致,但是面卻繡著條龍,底線也是深青色的,一看是男人佩戴的。換作平常,我才不戴呢,可這是容秋給我的,里面還有他親手調(diào)配的藥材呢。
我打開嗅了嗅,香香的,又連忙合,生怕味道散了。
在我玩的不奕樂乎的時候,耳畔冷不丁響起一個聲音,“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立刻將香囊收到衣服里,“沒什么!”
他說:“拿來給我看看。”
我說:“是一個香囊而已!
他堅(jiān)持道:“拿來!
我自被窩里探出頭,不情愿地把香囊掏出來,展示給他看,“喏。”
阿離微微瞇起眼睛,“這東西哪來的?”
我下意識道:“買的?”
他說:“哪買的,明天我讓人也買一個。”
我咬了下嘴唇,“你買不著,這是最后一個,老板說以后都不賣了!
“白天去哪兒玩了?”
“是到處轉(zhuǎn)轉(zhuǎn)。”
他有些不悅,“說實(shí)話!
我堅(jiān)持說:“我說的是實(shí)話!”
房間里氣氛有些僵硬,我看著他,覺得眼前這人實(shí)在是陌生。
我實(shí)在沒辦法想象,自己要現(xiàn)在的他過一輩子!
時到今日,我真的很慶幸,媽媽將我變成了這個樣子!
否則我長大了,便被強(qiáng)迫著嫁給他,那樣的生活,怕會更加沉悶壓抑……
他勾動手指,香囊便脫離了帶子,自我手飛了出去。
他翻過來看了幾眼,輕聲道:“小魚兒,你什么時候起,竟學(xué)得滿嘴謊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