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睡著,只用是在沉思。”我很認(rèn)真的說。
他冷訕一笑,顯然是不相信的。
我問:“如果剛才我沒把你拉進(jìn)來,你會放我出去么?”
他沒理會,我這邊動不了,只能用屁股拱他。
他不耐煩地將我壓下去,這才道:“會!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你之前不是還幾次三番想要弄死我么,為什么聽說我是白澤的徒弟,改變了主意?別告訴我說,你骨子里是個尊師重道的人!
東方玉狐瞪我一眼,沒說話。
我這邊忍著困意,繼續(xù)追問。
兩個人縮在小小的結(jié)界里實在憋屈,不止是我難受,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們兩人這樣僵持著,大約是被我問煩了,他便索性道:“寂夜師出昆侖,本應(yīng)該喚白澤一聲師兄,但后來因為犯錯被逐出師門,但臨別時曾立下誓言,永不侵犯昆侖后人,否則將亂箭穿心而死。寂夜來到幽冥界,收我先祖為徒,這規(guī)矩自然也傳了下來。”
我恍然大悟,術(shù)師這行,是不輕易起誓的,因為很容易應(yīng)驗,難怪他知道真相后想法會轉(zhuǎn)變。那也是說,眼下我們兩個性命是綁在一塊兒的,他如果殺了我,自己也怕遭遇天譴。
清楚了這點后,我精神便放松下來。
我說:“你真的喜歡浴風(fēng)姬柔么?”
東方玉狐道:“管你什么事?”
我說:“心里好,聊聊唄,反正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
他便道:“喜歡!
我說:“既然喜歡她,那你為什么還跟別的女人一起鬼混?”
他語氣不爽道:“什么叫鬼混?男未娶女未嫁,又沒有任何強迫,這叫正當(dāng)?shù)哪信P(guān)系!”
“好吧,”我用的詞確實可能有些不妥,我說:“你為什么喜歡浴風(fēng)姬柔?”
東方玉狐很干脆道:“長的好看。”
我難以置信,“因為這個?”
他說:“因為這個!
“你好膚淺啊,那女人品行那么差,脾氣又壞,在我看來,除了臉以外簡直一無是處!”
“對我來說,女人有張臉夠了!
“哈?”我不屑道:“要這么說的話,我長的也不丑啊,為什么你接二連三的為難我呢?”
他像是沒料到我會這么說,好地打量了我?guī)籽郏瑓s露出了一幅無語的神情。
我說:“你那是什么眼神?”
東方玉狐道:“浴風(fēng)姬柔可是幽都第一美人,真不知道你這份自信哪兒來的!”
因為樂觀,所以自信!
我聳了聳鼻子,道:“我這是素顏,素顏你懂嗎?是沒有收拾打扮,我要是在臉涂涂抹抹的,絕對不會她差!”
他扯起嘴角,也說不清楚是出于什么目的而笑,“還是算了吧!
聊了會兒,我感覺又撐不住了。
東方玉狐突然嘆了口氣,悲觀道:“沒想到,我聰明一世,竟然會困死在自己的結(jié)界里,而且還這么狼狽……想想那個被人發(fā)現(xiàn)的場景,忍不住火大!”
我說:“真的沒有辦法出去嗎?你再好好想想!”
東方玉狐道:“我沒有辦法,你運氣不錯,再加腦子轉(zhuǎn)的也快,或許能想出個法子來。”
雖然乍一聽是在夸獎,但是我覺得他是在反諷,于是賭氣道:“等著吧,我肯定能想出方法破了這個結(jié)界,然后出去,殺了你跟那個可惡的女人!”
他打了個哈欠,“然后呢?把幽冥殿那位也給殺了么?”
我說:“阿離?我怎么可能殺他呢!
東方玉狐眼突然浮出一抹惡意,拖長了聲音道:“可是——他想殺你啊!”
我突然打了個激靈,不解道:“你胡說八道什么!”
東方玉狐道:“不相信么?”
我說:“我當(dāng)然不相信,他怎么可能想殺我?”
他笑道:“還真是個天真的小孩啊,你以為把你跟囚犯一起送到司空島,是誰的意思?”
我咬牙道:“浴風(fēng)姬柔!”
東方玉狐道:“她確實很厭惡你,不過她更想我直接殺了你!
這點我當(dāng)時也曾疑惑過,浴風(fēng)姬柔的性子,如果得了機會,不可能會留下活口。
現(xiàn)在回想,那件事確實詭異。
而且我跟月漸寒從牢逃離,也實在輕松平淡了。
我將那件事細(xì)細(xì)回想了一遍,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是誰?誰讓你把我送到那里去的?”
東方玉狐微微翹起嘴角,“我雖然喜歡浴風(fēng)姬柔,但是卻并沒有為難你的理由,東方家族,世代只效忠一個人。”
我張開嘴,聲音微微顫抖,“誰?”
“你已經(jīng)猜到了,不是么?”
“冥……王?”
東方玉狐笑了笑,“沒錯!
我咬了咬牙,說:“我才不相信你的話,你這個騙子!不過是想借機挑撥我們兩個的關(guān)系,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東方玉狐毫不在意道:“事已至此,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至于你愛信不信,我也不在意。沒有誰我更清楚音缺結(jié)界的厲害了,奉勸也別再胡思亂想,不如放松精神好好睡一覺。這樣死去,應(yīng)該不會太痛苦!
說完他便閉了眼睛,竟是放棄了所有求生的念頭,一心等待死亡降臨。
他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確實不像是在說謊,也沒有理由和必要說謊。
但是阿離想要殺我……這要我如何相信呢!
“喂,”我啞著聲音喚他,“別睡,再跟我說說吧!
他愛理不理道:“說什么?”
我說:“我跟浴風(fēng)姬柔調(diào)換身份的事,他一開始知道么?”
東方玉狐道:“沒錯!
“是……是他的主意么?”
“那倒不是,是浴風(fēng)姬柔提出來的,我便把這件事報了冥王。”
“他怎么說?”
“他說可行!
可行……可行……
我的心口好疼,身也疼,這會兒的感覺,像是再度回到了環(huán)繞在司空島周邊的大海里,又冷又寒!
然而東方玉狐的話還在繼續(xù),他已經(jīng)然明白沒辦法出去,所以便干脆將所有的事全部倒了出來。
那些話,像鋒利的刀子,一下兩下的凌遲著我的身體!